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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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出办公室后，身旁和尚语绮一起填表的明云龙扶一下眼镜，“这可是校园红玫瑰啊。”
这呆子竟然知道姜玥以前的绰号。尚语绮斜睨一眼。
明云龙红着脸继续写。
办公室陷入平静，一个老师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茶，不无感慨地说：“姜玥这女孩以前跟我家小子一个班，小学都是国旗下讲话的角儿。”
另一个老师笑了笑，觉得稀松平常，“女孩子嘛，读了初中，长得又好看，难免的。”
“我听说，姜玥有个弟弟啊？”
“那就难怪了。”
古志辉默默地捏着水杯走远了。
***
姜玥出了校门，孙曼的车从她身旁疾驰而过。姜玥看都没看，身体像有意识，慢吞吞地走，大脑一片空白地走，走到了巷子口。
一头是冒着热气香气的烧烤摊子，她后退一步，便掩在了黑暗里。
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
尚语绮举着一碗烤串走过来，没料想遇到姜玥。
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桀骜的斜着身子打游戏，但她在发呆，半边脸上的痕迹在暗夜都能看清。
姜玥瞧见尚语绮，沉重地点了点下巴，表示打招呼。
尚语绮看一眼手中的烤串，走上前，递给姜玥一串。
姜玥半点没客气，接过后感慨：“是不是聪明人都命途多舛啊。”
舛（chuǎn）这个字还是她考语文临时学到的。
尚语绮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回答时鱿鱼须往下滴了一滴油，她皱着眉头，拿出纸揩干净。
“有三种可能，一种是聪明人想要更多，欲望带来困难，一种是聪明人规划太多，但自然永远比人类超前几步，一种是聪明人容易忧虑，而无知有时候是一种福气。”
姜玥哭笑不得，两三口吃完牛肉串，舔掉了嘴角的油光后说：“我走了，江湖再见！”
尚语绮觉得姜玥的情绪不大对劲。她跑上前，“你打算走哪去？”
“不知道，四海为家。”
“……”
姜玥顿住，眼神带了一丝玩味，“我不想回家，你去哪，我能跟着你吗？”
她那双桃花眼很轻地眨了眨，里面荡漾着水光。尚语绮很喜欢这双会说话的眼睛。
“我现在要回家，你要去？”
“你让我去我就敢去。”
姜玥随尚语绮走进这条巷子。
时间点比上次晚，地表石板的缝隙成了模糊的黑线，这让姜玥想起她透过石板缝看见尚语绮的鞋子的那天，她的人生就是从那天起变了个样，生活突然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尚语绮。”姜玥轻轻喊了声。
尚语绮刚扔掉垃圾，手里拿着纸巾，递给姜玥一张。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对不起？”
“我不记得了。”
其实是没有说过。两人心知肚明。
穿过这条巷子，往前再走一段明亮的马路，再进另一条巷子，就到了尚语绮住的地方。她和退休后的奶奶一起住。
姜玥想起来，尚语绮学习之余还需要勤工俭学，而这段时间蓝绿一直关门，她去哪挣外快了呢？
往前，尚语绮步伐逐渐变慢。
姜玥不想让尚语绮因为家境的困窘而尴尬，盯着天空中的月亮说：“你看这个月亮她又大又圆。”
“嗯。”
“尚语绮，我开玩笑呢，我可以一个人回家。”
“至少进来坐坐，吃碗长寿面。”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姜玥的生日，姜玥也是一个人在巷子口冷静时才发现。
尚语绮是怎么知道的呢？
班里有一份全班同学资料表，里面记录着姓名、家长姓名、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和生日。
尚语绮刚才看到天上一轮满月，星星黯淡，忍不住猜测姜玥是什么星座。可惜记忆力太好，不需要猜，她记得姜玥的生日。再一想，竟然就是今天。
尚语绮抿了抿唇，“秘密。”
“呿。”姜玥撇嘴，眼神打量这一片住宅。这里路灯隔很远才有一盏，光线不好，夜里一人走会害怕。
但是尚语绮熟门熟路，脊背挺直，走路的姿势很稳很雅。
姜玥走在一旁，落了脚步，便悄咪咪学尚语绮走路的姿势。头、脖颈、背脊是一条直线，头顶像被什么东西拉着。走了不到十个步子，姜玥觉得好累，恢复了平常懒散的模样。
这是姜玥第一次来到尚语绮的私人领域。
房子处于普通的居民楼，因为在一楼，拥有一片小院子。姜玥走进来看到里面没种什么玫瑰蔷薇薰衣草，倒像种了萝卜白菜，还有黄瓜藤，她眨了眨眼，走两步探头确认了下。
“小鱼回来了。”院子里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银发矍铄的奶奶踩着石板现出了身形。“呀，带了朋友回家。”
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棉布衣衫，没有驼背，有一种淡然的繁华落尽见真淳的气场。
难怪尚语绮平常表现得那么淡定，高岭之花的气质从家里培养。姜玥暗想，原来同桌的小名叫小鱼。
姜玥向来懂得在除孙曼以外的长辈面前扮乖，当即乖巧叫了句：“奶奶好，我叫姜玥。”
声线甜甜的，跟平常虎着嗓子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尚语绮侧首。
“你好，姜玥，你长得真可爱。”
姜玥有点害羞，不管尚语绮原本有没有看自己，她都低侧着头，给她留个后脑勺。
尚语绮与奶奶的住处并不困窘，但也算不上奢华，只是普通却文雅的摆设。
室内装潢偏美式，像极了《生活大爆炸》《绝望的主妇》里老美的住处。但窗户前摆着檀木书桌，桌上笔墨纸砚齐全，正中摊开一张宣纸。可以说很中西结合了。
姜玥惊讶地逡巡一圈，很快收回了视线。
她站在玄关，尚语绮从柜子里拆开一双新拖鞋的包装。这双拖鞋和尚语绮脚上的是同一款，很简洁，只不过姜玥的是粉色，尚语绮的是蓝色。
穿上鞋，姜玥站在原地，第一次在别人家里感到局促。
她很少翻船，得益于良好的危机意识。
她以前虽然日天日地经常闯祸，但她一直很懂怎么讨人喜欢，怎么最大化自己的利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必备技能。
而此时，姜玥对尚语绮好奇，她想迈出一步，但这简单的一步，已经让她觉得事情会不受控制。
室内很暖和，奶奶给姜玥倒了一杯热茶，然后进厨房洗新摘的蔬菜。
尚语绮脱下防寒外套，打开冰箱拧开一瓶水，回过头很轻地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这儿只有我和奶奶。”
茶几上放着几盆干果零食。尚语绮日常就是静静做事不多话的人，像在接待普通朋友一样，说完一句“想吃什么随意”后，手脚很麻利地打开电视，把储存柜里的食物拿出来，也钻进了厨房。
姜玥坐在沙发上，听见尚语绮和奶奶在用她听不懂的方言交流。
刀切在砧板上的声音，拍打的声音，搅拌的声音。
墙上贴着几幅字，姜玥不会鉴赏，只觉得下笔很洒脱，写得好看。
不一会儿，尚语绮将一盆新鲜的水果捞放在姜玥面前。
姜玥看了看满桌子的食物，又看了看尚语绮。
尚语绮一边眉毛扬起，有点疑惑，说：“芒果、火龙果、草莓，你和周翘翘一起吃过。”
意思是，姜玥对这些不会过敏。
姜玥赶紧说：“嗯！喜欢。”
她是觉得，尚语绮这人以前看着那么难相处，没想到其实心地挺善良的，不计前嫌地帮助自己，现在还这么热情好客。
这样一想，以前的那些偏见，女生间的闲言碎语，都像过眼云烟了。
厨房里奶奶在下厨，开了吹油烟机，姜玥只能闻到已经做好的菜的香味，有香菇炖鸡。她摸了摸后脖，属实羡慕尚语绮和奶奶这样简单但是温馨的相处。
姜玥觉得自己该走了。但挪不动脚步。
尚语绮去摆盘子，姜玥自告奋勇：“我来盛饭！”
她们用的不是电饭煲，姜玥站在一旁呆了三秒，不太懂该怎么打开。尚语绮走过来，熟稔地捏把转开，盛了两碗不同量的饭，问姜玥能吃多少。
奶奶说：“给姜玥少盛点饭，有面呢。”
是一碗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长寿面，上面点缀着鸡蛋、青菜、明虾。
姜玥捏着筷子，左手发出了细小的颤动，她把手放在大腿上，怎么都抑制不住。眼角逐渐濡湿，又很快蒸发。
奶奶很健谈，尚语绮不怎么说话，大多是奶奶在张罗，问口味，问姜玥的属相。
“和小鱼同一年出生呢，小鱼每年生日都在暑假过。”
尚语绮比自己小啊。姜玥视线拐向她，尚语绮默不作声，但姜玥却觉得很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