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顶美自救指北》大时了了

12、第 12 章

　　郭启成功了。
　　曾加喻讨厌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她从小已经感受到太多身不由己。而郭启在酒店带给她的刺激是一种新的身不由己。她厌恶他。

　　电梯里映出曾加喻的样子，衣冠齐整，可眸子水润，脸颊绯红。让她胆寒。
　　曾加喻拧自己的胳膊，拧到痛出眼泪。她不能让另一个人主导自己的身体，这就是郭启的目的。他想调教她，凌辱她，跟熬鹰一个道理，看谁先熬得过谁。
　　她可不会认输。

　　曾加喻跳上公交。她喜欢公交后几排靠窗的位置，额头抵在窗户上，望着马路上的流光溢彩。想象一年后的她会在哪里，看怎样的风景。
　　到家后曾加喻换鞋子，曾佳秀刚洗完澡，歪着脑袋擦头发，“我想好了！等你暑假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们一块儿去燕城，面馆可以转出去。”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曾佳秀半晌才发现不对劲。
　　“不舒服吗？”
　　“没，没事，那我报志愿就报燕城的大学。先去洗澡了。”

　　***
　　方瑾莅临的那天是拥有冬日暖阳的好天气。
　　熟悉的校园记忆浮现心头，方瑾下车后在原地驻足良久，直到王川军大笑两声，迎上前道：“方总，好久不见！”
　　方瑾缓缓收回视线，往王川军的肚子那晃一圈，也客套的说：“王校长好啊，您老红光满面，看来身体依然健朗？”
　　正副校长、书记和年级主任均来迎接。

　　等方瑾和学校领导层寒暄完，穿着校服的郭启高大俊朗地走上前，叫了声：“方姨。”
　　“是小启啊。”
　　方瑾保养得极好，拥有奥黛丽赫本的小方脸，五官精致。
　　李果果在人群里跟曾加喻说悄悄话：“真是个大美女诶！听说她前夫超级有钱的。”
　　王校长忽然叫曾加喻过来，“这孩子叫曾加喻，是这一届高三的理科年级第一，去年还得了你的奖学金。”
　　曾加喻走过去，鞠躬：“方总好。”

　　“理科年级第一？你打败了小启，很厉害。”
　　郭启站在方瑾身旁，两人俨然熟识。也不知他想到什么，眼底淌着流光溢彩，闻言只是颔首，一副颇有修养的样子。
　　曾加喻浅笑，“谢谢。”

　　在体育馆开着冗长的大会，台上一片热闹，台下也是一片热闹。众同学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看杂书、偷听歌，当然不乏学霸带着作业。
　　曾加喻上台献花，方瑾伸出手，曾加喻怔了怔，也伸出手与她相握。
　　轻轻捏握，很快放开。

　　接下来的安排是吃饭，校领导许是怕冷场，选中几名学生代表陪同，曾加喻和郭启也在其列。
　　曾加喻不怎么参加饭局，一面埋头苦吃，一面见识领导老师们多么会吹捧。

　　吃完一轮，曾加喻去洗手间，方瑾正照着镜子整理妆容。
　　她的套装是CHANEL新款，这一身需要三十万。三十万恰好是曾加喻的欠款，贫苦人家一辈子挣不到的钱。
　　这时的曾加喻没有认奢侈品牌的火眼金睛，她只知道材质精细昂贵，载方瑾来的那辆车车标是奔驰，曾加喻无法细分到更准确的一层，实际上那是一辆迈巴赫。

　　曾加喻由衷的说：“谢谢方总，您的奖学金帮助我很多，也激励了其他同学。”
　　“你应得的。”方瑾涂着口红，态度不冷不热。
　　曾加喻不再攀谈，安静下来，水声淅沥。
　　洗完手正打算走，方瑾忽然道：“曾同学，我读高中的时候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但你看现在，here I am.”
　　曾加喻笑了，除一句“谢谢”，她不知如何回应。

　　从洗手间出来，曾加喻打算再坐一会儿就离席。
　　筷子掉在地上。
　　曾加喻微微佝下身子，手臂一伸捡起一根，另一根筷子靠里，她挪个位置，低头，好在她手长。
　　这时，她发现桌子下……方瑾和郭启的腿，竟然勾在一起。

　　曾加喻几震。
　　她没看错。死死盯了两秒，恐怕他们察觉，故作淡定起身。身旁有老师安抚说可以先回学校，曾加喻顺着离席。
　　可惜啊，可惜她没带手机。

　　曾加喻心神不宁，回到教室做题时控制不住的走神。去老师办公室取试卷，特意绕到楼下看郭启在做什么。
　　郭启不在教室！
　　曾加喻瞳孔放大，举目四望，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道。这架势是要逃课！
　　她跟了上去。

　　一中校园坐落在山的西南边，此山知名度极高，闻名遐迩。出校门走个两三百米，便到了山脚南门。
　　郭启不坐索道，沿着盘山公路绕一圈，爬上林荫间的小路。
　　这条路他无比熟悉。
　　没多久，看见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坐着个徐娘半老的美人儿，正踢着落叶打着电话。
　　郭启凑近她，挑起一绺头发嗅了嗅。

　　山里林木葳蕤，粗壮的树干遮挡了曾加喻的身影。手机屏幕里上演着郭启和方瑾的大戏。
　　一出好戏。

　　在中午发现不对劲后，曾加喻便将手机揣兜里。
　　曾加喻需要感谢江炽为她买了一个像素高的好手机。苹果创造性的发布了iPhone 4，划时代的产品，在此之前风行全球的还是诸如诺基亚、摩托罗拉和黑莓之类的键盘机。
　　他给她的总是最好的。

　　***
　　再一次星期六，曾加喻如上周一样来到了新的酒店。郭启在大堂恭候。
　　这一次吃的是日料，郭启熟稔地点了和牛寿喜烧、花虾天妇罗、鳗鱼饭、寿司、刺身拼盘。
　　郭启言笑晏晏，“我要去鸥克斯郡参加面试了。这只是第一步，以后你就会看到我将掌握怎样的帝国。”
　　曾加喻点头。
　　悠悠享受完这顿饕餮盛宴，曾加喻擦擦嘴角，“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

　　她看着郭启面色由红转青，莞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种打胜仗的好心情延续到了公交上，车里没几个人，曾加喻轻声哼几句歌。

　　下公交后离面馆尚有一段距离，橘黄的路灯照着树影。
　　蹲在花坛的身影猛地站起来，扑着曾加喻，将她推到了墙边。郭启想追赶曾加喻，打了出租车，没想到提前到这么久。
　　曾加喻被吓一跳，看清眼前这人是郭启。正想说话，嘴唇被狠狠覆盖。
　　一阵刺痛，嘴里尝到铁锈的味道。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

　　忽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是曾加喻徒手捏蛋。
　　他俯下身子，蜷缩成虾，话都说不出口。

　　曾加喻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干呕，“郭启，别让我厌恶你。”
　　郭启恨死曾加喻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他前一秒还在思索下次带她吃什么菜。他还在想曾加喻挺喜欢吃甜点的，可以试试焦糖香蕉布丁冻糕。
　　——巴掌便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深深地喘气。
　　相拥的身影一动不动，寒露爬满了他们的身体，带走了热气，仿佛要将两人冻成冰雕才罢休。
　　许久，郭启放开曾加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
　　即将面临的是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
　　这次语文作文为命题作文，叫《青春无悔》。试卷发下来，曾加喻首先看作文题目，皱眉，这什么陈腔滥调。

　　结果成绩出来，曾加喻作文拿了52分，全年级最高。
　　她在最后一段是这样收尾的——
　　“不为昨日之日多烦忧，扬帆向着梦的方向，琼楼玉宇处折桂，冯虚御风中翱翔。青春无悔，不过一场繁华。”

　　这篇议论文论证缜密，词藻优美，格式总分总，字迹秀丽。批改作文的老师连连称赞，大笔一挥，给了个最高分。
　　语文试卷尚未发下来，曾加喻的作文复印件就已经在全年级流传了。

　　郭启刚从操场上打球回来，抖着衣服散热。“发的哪科试卷呀？”他跟同桌说话，随手将外套搭在椅子上。
　　奇怪，同桌没有回应他。
　　同年级的学生都能感受到曾加喻和郭启的关系不对劲，更何况郭启班上的同学。他过分的关注、突然爆发的脾气，都是因为那个年级第一。
　　郭启拿起纸张。跳跃在视线中的字迹很是熟悉。
　　他一目十行看完整篇作文，心底哂笑。跟没事人似的将A3纸对折，夹进语文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