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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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⒊ 当这个城市的天空开始变成沉重的铅灰色时学校开始放假,温度一下降到零下十几,这样的天气里我和尹桑都不想出门。只有夏树偶尔发来短信问我想不想和他来一次短途旅行。我打着哈欠一面回复他不行一面猜想和我并不熟悉的他为何发来这样的邀请。
我的睡眠时间与温度形成反比,有一次创下了连续昏睡两天的纪录。我在梦里感受左岸冰凉的唇,如同在山间行走时,自悬崖下听见的歌声。睁开眼睛却看到尹桑瞪着我的睡相一脸不满。我对他说我这如果不是冬眠就一定是在昏迷。
在夜里时,我在被子里蜷成一团,这让我想起胎儿尚在母亲腹中时安全的姿势。
我的脑海中并没有母亲这个形象——但愿这不是我的错。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得了失忆症,有时候记忆却异常清晰。我记得左岸右眼角有颗美丽的痣,照片上却什么也没拍到。我想我的记忆大概要和我开玩笑一直到死。
我曾在开学典礼那天,对夏树的问题回答了“不”,这是因为我难得选择了相信自己的记忆,虽然夏树的眼角上也有痣并始终坚持以前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我,但我始终对他毫无印象。
(最重要的是,我相信左岸绝不会忘记我,而不是只说“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类似于搭讪的句子。)
知道尹桑的女友要回国,是情人节前两天的事了。
恰巧同一天我接到夏树的邀请,问情人节时是否愿意一起参加单身PARTY。我乐得顺水推舟将时间留给情侣,所以你们才会在情人节看到一个浑身冻得发抖,长发上落满雪花的女子哆哆嗦嗦地推开一家咖啡馆的门,混杂着可可和热情的蒸汽扑面而来。我成功地在一堆人中辨认出夏树米色的围巾。他看上去像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我能想到的最俗气的比喻。
他被喧嚣的人群挤着向我靠近,手里捧着热的咖啡,他体贴地将咖啡递给我,手心不着痕迹地掠过我的手背。我忽然模糊地记起冬天的时候,左岸将我堆过雪人后通红的手笨拙地攥进口袋里。
我同时还想起榛岚对我说决心今年情人节就送夏树巧克力。我在人群中仔细地搜索也没看见她熟悉的身影,我收回目光望着面前温柔的男子,踌躇了再踌躇还是没有喊出左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