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科学地驯服天龙人》大时了了

14、第 14 章

　　店面已经转让，江炽在楼下坐了一夜。
　　隔壁阿婆早起去超市里抢鸡蛋，见江炽的发顶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一夜白头。走近一看全是露水，说：“你是找佳秀和加喻吗？她们已经搬家了呀。”

　　分数出来之后该报志愿。
　　江炽发挥很好，比三次模拟考的分数都要高。
　　但他被关禁闭了，在家里闹绝食。他爸妈什么阵势没见过，雷厉风行地联系几个老师和顾问，帮江炽报好志愿，最终第一志愿即录取。
　　是临安的一所大学，苏梅看好临安这个地方，老师说选择其他地方能去更好的大学，苏梅还是决定第一志愿报临安。
　　她相信城市是有共振的，不同的城市会滋养出不同的灵魂。
　　而且，江家的关系多在南方。

　　“你本来也知道你们不是一路人。”
　　“不就是个女人嘛，女人如衣服，你就换一件衣服！”
　　“上有天堂，临安那地方不缺美女。”
　　兄弟们劝慰江炽。

　　九月初，江炽父母随他去临安报到。十月初，江炽听到有曾加喻的信儿，溜回家，问几个学校都没有叫“曾加喻”的同学入学，因为酗酒再次被关禁闭，饿瘦了十斤才被打包送去学校。
　　十二月，苏梅的银行账户汇入三十四万，打款人为曾加喻。
　　她消息比江炽灵通，不禁感慨：“这样也好。”
　　“好运，小曾同学。”

　　***
　　高考出成绩的前一天夜里，郭启一家从教育局熟人那得知了他的高考成绩。
　　按照郭启高中阶段的平均水准，正常发挥可以上TOP2，再不济也是TOP5王牌专业。但他这次的分数仅仅够上TOP5。

　　郭父抽着雪茄，冷笑：“让他不要参加高考，他偏要，现在考出这个成绩给我丢人现眼。”
　　郭母说：“小启又不靠高考改变命运的，反正已经决定去鸥克斯了嘛。”
　　“高中三年被一个女娃踩在脚下，有什么用，你说，你有什么用！”
　　“说起来曾加喻高考多少分？快问问老詹。”
　　“关心她做什么？”
　　“你不关注那个年级第一啊？是谁每次路过风云榜都恨不得用眼睛烧出个洞。”

　　郭父不情不愿地拨出了电话，先委婉的问市理科状元是谁，多少分。
　　竟然是师大附中的人，听名字不好判断男女。
　　郭母抱怨：“当年和师大附中的副校长吃饭，就说让小启过去重点培养。一中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郭父又问第二名、第三名，都不是曾加喻。抗不过好奇心，郭父郭母俱凑到电话前，让帮查一个学生的分数，名叫“曾加喻”。
　　565分。

　　郭启笑了。她竟然捱过了两天的考试。笑着笑着，鼻头发酸。
　　郭母惊呼：“怎么只五百多分？”
　　郭父冷嘲：“女孩就是狗肉上不了正席，以为多厉害的。”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一直沉默罚站的郭启忽然爆发一声怒吼。

　　先是安静两秒。
　　郭父和郭母都愣了。待反应过来，郭父左右看看，掏出离他最近的羽毛球拍，大声呵斥：“逆子！”
　　郭母一面阻止，一面批评郭启，“小启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么？”

　　郭启冲出家门，游荡在空旷的街上。
　　一会儿想着“我不后悔”，一会儿想着“祝你好运”，又哭又笑神情似癫。
　　突然，后颈传来暴击的剧痛。郭启想回头看，身子却软下来，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听到悬挂式电风扇哗啦转动的声音，鼻端的气味十分陌生。
　　睁开眼，是在一间没有吊顶的简陋的房间，墙上的白漆透着黑黑黄黄的颜色。枕头和被子是纯白色，郭启皱眉，稍微动一动身上还痛着，嘤咛一声。
　　一个正在悠哉看书的人影站起身，温柔道：“你醒了。”

　　“曾加喻？”他的声音还很虚弱。
　　“要喝水吗？”
　　“要。”郭启点头，“你怎么会在这……这是哪？”

　　他想摸摸后颈，发觉自己双手被绑在一起，双腿也被绑在一起。起身只能侧着身子艰难坐起。
　　曾加喻拿起面前的一次性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郭启等了会儿，她没有解开束缚的意思，用眼神示意她。曾加喻拿起杯子，凑到郭启的嘴边。

　　她今天穿一条黑色掐腰裙子，长发披肩，V领勾勒着脖颈线条，锁骨随着她的动作而起伏。
　　郭启喉结滚动，目光一瞬不离曾加喻。

　　她用杯子刮他下唇，他这才反应过来喝水。咕噜咕噜，喝完一整杯舒服些许。
　　这是一家破旧的小旅馆。外面一片漆黑，他离家时晚上七点多，这个夜晚尚未结束。因为面前是曾加喻，郭启并不害怕，隐隐觉得刺激，夹杂着几分兴奋和欣喜的复杂。

　　“是你做的。”郭启笃定道。
　　“你在说什么？”曾加喻歪着脑袋，很是无辜。
　　“绑架？要钱？你不会做这么愚蠢的行为吧。”
　　曾加喻手上拿着书，郭启到死都记得书名，是《三体》。他感到一股不被重视的屈辱。
　　“是因为高考的事？听说你这次高考失利啊。江炽跟你说什么了，他就是喜欢嚼舌根，没证据的事。”

　　啪——
　　清亮的巴掌声，曾加喻没收力道，直打得郭启偏过头，她的手掌心火辣辣。
　　郭启这才收起玩世不恭的面孔，舌头抵着被打的左边脸。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冤枉了我。”
　　“这不重要。”她说。重要的是现在她为刀俎他为鱼肉。
　　懒得多说，曾加喻将书放在一旁，动作利落地拉开了郭启的拉链。
　　她打量着他。

　　“你不会只是想和我上床吧？这种事不需要大费周章……”
　　啪——
　　曾加喻抓起书，特意换了个方向，防止左右脸不对称。
　　“闭嘴。”
　　书脊磕在郭启脸上，打出的伤口渗出血来。

　　连打两巴掌后郭启终于消停了，满脸不敢置信，眼睛睁得大大的，阴鸷的目光死死钉在曾加喻身上。
　　他从小属于别人家的孩子，顺风顺水，小学一年级就担任班长，开始国旗下的演讲。其他人要么成绩没他好，要么模样没他俊，要么家境比不上，鲜有能入他眼的。

　　郭启第一步考鸥克斯，考上了，信心勃勃的准备开启他人生的新篇章，以后的路将和大部分同学泾渭分明，一条精英阶级阳光灿烂的康庄之道。
　　没曾想被曾加喻绑架，还……打了自己两巴掌？！
　　更屈辱的是曾加喻对他漠不关心，冰凉的目光仿佛在打量案板上的肉。

　　而郭启无法控制身体的自然反应，随着她目光的游走，他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本没上工的已经火速立正打卡。

　　他骄傲地顺着她的力道。
　　曾加喻不爽他自作主张，没好气拍了一下，郭启瞬间“呜”一声蜷缩。
　　“不可以！”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可是郭启双手双脚都动不了，身体发软，只能任曾加喻坐在身上，将他的双手高举过头顶。
　　欲念不断扩大，血液都不够用了。
　　他天生皮肤白，奶油小生，号称一中知名小白脸。被折磨得全身浮起一层绯红。
　　她的鼻尖贴着他的鼻尖，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

　　郭启眸光水润，两颊泛红，仿佛刚刚被采撷的花美男。嘴里低声念着：“解开我，让我——”
　　曾加喻忽然起身，阴影覆盖。
　　“舔。”

　　……

　　“没用的东西。”曾加喻的声音没有起伏，好像刚刚那出戏里她只是个局外人。“也不过如此。”
　　听着她羞辱的话语，他浑身直打哆嗦，体内的热浪好似永无止境。
　　郭启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双手双脚被绳子磨出血。曾加喻的黑裙毫无凌乱，完全看不出底下经历了一次高潮。

　　郭启浑身还在冒汗。
　　他的灵魂尚沉浸在高考的余韵，整个高中阶段他和曾加喻只是熟悉的陌生人，所有缘分都是他强求来的。所以在他的认知里，他们只是同校同学。
　　但他的body却和她如此贴近，被这般玩弄。
　　望着转动的风叶，郭启眼神涣散，怀疑这只是一场春梦。

　　这家破宾馆明明有空调，为什么只开了电风扇。风吹着毫不解热。
　　他问了，曾加喻说：“用空调要加五块钱哦。”
　　郭启噎住。

　　“你知道吗，我初三来参加一中的面试住的就是这家宾馆，这里早上有卖早餐的推车，两块钱就够吃一顿热乎的早饭。”
　　郭启一脸见了鬼，额头的汗珠渗进枕套。
　　他皮肤仍泛红，望着曾加喻嗬嗬喘气。

　　她手背贴上他的额头，他仰头紧紧追随她，她却下床去了卫生间。郭启侧靠着床，闭眼深呼吸几个来回，体内仍是不平静。
　　这时，曾加喻的包里传来振动声。
　　他双手双脚只是被缚，不代表不能跳动、不能抓握。

　　郭启忍着身体的不适，好容易翻下床，裤子褪至脚边，他顾不得不雅，跳到椅子边，试几次，恶趣味地接通了电话。
　　“喂宝宝！终于打通了！”
　　“喂？”
　　“你是谁？”
　　“……”
　　“……郭启？”
　　“聪明。”别看郭启遍体鳞伤，笑起来却依然贱兮兮的。
　　“她的电话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江炽不敢想。
　　郭启不说话，无声胜有声。

　　这时曾加喻出来了。稍有不察被郭启钻了空子，她不愉地拿走手机，一看是陌生来电。
　　“喂？”
　　曾加喻走远几步，听另一头的江炽匆匆忙忙倒出一大段话。
　　郭启是个聪明人，从三言两语推断出这两人之间的问题。他的身体现在非常疲惫、疼痛和敏感，倒在床上发出沉重的嘎吱声，惹得曾加喻瞪他一眼。

　　曾加喻下猛药说：“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高中毕业后会遇到很多很多问题，一直走下去太难了，为什么不保留这份体面？”
　　“我没办法体面！里子都没有了还要什么面子！”江炽声嘶力竭，“你是不是怪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说的太过了。”
　　“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会突然到这一步啊！”
　　但曾加喻做下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祝你在大学找到更适合你的女孩。”

　　电话分手确确实实能省掉不少麻烦。
　　江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要，我不要。”
　　江炽的爱是炽烈的，然而曾加喻不是。他应该去好好读书，享受期盼已久的美好的大学生活。人生还很长。

　　“江炽……”
　　“我明白了。”江炽声音陡然冷静，“你从来没想过和我走一辈子。”

　　曾加喻没有回答。
　　不多久，那一端抽噎着，挂断了电话。

　　风扇置身事外地转着，包里的道具洒落一地。
　　“哈哈哈哈哈……”郭启嘴角流着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打破了沉默。
　　曾加喻冷冷??他。
　　“原来你喜欢玩这样的。”郭启说。
　　曾加喻望着地面，“哦，戴玉婷说，你喜欢黑丝。”
　　只不过，这黑丝是用来套在郭启身上的。

　　***
　　再次醒来房间里只剩他一人，额头发烧，喉咙干得冒烟，动一动浑身酸痛。眼睛已经哭肿了，嘶，看看他衣服下的伤痕。
　　郭启盘算着怎么向父母解释。

　　顶着前台异样的目光走了出去，才发现这里就连门口都这么简陋。破旧的卷闸门，一楼其他门面都出租别的生意，入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一中附近不乏五星级酒店、高端宾馆。
　　竟然也有这么差的旅馆。郭启第一次知道。

　　阳光照耀着郭启备受凌辱的身体，他想起曾加喻说初三时住过这家宾馆。高一的曾加喻头发略发黄，初三的她应该更加营养不良。郭启想象了下，痛苦地晃晃脑袋。
　　他在门口小摊买了一个肉包，只要一块五。
　　郭启的航班从申城出发，父母送他到机场。安检前他回过头，望着依依惜别的人群。
　　他想给曾加喻发短信，说金鳞岂是池中物，说即将背井离乡的心情。
　　可他只是挥挥手，转过身。起飞吧。

作者有话说

　　只是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