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与祸水》大时了了

6、第 6 章

　　姜玥下午才得知蓝绿昨天被警察查了，据说还找到了衣衫不整被欺负的小女生，这几天关门整改。

　　这些都跟她关系不大了。她向来行动力强，说要好好学习，便捧着书本开始看。

　　下课时间，有同学问郭思邈一道数学题，恰好是姜玥不懂的。她记得题目，没拿出书本，上半身前倾，笔在草稿纸上时不时画一笔，但耳朵悄悄听着前面的动静。

　　郭思邈这人讲题一板一眼，步骤一二三四很清晰。

　　刚听完，姜玥捏了捏脖子，哪晓得尚语绮趁她不注意从旁边给她扔了块砖。

　　姜玥以前经常接打火机、零食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是下意识就接住了。

　　她怒气还没酝酿出来，看到封皮写着：《新概念英语2》。

　　什么玩意儿？？？

　　姜玥鼓着眼看尚语绮，她可不想当先开口说话的人。尚语绮用动作示意她翻开看。

　　尚语绮手指修长，跟纸张一样白，姜玥只看到让她嫉妒的这点，她做了个吊死鬼吐舌的动作，把书扔回给了尚语绮。

　　见姜玥不领情，尚语绮不怎么在意地低头继续写题。

　　偶尔姜玥抓耳挠腮，哗啦哗啦翻动课本，动静太大了，尚语绮才会在休息的间隙投过来目光。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处了一个星期。

　　就在姜玥像数钱一样，一页一页翻动历史书时，尚语绮问：“翻这么快，能看完每页的内容吗？”

　　她已经搞定了今天布置的学习任务，拿着法语报纸看。

　　姜玥舔了舔牙齿，翻书的速度降下来了，但视线还黏在书本上。“能啊。”

　　“你每分钟阅读量是多少？”

　　“800字左右。”她从小看书速度快。

　　尚语绮眉梢一动，缓缓折起法语报纸，一只手搭着课桌，打量姜玥。

　　姜玥抬起眼，“干什么？”表情有点凶。

　　尚语绮随手拿起一本语文书，指着《琵琶行并序》，“这篇文章背下来，你需要多久？”

　　老师还没上到这一课，课本干干净净。

　　这首长篇乐府诗共754个字，加上标点符号可以凑成一篇高考作文了。古文生字，第一遍读起来难免磕巴。

　　姜玥不知道尚语绮发哪门子的疯，大致看了一眼全文，试探性的回答：“一个早自习？”眼底全是自信。

　　30分钟。记忆力满分。

　　看姜玥转着笔毫无所知的模样，尚语绮脸上划过一丝惋惜，她神情比一开始开玩笑般的询问多了上心，翻桌子找到一张试卷。

　　姜玥看尚语绮听到自己背书时间后没再继续问东问西，以为这个回答已经结束了。

　　历史书已经看到赶上了老师上课的进度。姜玥打一个呵欠，左右瞧瞧前门后门窗户都没黄思年的身影，她伸手进桌肚，摸到手机。

　　桌上多了一张试卷。

　　姜玥一脸问号的看向尚语绮。

　　“最后一题是集合函数，你试着做一下。”

　　她倒是体贴，知道姜玥刚看完初中数学，现在才开始高中数学必修一。

　　“什么情况？”无事献殷勤，姜玥连着课本一起推开试卷，“你不说我不做。”

　　本来尚语绮就要解释，她加不加后面那句都没所谓。

　　“姜玥，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这种浅显易懂的问题姜玥擅长回答，她声音中气十足：“我不知道啊。”

　　神气活现的样子简直让尚语绮语塞。

　　“我有个猜测，你可能智商偏高。”

　　姜玥有一回把初中试卷拿到教室来，尚语绮瞥见过，她答题很有逻辑，少有粗心大意的扣分点，不会的压根懒得做。

　　听到尚语绮这么中肯不似开玩笑的话，姜玥抿了抿唇，很小声的嘀咕：“我本来就聪明。”随即抢过试卷看题了。

　　她做题时神情在苦恼和不屑间反复跳跃。

　　最后的结果挺让尚语绮惊喜。

　　尚语绮有5种方式解这道题，但没想到姜玥的这种方式。姜玥用自己推导出的一条公式解答，虽然没得出最后的答案，却能看出思维逻辑很好。

　　尚语绮在草稿纸上回演姜玥的计算过程，忽然发笑。她转过头，对上姜玥漆黑的双眼。

　　尚语绮眼神带着点温柔，跟以前时常露出的冷钝感不同，像在……看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姜玥想清了这点，感觉浑身不自在。

　　下一秒，尚语绮说：“姜玥，好好读书。”

　　姜玥刷的站起身，“周翘翘，去上WC吗？”

　　“去！”

　　***

　　很快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月考第一门考的是语文，姜玥半点不虚，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吊车尾的考场。

　　她上学期期末考试缺考了，座位在最里头靠窗户那一组，坐在她前头的是几个转校生。

　　一只脚踩上讲台，听见第一组第一桌传来季霆锋欠揍的一声“月亮”。

　　“哟，你上学期考得挺好啊。”

　　姜玥拿着考试工具，不慌不忙的倚在门口。

　　彭婕在倒数第二个考场，季霆锋成绩全年级倒数，前几次都在最后一个考场靠里的一两组徘徊，这回竟然来了第一组。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没联络。姜玥感觉不对劲，季霆锋像在躲着她。

　　但看现在他又欠扁又呆比的模样，应当是她多想了。

　　“爷就是太聪明了。”季霆锋摊了摊手，“你黑眼圈有点重，不会是熬夜学习了吧？”

　　“滚啊。”说着话，姜玥右眼皮有点跳，她忍不住揉了揉。

　　高一有九门课，语数外，物化生，史地政。

　　姜玥没想一步登天，这一次给自己定了个要求：全部及格。

　　她首先划掉语文，这门课除非作文跑题，一般不会不及格，但也很难拿高分；历史、政治，属于考前临时抱佛脚的科目，提前一个星期背书可保及格；生物、地理，上课听讲课后认真写作业，提前一个星期看书做题即可。

　　对姜玥来说，最难搞的是数学、外语、物理、化学。

　　其实姜玥直到初一都曾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

　　进入青春期，敏感的女孩与母亲发生过几次争执。姜玥发现不管她怎么努力，孙曼的眼里都只有弟弟，让她羞恼的月经在母亲眼里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姜亦钊常年不在家。

　　姜玥就索性坐实二世祖人设，潇洒挥霍得过且过了。

　　到现在，姜玥算是明白什么叫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监考老师走进门，一脸老大不乐意，谁都知道最后一个考场很难搞，不仅是作弊高发区，更容易通报出斗殴滋事。

　　他进门后横了姜玥一眼，说：“考试马上要开始了，还不快回自己座位。”

　　姜玥找到座位号，坐下后听见身边几个男生在讨论怎么对选择题答案的事。

　　她百无聊赖地一个一个点过男生的面孔，好像是普通班的几个后进生，真怂。他们艺术班的向来不屑作弊。

　　……

　　第一天考试结束，姜玥已经疲了，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最后一个考场在一楼，姜玥吃力地往上爬，蠕动到自己座位前，尚语绮在收拾书包，打算直接回家。

　　周翘翘说：“玥玥，坚持一下，明天继续加油！”

　　姜玥刚坐下，有气无力地回答：“干巴爹。”

　　教室里桌椅挪了位置，前后堆满了高中如山的课本。

　　姜玥没什么好收拾的，坐在原地，等尚语绮背起包走出教室后，她望着教室门口等了三秒钟，确定人已经走了，姜玥嗖地跑到讲台旁找自己的书。

　　把明天要考的课本一起扒出来装进了书包。

　　***

　　最后一门考化学。

　　古志辉得到消息说最后一个考场有作弊的恶劣情况时，刚巡视完二楼。

　　他感到一阵不妙。

　　前段时间门卫抱怨过几回，说高一有个小姑娘叫姜玥的，到底什么来路啊，怎么经常有别的学校的人来找她，耍把戏骗门卫就算了，翻墙是怎么回事。

　　直到这四五天才消停。

　　古志辉偶尔经过3班，三次有两次看见姜玥埋着头疑似学习。他感到欣慰，她知事了。

　　所以，到底是谁？

　　古志辉疾步走到考场外，监考老师靠在门口，见年级主任来了，上前递过去纸条，说：“是个叫姜玥的女同学传的。”

　　他打开纸条，上面写着选择题的答案，还有几道填空题。

　　姜玥被叫出来，抬头见古志辉沉着脸，脸色苍白一瞬，咬牙说：“我没作弊。”

　　古志辉伸出手掌，直接现出证据，姜玥偏过头：“这不是我写的。”

　　古志辉脸色丝毫没好转。

　　几个联合作弊的同学被带到办公室，查监控——姜玥确实传纸条了。但她只是个中转站，看都没看就帮人扔了过去。

　　这种协助作弊的行为依然要受到严惩，化学一科做零分处理。

　　姜玥在办公室站了两个小时。

　　孙曼终于来了。踩着婀娜的步伐，目不斜视地经过了古志辉，径直走到姜玥面前。

　　姜玥嘴唇蠕动。

　　“啪”一巴掌，声音脆亮的在办公室里回响。

　　原本埋首在黄思年的工位上填一份报名表的尚语绮都抬起了头。

　　姜玥脸庞嫩白，被打后没多久便肿得老高。孙曼半点没收力。根根指痕分明，在少女宛如新蕊的肌肤上，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尚语绮蹙眉。像是察觉她的视线，姜玥突然倾斜了身子。

　　虽说经常闯祸，但小姑娘没犯什么罪，平常见了老师都是明眸皓齿一声清脆的“老师好”。

　　在场的几个老师移开目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而姜玥本人陷入无尽的沉默。她性子倔，嘴角往下，眉毛都快竖起来，脸上毫不掩饰叛逆与不屑。

　　孙曼火上心头，作势又要打，被古志辉拦住。

　　孙曼冷静下来，顾及在办公室，带姜玥去了走廊。

　　“姜玥，你自己想想你对不对得起爸爸妈妈的付出！你对不对得起老师！”

　　声音很大，办公室里能听到。

　　姜玥走到哪都无比吸睛，她们就站在走廊里，人来人往。

　　孙曼骂累了，姜玥很漠然地回击道：“那你以后别管我。”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