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案件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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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寺卿和狄仁杰的提审一直折腾到了傍晚，狄仁杰和第三个官员谈完话，临走出门的时候，回头轻笑了一下。
“大人，那楼里的抚琴女子畏罪自杀了吧，但是，”狄仁杰的眼神让官员有些发凉，“死者也是可以说话的。”
死了怎么可能说话呢。
尸体在乱葬岗被李元芳找到了，身上的痕迹和狰狞的表情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这是小鱼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第二个晚上，如果说之前小鱼还有不真实感，那么现在几乎就没了，她透过牢房的窗口，细细的看着外面的夜色，神奇第六感又出现了，明天，明天大概就是案情的终点了。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狄仁杰把案情清晰的写在了奏疏上，还有仵作检验两具尸体的证词，更有在青楼元凶房间内查出的毒药为证据。在早朝的路上，还与大理寺寺卿交谈了一番。
寺卿捻着下巴上斑白的胡须，想了想，半是欣慰半是担忧的说：“经你在醉春楼的一番调查，果然案情明朗了很多，但是，你可知你这奏疏一上去得罪多少人？”
多少人，反正不是三个人，官场黑暗，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可言说的事，高宗又怎样，即使是帝王，那也法不责众，一旦所有人开始官官相护，帝王之尊也只能韬光养晦。
狄仁杰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寺卿所指：“寺卿所言不无道理，只是狄某不过一介寒门子弟，能拜天子门生，着朝服上殿，所赖不过是陛下恩赐而已，为陛下尽忠，便是狄某心之所向。”
早朝之上，高宗略了一遍奏疏，就气的不行。
青楼女子因妒下毒，反而被吃花酒的官员误服，这还不算丢人，三人为了保全名声居然构陷青楼东家乃西域细作，构陷不成，还将楼里知晓真相的女子灭口了。
欺上瞒下，草菅人命。
高宗一大早被气的胸口发闷，坐在龙椅上半天才缓过来，喃喃出俩字：“……混账。”
高宗拿着折子，往下面那三个人脑袋上一扔，三人看过，立刻静若寒蝉的跪下告罪。
百官一边听着三人种种不得已的理由一边不住的拿眼睛嫖狄仁杰。大理寺寺卿也是世家勋贵出身，而且年纪老迈办案不可能这么细致，那肯定就是狄仁杰这厮准备拿这桩案子做升迁的踏脚石啊。
不过这个狄仁杰，他还真敢啊，知晓了案情没拿捏着换好处，也没当做不知道，就这么直接捅了出来。
一时间，百官对这个狄仁杰是又厌恶又惧怕。
高宗一边揉着额角一边想着如何处置这三人才好，百官中又一位元老出列。
他同大理寺寺卿年纪相仿，皆是胡须斑白，只不过体型瘦削。
“陛下，如今案情已明，赏罚还望陛下恩赐。”
侯君集？高宗下意识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挺直了背部。
侯君集是太宗留下的前朝元老，前朝重臣里去的去，辞的辞，一朝天子一朝臣罢了，但是侯君集身居宰相却一直屹立不倒。高宗学到了太宗的仁厚，却没有学到太宗的果断，是以总是驾驭不住这位元老。
“哦？”高宗面无表情的反问了一声，“那依宰相之见？”
跪着的三人里有一人抬起头求助的看向这位宰相：“老师？”
侯君集没看他人，低垂着眼皮肃穆道：“此三人罢官免职，流放三百里,以正朝纲。”
然后他话锋一转，“此番多亏狄仁杰明察秋毫，臣听闻大理寺少卿上个月求职外放好回家侍奉双亲，不如让狄仁杰补了这个缺，也好彰显陛下贤德。”
百官倒吸一口，五品的法曹这就要变成二品了少卿了？此案严惩的可是候宰相的门生啊，这给狄仁杰直接跳了三级啊。
对啊，这下面还有一个是候宰相的门生啊。
但是候君集懂得为臣之道，此时求情只会遭到高宗的厌恶罢了，两朝元老，他吃过的盐比高宗吃的饭还多，高宗钦点狄仁杰查案的样子让侯君集看见了这个皇帝想要整肃朝臣的心思，与其拉下这张老脸给门生求情，不如自己来给他定罪，不仅可以表明自己为官刚正，还可以卖狄仁杰这个明日之星一个好。
高宗心思还是仁厚的，看见侯君集伏低做小就觉得自己罚人家的门生，也不能罚的太重，宰相自己能这么明是非真是太好了，而且高宗确实有提拔狄仁杰的心思。
“宰相所言极是。”俩人心里这就敲定了案子的归属，偏偏狄仁杰是个真刚的。
“陛下！”狄仁杰一面唤道一面跪下。
高宗看着下跪的年轻人：“狄卿还有何事？”
狄仁杰侧目看了候君集一眼：“我朝律例，罢官免职，流放三百里不过是重臣草菅人命之罚，至于欺上瞒下这宗，陛下便不打算处置了吗？”
为官欺上瞒下，按律例当斩。
狄仁杰又道：“此番查案，有劳寺卿和金吾卫统领郑玄多多帮助，臣不敢居功，更不敢受陛下恩典。”
大理寺寺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聪慧又“多管闲事”的人了。
高宗没说话，朝堂上一片静默，狄仁杰上半身挺的笔直，在他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犯了罪，就该论罪处置。
侯君集面无表情的站着，只是有几根胡须在狄仁杰说话的时候抖了抖。
高宗胸闷的又咳了几声，为官刚正固然是好，但是也要琢磨一下君王的心思。
午后的太阳有些毒辣，牢房里又闷又潮，小鱼静静的倚在牢房的角落里，唯一意外的就是刚刚中午的牢饭居然不是馊的，只是冷了而已，她很珍惜的吃完了。
过了一下，衙役走过来，把几个人拉出去，无罪释放。
小鱼看着外面火热的太阳有些缓不过来神儿，就这样出来了？
一起出来的四个女子彼此直接呜呜的喜极而泣，醉春楼东家安抚着来接他的人，厨子跑前跑后的扶着醉春楼东家上车。
正当小鱼准备和其他四个女子一起上后面一辆马车的时候被人拦下了，东家那辆马车上的妈妈走过来了。
“小鱼啊，”老鸨凉薄的看着她，“玉袖那丫头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误杀朝廷命宫已经判了三十年监.禁了。”
小鱼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老鸨把手里一个包袱拿给她：“这案子闹得动静不小，俩个官员问斩，一个流放，醉春楼是没法开下去了，你自己去寻生路吧。”
老鸨说完直接越过了她，上了马车，走了。
生路？小鱼看着面前古色古香的街道，看着满目长衫长发的人。
生路又在哪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案件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