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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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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鲜红鲜红的血流下来
>>Play Side A 罗暮sound03
离离住在罗暮隔壁,被罗暮捡到的那一天,她忘了带钥匙。
她是大约两年前搬来的……就在那件事发生之后……
她是罗暮眼里的一个谜。似乎惧怕白天的光线,而只喜欢在夜晚出门。
手上有非常奇怪的伤疤,好像是被坚硬的物体刺中的痕迹。对此她缄口不提,罗暮也没有问。
她时常在夜晚从阳台上垂下双脚看星星,这种高危险动作让她觉得有趣。
罗暮不能熬夜,他必须在每次的委托中保持精神高度的集中,可她醒着的夜里他持续地失眠。
他开始在睡前吞一粒安眠药,有的时候也会吞很多。在最初从事杀手这一行时他也曾依赖过这种白色的药粒,那时他每天夜里都会看见被他杀死的人们的脸,残留在指尖的鲜血仍然烫手。
现在罗暮要做的事情每天都有很多。遇见离离的那天他手上也刚好沾满了另外一个人的鲜血。这样的时代里人的生命与价值被浓缩再浓缩,曾经对血的恐惧和杀人的罪恶感罗暮已经没空再理会。
>>Play Side A 罗暮sound04
我听见离离在隔壁发出刺耳的尖叫。跑过去的时候发现她不小心拉开了一扇遮光窗帘,温暖的阳光正灿烂地洒满整个房间——是她最惧怕的光线。
我跑过去把窗帘拉上,然后尽可能去安抚这个蹲在地板上颤抖的女孩。我不知道她惧怕光线的理由,我只是想让她停止这样的尖叫。这让我想起曾经在我眼前死去的另一个人。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亲手杀死了他。
我不知道该说是生活造就了我现在的样子还是我成全了生活。我所度过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凌迟自己。诱发这一切的是此刻在自己的床上安然入睡的叫离离的女子。但我知道事情的根源并不在这里。
很多个夜晚,我的身边空空如也,天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那张该死的双人床没有扔掉。我承认我18岁那年对自己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在那年我答应了某个急需住所的学生共享这个公寓的请求。我们合住了一年。然后某一天,这个叫景痕的男学生死了。就死在我现在的这个房间里。这件事情被父亲成功地掩盖了过去。同一年里,19岁的我成为了一个杀手。
>>Play Side B 李希sound03
18岁的时候,我曾经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惧怕生活给我带来的一切,也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可是生活轻易地就击溃了我可笑的自信。
这一天父亲喝了许多酒,可他仍坚持自己出车。我目送着红色的汽车尾灯消失在拐弯处,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父亲。
结果那一天,父亲的车因刹车不及从立交桥上摔下来。由于是酒后驾车,我们没有得到半分赔偿。
在那之后过了一个星期,妹妹从家里消失了。
我从不相信生活能够凭空带来喜悦,我也早已不留恋自己的生命。但我仍需要无耻地偷生下去。
只因我在一瞬间所失去的一切,不能挽回死去的,但活着的尚有希望。
18岁的时候,我辗转于陌生的城市寻找妹妹。在途经北方某城市时,我终于得到关于她的消息。为了能够找到她,我需要更长久地停驻在这个城市。我把我的名字改成景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