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日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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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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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仙兼定在书架间徘徊，一册又一册地确认手边的笔记。
代替行动不便的审神者寻找所需的文献，也是近侍工作的一环。
藏书室外围的几层架子上，都是些刀剑也会借阅的小说、历史书、或者兵法书。越是深入，书籍越是生僻。到了最后，往往只剩下审神者才能看懂的洋书，又或者咒术、修验法一类的古籍。就连喜好文学的歌仙都不确定，审神者到底藏了多少书。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藏书一定历史悠久，每一本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歌仙向着书架深处走去，三列，五列，十列……
“是我数错了吗…？”歌仙皱起眉头。
本丸的藏书室再大也不可能大成这个样子，可是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看去，身边只剩下了无限延伸的书架。光线莫名地昏暗，就连打刀也看不见路的尽头。就好像误入了书的迷宫一样。
因为是在本丸，歌仙也没有带着刀，手上只拿着一张便签。
他仔细看了眼便签。巧了，审神者要找的书就在附近。
一本黑色的日记，菊判本的尺寸，封面没有落款。
这种书照理说是毫不起眼的。可只要看见一次，就会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种“就是它了”的强烈感觉。至少，审神者是这么说的。歌仙将手指捏着书脊、心想着就是它了、小心翼翼地把它从架子上抽出。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所以稍微翻开了一页。
那一页所写的日期，正好就是今天。
———像是在须臾之间，窥见了邯郸之梦。
声与影，一下子涌入了脑海。人的气息，水的气息，五月的细雨，杜鹃的啼声，微风吹过蒸腾的暑气。像是刀剑流转于不同人手，像是同时有好几个自己存在。听到了公务至今的蝉声，听到了念诵佛经时敲击木鱼的声音，众人抽噎的声音，孩子无法抑制的哭声，女人歇斯底里的责骂。扭曲的尖叫、恶意的笑声、刀刃相撞、火焰啪嚓啪嚓地燃烧。
所有的嘈杂最终收束成了一句话。
——“请不要、变成可怕的东西”。
这种场景，这种感觉。该怎么描述才好呢。比刀剑破坏时炸裂的闪光还要刺眼。太过炫目，太过纯粹。让人羞愧。只是听着，就有了一种灵魂从身体里抽离，被放在烈日下暴晒的感觉。
那抹影子逆着光出现，就连轮廓都是模糊的，如同站在纯白色的黑暗之中。
纯白之暗。
虽然是有些文学性的比喻，但这就是歌仙唯一能想到的东西了。
影子牵过歌仙的袖子，走出层层的书架。
“你在找书吗？”
“是啊，审神者委托我去找…”
歌仙喃喃自语。不知为何，他没有质问、也没有拒不回答。倒不如说，就像是在梦游一样，身体不听使唤，只能任由对方拉扯着自己前进。
“呵呵，或许我们彼此找错了呢。”
那影子回过头，歌仙眯起了眼睛。对方递过来的东西，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交换日记，手指相触，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歌仙却从影子的手中感受到了温暖。自己应该庆幸吗，那是活物才有的温度，而且是夏天才有的温度。
说来奇怪的是，日记一离开手，歌仙就清醒了过来。
影子和无限延展的书库都不见了、自己就站在藏书室的门口。
手中的这本日记翻了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然后，歌仙的心底这才浮现出了一个疑问。
“……那家伙是谁啊。”
明明还记得手指的温度。还记得被搭话的内容。但是，对方穿着和服还是穿着洋装，是太刀还是短刀，头发是长是短，是什么样的相貌，是什么样的声音。却已经记不清了。
故弄玄虚是吗，歌仙都有些气笑了。
这个本丸显现的刀剑，包括自己在内共有88振。也就是有87种可能。就算有些新来的刀剑不熟，作为近侍的歌仙也知道对方的日程安排，只要做个排除法就能选出答案了。
“一、加州清光……”
每举出一个名字，就数过一根手指。
想象着对方的外形，得出否定的结论。
歌仙兼定在书架间徘徊，一册又一册地翻阅手边的笔记。
代替行动不便的审神者寻找文献，也是近侍工作的一部分。
藏书室外围的几层架子上，摆放着刀剑男士也常借阅的小说、历史书、兵法书，越是深入，书的种类便愈生僻。走到最后，往往只剩下审神者才能看懂的洋书，又或者咒术、阴阳术、修验法一类的古籍。即便是喜爱书籍的歌仙，也不确定这里到底有多少藏书。但毫无疑问的是，这里的每一本藏书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其中有一些说不定比自己还要古老。
歌仙向书架深处走去，三列，五列，十列……
“是我数错了吗？”他突然皱起眉头。
哪怕加装了空间拓展术式，本丸的藏书室也不可能有这么大。可是无论向前还是向后，书架都在无尽延伸。光线莫名地昏暗，就连打刀无法看见路的尽头。仿佛误入了书的迷宫一样。
因为是在本丸，歌仙并未随身带刀，手中仅拿着一张书单。他低头看了一眼，巧了，审神者要找的书就在附近。
黑色的日记，菊判本的尺寸，封面没有落款。照理说是毫不起眼的样子。可只要看见一次，内心就会涌现出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它了”。至少，审神者是这么说的。歌仙轻轻捏住书脊，心里暗道“就是它了”，小心翼翼地将它从架子上抽出。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所以稍微翻开了一页。
那一页所写的日期，正好就是今天。
———仿佛在一瞬间，窥见了邯郸之梦。
声音与影像涌入脑海。人的气息，水的气息，五月的细雨，杜鹃的啼声，微风拂过蒸腾的暑气。像是刀剑在不同人手中流转，像是多个自己同时存在。蝉鸣的声音，诵经的声音，敲击木鱼的声音，众人抽噎的声音，孩子无法抑制的哭声，女人歇斯底里的笑声。扭曲的尖叫，恶意的咒骂，兵刃相撞，马匹嘶鸣，火焰啪嚓啪嚓地燃烧。
所有的嘈杂最终汇聚于一点。
——“请不要，变成可怕的东西。”
这种感觉该如何描述呢？比刀剑破坏时的闪光还要刺眼。太过炫目，太过纯粹，让人感到羞愧。仅仅是听着，就有灵魂抽离了身体，被暴晒于烈日之下的窒息感。那抹影子逆着光而行，连轮廓都显得模糊不清，仿佛站在一片纯白的黑暗中。
纯白之暗。
这个有些文学性的比喻，是歌仙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形容。
影子轻轻牵住歌仙的袖子，带他走出了那层层叠叠的书架。
“你在找书吗？”
“是啊，审神者委托我去找……”
不知为何，歌仙没有质问，也没有闭口。身体梦游般向前迈进，任由对方牵引着自己。
“呵呵，或许我们彼此找错了呢。”
影子回头递过来某样东西，在交换日记的瞬间，手指不经意间相触了。那抹影子是活物的温度，是夏天才会有的温度。说来也奇怪，日记一离开手，无限延展的书架就消失了，歌仙也清醒了过来，自己正站在藏书室的门口。
然后，他的心底浮现了一个疑问。
“……那家伙是谁？”
手指还残留着温度，对话还盘旋在脑海中。然而，对方穿的是和服还是洋装，持的是太刀还是短刀，头发长短、相貌、声音，统统记不起来了。这是在故弄玄虚吗？歌仙忍不住轻笑出声。包括自己在内，本丸刀剑共有88振。也就是说，有87种可能性。尽管有些新刀还不太熟悉，作为近侍的歌仙也知道大致的日程安排，只要用上排除法就不难得出答案。
“一、加州清光……”
每列出一个名字，就数过一根手指。
回想对方的外形，并得出否定的结论。
摇着头再次数下去，列出名字，如此反复。
“……八十七、地藏行平。”
奇怪，是自己数错了吗？谁都不是，谁都不像。
每列出一个名字，就数过一根手指。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歌仙的声音在回响。
“……八十八、嗯？”
歌仙停了下来。不管怎么数，名字和数字都对不上。
数字比本丸的刀剑男士还要多上一个。
“不会吧……”
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歌仙兼定？你在这儿啊？”
古今传授之太刀推门而入。
“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主君都担心了。你是看着书忘了时间吗…”
“等等、你刚刚看见有谁从书库里面出去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这里不是只有你吗？”
古今困惑地歪着头，歌仙却哑口无言。
“……不，没事。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这就回去。”
难道自己做了白日梦？歌仙回头看了眼藏书室，心中有许多想问的，也有很多想说的。但是让主君在外面等着，实在有些不妥。改天吧，改天再来调查一下这个异常现象。歌仙拖着犹豫的步伐离开了。
古今传授之太刀说了声“回头见”，却没听到歌仙的回应。他有些疑惑，这家伙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难不成从昨晚到今天写了太多任务报告，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了？还好自己刚来本丸不久，每天的安排只有上战场而已。
出阵结束了，暂时也不用操心文书工作。要不要找本书打发时间呢？
吉野山的白雪，因幡山的松树，那描绘着花鸟风月的书中世界，怎么看都比眼下的本丸安宁多了。
“话说回来，这个夏天还真是漫长啊。”
他的声音逐渐变低，最终消失在书架后面。
“五月细雨露还戾，且寄吾名——”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