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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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魏铭臣即将苏醒，颜砂立刻从床上坐起，不顾现在还是夜深人静的凌晨，他奔向医疗室。
跑着跑着，耳旁却有些湿，像曾被咬出血。
颜砂忍不住伸手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到了医疗室，颜砂并没有急着叫醒对方，而是拖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
他眨巴眼睛盯着魏铭臣沉睡的面容。直到对方似终于有所察的睁开眼睛，颜砂立刻道：“你终于醒了。”
“你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开不开心？”
“你不是……”被污染者吞没了么。魏铭臣思绪还沉浸在虚拟空间中。但他很快察觉到不对——被刺穿的腹部没有丝毫伤痛的感觉，经历的一切像是错觉。
于是颜砂添油加醋的把白月蛟骗他们的事情说了一遍。
但魏铭臣却注意到了更多。
比如对方的笑意比往常更深，撑着下巴，卷翘的几缕发丝不安分的摆动，像经历了什么好事情。
而且眼前那只手上，还有很明显的印记，像被人咬了一口。
魏铭臣侧头避开颜砂有咬伤的手，他默默拿起对方削好的苹果，听颜砂兴高采烈的讲述这几天都吃了什么，在宿舍泡澡有多舒服……他又看了一眼对方手上的咬痕。
咬了一口苹果，魏铭臣声音听不出情绪：“所以真的没发生什么？”
“说是今天是见教官的日子，但到现在还没听到集合的消息，”颜砂笑容微敛，“其他就没了。”
又不能说他在梦里遇见了之前的攻略对象，还大摇大摆坐了对方的飞机。从一万多米的高空向下俯瞰，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坐一次飞机啊，要是旁边没有段司景就更好了。
“对了，为什么你会在虚拟空间里待那么久，”颜砂换了话题，“在我被污染者吞掉之后又发生什么了吗？”
“我杀了那个污染者。”
“这么厉害！”颜砂眼睛都亮了，“然后呢？”
“……然后刨出了你的身体。”
“身体？哦，你说的是尸体吧，”颜砂眨眨眼睛，“哦，那岂不是很丑，人死的时候表情应该都很惊恐？”
丑，怎么会丑。
静静躺在漆黑粘液中的少年面容恬静而乖巧，被他亲手擦干净血污后，颜砂鸦黑长睫如被打湿了翅膀的蝴蝶微微垂落，唇色极淡，如同被封存的精致蜡像。
有生以来，这是唯一希望他活下去的人。
家里的男人虚伪的对他好是出于愧疚。而魏煌和他母亲恨不得他哪天被撞死，他是这个美满家庭的污点，魏铭臣对世界也没什么怨言。只想像野草一样卖力生长，毁了魏家之后，他似乎哪天死去似乎也无所谓。
但在那一刻，魏铭臣突然想继续活着。因为有人需要他，因为有人紧拥他的体温滚烫。
有人的泪水顺着他脖颈往下淌。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你就不害怕再也见不到我，再也不能保护我吗。你要活下去……我想让你活下去，不行吗？”
“还记得吗，我们有婚约。我会陪着你……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
“所以如果你在这里死掉，我也会陪你。”
魏铭臣抿了抿唇，忍不住道：“当时你为什么……”
但主脑的通知却打断他的话。
听完内容，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颜砂忍不住道：“那个新教官……没事吧？”
现在是凌晨三点，那教官居然通知他们训练场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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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训练场时，颜砂才发现居然有人比他们还要早。前面两个女生满脸困倦，明显睡的正香时被突然惊醒，颜砂记得他们叫乔安娜和徐娅。
她们朝颜砂点头示意，看向魏铭臣时却有些尴尬。
尤其是乔安娜，明显想起在虚拟空间时，她曾也赞同把受伤的魏铭臣丢给污染者。
但跟在颜砂身后的魏铭臣双眸阖黑，视线不感兴趣的从她身上掠过，像是已经并不在意。
“教官他……在掐秒表，”听女生们说，颜砂才注意到角落里蹲着个男人，“他好像在看谁最后一个到。”
那人浑身肌肉遒劲，训练场有点冷他却赤着胳膊，大臂上满是高强度训练的青筋。他变看着秒表，还时不时看他们一眼。
而在灯光下，颜砂也看见了教官脸上的撕裂伤，从眉心一直到太阳穴……像是被什么猛兽抓过。
但颜砂却只觉得这人挺面熟。
“第五个，新生魏煌，”那教官盯着一路狂奔过来的魏煌，喃喃道：“也就是说，魏煌是最后一名吧。”
等全员列队后，男人才站起身，指了指自己肩章：“下级兵们，看见这条横杠和圆了么，这是军士标志。也代表我是你们上级，而且在这所学校里任何老师教授都比你们职位要高，所以见到我们都要喊教官，明白了么？”
见没人回应，他猛地提高声音，“还没睡醒吗？刚入学这几天好日子给你们过舒坦了？老子要的回答呢？”
得到满意回答后，男人点点头。
“在这一年，我是负责你们的教官蒋奇石。正好指挥官回来了，你们得重新学规矩，不然丢的可是我的人……别以为过去在你们那片星域有精神体就牛逼了，军校的学生可都有精神体！”
“不过我的行事风格也简单，你们服从我，我们就相安无事。 ”
他翻着点名册，语气随意道，“新生徐娅，出列。”
“打你旁边的男生一个巴掌，随便打哪。”
“什么？”徐娅惊呆了，而旁边魏煌也满脸不敢置信。
“很好，一次违抗命令，”蒋奇石低头记了一下，“刚才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的人没听懂啊，这样吧，你们先跑十五圈想清楚，然后再过来我这边。”
十圈过后，他依然是相同的命令，“徐娅，打魏煌一巴掌。”
徐娅攥了攥拳头，却还是没有伸手。
“很好，再跑十圈。”
直到接近第五十圈，魏煌跑到呼吸困难，咬牙对徐娅说，“快，快点，按他说的做吧。”
他毫不怀疑这个叫蒋奇石的教官会让他们在训练场里跑到死。
直到徐娅终于颤巍巍的伸出手，蒋奇石才冷不丁的叫停，他眯起眼睛看着跑到一半就在场边瘫倒的颜砂，“你们也太没团队精神了，怎么能弄丢一个新生呢……”
颜砂只觉得有人影站在他上方晃动，那个名叫蒋奇石的教官笑的脸上伤口都狰狞起来，他却朝向魏铭臣道。
“喂，你们刚才一起过来的，好像关系不错？”
“那你过来，亲他一下。”
看着颜砂状似惊恐的捂住嘴巴，蒋奇石笑的更加开心了，他甚至掏出秒表，“下级兵们，我给你们计时，三分钟之内，我要看到你们亲嘴儿。”
幸好他们没有中途倒下。徐娅暗想。比起被这么羞辱，她宁愿打巴掌。
“教官……这样不太合适吧，”颜砂垂下眼，“我跑不好是我的错，你可以让他打我一拳，但是您不能用这种方式……”
“下级兵，你是想反抗我？”
颜砂立刻不说话了。
但魏铭臣却沉默的站在队尾却没有动，但他看见跑道上的颜砂垂着头，双手撑在身后，看不清神色。
但手臂却在微微颤抖，似乎很是抗拒。
他朝跑道走了几步，对方似乎抖的更厉害了。收回视线，魏铭臣却看向蒋奇石，他说的很平静：“教官，我不想遵守……”
有人突然捂住他嘴巴，捂得很紧。他甚至没发现颜砂是怎么跑过来的，对方体力告罄，却仍
用手死死捂着他嘴，声音似乎都在剧烈起伏。
“不听教官的话，你疯了，你没注意到他性格有多扭曲啊？”颜砂脸色煞白。
但没人知道他其实愉快的脚趾都蜷缩起来，让一向淡漠的魏铭臣主动亲他？还有这种好事？
“你不是不愿意么。”魏铭臣任由他捂住嘴，声音闷闷，“你在抖。”
“当然愿意啊，我那是兴奋的发抖，”颜砂小声道，朝蒋奇石的方向示意，“我装成不愿意的样子，就是怕他临时又改注意。接吻什么的多好办，我可不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被你抽耳光。”
“那如果站在这里的是魏煌呢？或者任何一个人，”魏铭臣把他的手挪开，颜砂拇指和食指间的清晰咬痕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他顿了一下，“你也愿意……跟他们亲？”
“接吻而已，又不会掉块肉嘛。”
颜砂松开手，对方呼吸的热气让他手心好痒。
他踮起脚。魏铭臣比他高，又始终不弯腰，颜砂只好扯着对方衣领往自己方向拉，“快点啦，三分钟快到了！”
但颜砂没想到魏铭臣会推开他。
甚至还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次捣乱，魏铭臣举起手，平静的转向蒋奇石，声线像是毫无畏惧，“教官，我体力还够。可以继续跑圈，或者完成您说的惩罚。”
谁也没想到蒋奇石居然开始大笑。
在众人惊惧的视线中，男人大笑着说你们这批新生真有意思，居然让我想到了当年的指挥官大人。
指挥官？众人面面相觑，只见刚才还残酷发令的蒋奇石居然满脸十分怀念的表情。
“当年指挥官和你们一样，刚进军校也是下级兵，学生们都在传他在校外金屋藏娇。我特意当着所有人问他，我说你要不就做八百个俯卧撑然后再跑一百圈，要不就好好给大家讲讲你藏的那个“娇”……”
“当时跟指挥官一起的同期新生都吓傻了，他们知道我说到做到。但指挥官连编都不编一下，愣头青一样举手，跟我说他愿意跑，甚至还说如果今天跑晕了明早就再来继续补上，让我别问。”
气氛慢慢缓和，蒋奇石示意新生们都坐下，最后才大喇喇叉着腿坐在草地上。
他说扫过每个面孔，语气异常认真：“就是要这样，我需要的不是泯然于众人的小兵，也不是只会听话的道具，我要的是能够在面对不公平要求时，能够敢于踏出第一步，敢于说‘不’的人。”
所以蒋奇石很期待接下来的新生对战。
而他有种预感，这个叫魏铭臣的新生会给他惊喜。
不过和叫颜砂的新生接触……原来是让他那么抗拒的事情啊。
然后他就看见跑道中央的颜砂朝地上倒去，似乎是体力不支，蒋奇石立刻蹦起来，却有人反应速度比他更快——
快的就像虽然坐着，但压根没听他训话，反而一直关注跑道的方向。
一双手稳稳的撑在颜砂背后，硬是把他接住……没有任由他摔向地面。
魏铭臣双手用力，并不费力的把白着脸的颜砂抱离跑道，然后小心放在干净的草坪上。
下一秒，魏铭臣居然转头去找徐娅，他低声说了什么，徐娅急忙翻找内兜，把东西递给他。
半蹲在颜砂旁边，魏铭臣居然飞快的剥开糖纸，把糖纸随手往兜里一揣，他又把软糖推进颜砂微张的嘴巴。
似乎连手指都绷着劲儿，小心的不碰颜砂的嘴唇。
伸舌头了！以蒋奇石2.0的视力，可以保证他刚才看见颜砂伸舌头了！舌头和魏铭臣手指贴贴了！
但为什么魏铭臣还是没放手呢。
蒋奇石这才摸了摸下巴，他坏笑。
原来这个魏铭臣同学……也没表现的那么抗拒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