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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罪证染身 ...

  •   暮暮宫城光,芳草亦凄凄。绵绵别人意,心怀空悠悠。

      幽风草动,掠湖吹绿意,吹醒落魂人。自古月下离人愁,不承想,残阳夕光牵人惆怅,斜影拉伸愁中愁,愁皱眉心囚人叹。

      流金暖色映衬着千禧园,园内暖意一片。紫色花藤攀上圆砌木椅,一条鹅卵石小道自脚下漫过,周围红花拾寒意,绿叶伴香丝,煞是诗情画意。

      患病三日仿佛已过一季,若不是徐徐凉风近身,还真以为未入寒冬,初春暖意就已经来临。

      白弦瑶抬眼而望,稍远处漆红蜿蜒的庭廊上,娉婷丽影轻抬莲花步映入我的眼帘,她并未因怀孕多月而臃肿,仍旧令人眼前一亮,仿佛,还多了一丝让人眼露柔光的韵味,而身旁宫女小心照料着。她们身后,亦有几个相对走远的宫女。

      她低眸浅笑,该遇见的终是躲不掉,如此生生牵绊的缘分,普天之下仅此于皇宫,真是羡煞旁人呢。

      当白弦瑶再次抬眸,华才芳已然在距她十来米远的亭中落座。得意的娇笑染上眼眉,如此千娇百媚的柔态令人搁不下眼。举眸之间,身旁宫女秋蝉已朝她走来。

      秋蝉在白弦瑶跟前站立,快速一俯身,脸上的巧笑掩不去几百个不屑,声线明亮刺耳,“皇后娘娘,我家娘娘邀您过去一起品茗。”

      “放肆!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郎当无礼!”若巧闻声起怒。

      “若巧,”白弦瑶看了一眼温怒的若巧,压下欲升的火药味,“既然人家诚心邀请,岂有不受的礼。”不碍事,花园相遇,鉴于品阶不来请安也无妨,她现在,有自大张扬的本。

      白弦瑶起身缓缓地走向亭阁,淡笑从未在她脸上隐去。龙吟亭,方圆六米,中间只有一副石桌椅摆饰,简单宽敞,若是平日在此玩曲舞蹈都搓搓有余。庭栏上雕花漆画,很是精致。还没等华才芳说话,白弦瑶就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华才芳眼波如流,红粉轻扫,如仙的花容月貌今日更显三分醉。她骤然而停的唇微抿重启,“姐姐今日好雅兴,这般看来,妹妹前些时日因己身原因……”她垂下灵动的眼眸,伸手柔柔地抚摸着肚子,脸色幸福,随后抬起柔媚双眼,“未能前去请安,姐姐应该不会怪罪才是。”她眼皮轻傲地缓缓一眨。

      白弦瑶畅然一笑,盯着她的饱满欲滴的嘤嘤红唇,“妹妹孕子如此艰辛细致,乃是皇家之福气,姐姐怎会怪罪。”

      “这样妹妹就宽心了。”她端起烫金浮花的烤瓷杯,纤纤莲花指伸出,指着桌上的精致别雅,种类满色的糕点,“这是皇上为妹妹寻齐民间上等糕点师,几经周折才做得色香味全的糕点,爽口酥润,久食不腻,姐姐尝尝。”话落,樱桃小口细啄了一口茶,媚眼一抛,微提亮声音,“本宫与皇后姐姐欲说些体己的话,你们先下去。”

      若巧迟疑,在得到白弦瑶同意的指示后方才退下。

      “有何话就明说吧。”白弦瑶慢吞吞地说道。若巧与秋蝉均退到十米开外候着,亭下她们相对的身影在两旁的盆花后若隐若现。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华才芳脸色一变,声音微压,不屑的狞笑漾开,水袖拂过桌面,玉手娴雅轻扶桌沿,自石凳上起身,缓步微荡。

      “别以为八抬大轿入宫为后,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后宫实权,仍在本宫手里!”华才芳涨红的双眼狰狞复落,恢复平和的脸上充满轻笑,“你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更别妄想得到他的绵绵柔情!即便穿上凰衣凤服,你终究还是名副其实的麻雀!”她愤眸半眯,倾停在白弦瑶脸上,华才芳一股脑说出心中满满的不悦。若是忍气吞声隐下自己的欲望,与她的性格确实格格不入。

      “那又如何?”白弦瑶与她四目相对,霎时间闪电雷击,“即便是棋子,也是颗品阶地位比你高的棋子!”白弦瑶睨笑地看着她,心绪淡定,举杯品茗,舒笑染心间。攻于心计的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对付,还有什么话是她说不出来的?

      华才芳那如花仙貌顿时扭曲,圆目怒瞪,“你别不识抬举!本宫今日与你谈话,无非是想让你在当棋子期间安生保命。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出身,不感谢本宫就算了还如此猖狂无礼!”

      “无礼?西华妃难道不知道?本宫现在是皇后,猖狂无礼的人可是你。”白弦瑶轻蔑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这种不知本分的女人真让人讨厌,“安生保命?难道西华妃知晓,何人欲加害本宫?”她眉角一亮,抿唇泛笑,略凉的指尖划过手背。

      “呵呵……呵呵……”华才芳掩嘴一笑,“品阶高低皆有好坏之分,是皇后又如何?”她转身面向楼兰庭宇,冷哼一声,“至于想要加害皇后的人……多得是!”多得是那她还想坐?真是不知死活。

      “那本宫人缘,可不是一般地好呢。”

      华才芳猛然回头,朱钗晃动不止,“少自以为是!谁人不对皇后之位万分垂涎。”明说不就对了,多明了的心思啊。白弦瑶不屑地看了华才芳一眼。

      “西华妃本想产下龙子之后,顺理成章坐上久悬的皇后之位。”茶已凉,冰凉的水自喉咙滑入,冷意蔓延,却止于体内,“可惜,唾手可得的后位,一夕之间物换星移,内心平添了不少怨恨吧。”

      华才芳的柳叶细眉一挑,怒目流转,咬牙切齿,“不错,皇后之位本该是本宫的,不承想,皇上突生风澜,让本宫夙愿胎……”胎死腹中话未说出,她即意识到秀眉一皱,朱唇小呸了几声,小巧的鼻间轻哼,“是本宫的,终归都会是本宫的!”

      “可惜,还得费一番功夫呢。”白弦瑶垂袖起身,目光远眺,“既然西华妃这么忙,本宫便不打搅了。”

      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继续纠缠,对方只会愈发不可收拾。许久静然无一声息,白弦瑶忍不住朝华才芳看去,只见她一手倚着朱彩栏杆,另一只拿着丝巾的手紧紧捏住腹部的衣服,布面上明显的卷曲透出她满腔的暗怒。精致的脸上目光远眺,水嫩朱唇被如华月的皓齿紧紧咬住,最后怒而缓缓吐出,“又是那个女人!”

      看来,华才芳要铲除的人还真是多呢。顺着她的目光而望,夕阳最后的一丝余晖映在庭廊上的两人,俊朗的身影与灵越之气浑然交叠,两人并肩而行,时而会心相望,时而细语交谈,不时发出爽朗清澈的笑声。而距离他们身后两三米远,几名奴才安然守己,默默候着。再远处,已有宫人开始沿路掌灯。

      观望之下仿若是一副和谐的画作,虽然陌柳衣没有绝美,令人惊艳的相貌,但是此刻看来,她与言帝甚是般配。天下间最般配的眷侣,绝非容貌上,而是在于气质,和那份相知。今日的千禧园,怎么这么热门呢。

      华才芳突然的一声厉叫,打破了白弦瑶的思绪。回神看去,只见华才芳冷汗,淋淋,貌美的脸已经褶皱得不成形,她的身体正缓慢地下蹲,扶着栏柱的手随之下滑,可以看出此刻的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白弦瑶奇怪地看着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么痛苦了,这,会不会是她的一个计谋?但是又很逼真。

      “秋……秋蝉……快……来……”细小的呼唤声淹没在她的咽喉里。白弦瑶紧步上前,伸手扶着她欲探清怎么回事的同时,秋蝉已经万分焦急地跑过来伸手抢过华才芳,一把用力推开了白弦瑶。

      “娘娘……!娘娘……!”

      “怎么回事?!”言帝与陌柳衣循声赶来,两人看了白弦瑶一眼,随后转移目光。

      “让柳衣看看。”话落陌柳衣快速走向靠在秋蝉身上瘫坐的华才芳。

      “皇……皇上……”她细碎无力的声音浮起,神色苍白,脸上一片委屈。而此刻的言帝见此情景,阴柔的脸上双眉紧皱,薄唇紧抿。

      “孤问你们!怎么回事?!”温怒的声音满具威严,环扫的目光锁在白弦瑶脸上。

      “回皇上……”秋蝉收敛了尖锐的声音,语气委屈愤愤不平,“奴婢随着娘娘园中小散,碰巧遇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有要事要与我家娘娘说,便……”

      “你休得胡说!明明……”

      “若巧,皇上面前不得无礼。”她倒要瞧瞧,她们演的是哪一出戏。

      陌柳衣诊完脉,神情严肃地打断了言帝欲说的话,“皇上,皇后娘娘,是红花,西华娘娘体内红花息串,如再多五分量,恐怕就要滑胎了。”

      “谁人这般不要命!来人!先把芳儿带回宫!柳儿你立即随她前去治疗!”言帝满腔怒火升起,一字一语似要燃烧开来。

      奴才小跑上来,刚要把华才芳抬回寝宫,她弱弱无力的声音再次传来,“臣妾不要,皇上……你一定要把陷害龙嗣之人找出严惩!否则,臣妾就不治疗……”华才芳愤怒的目光飘向白弦瑶,狠狠定格在她身上。照这样看来,分明是要针对她,栽赃嫁祸。那这么说,陷华才芳于不义的人,有可能就是她自己,好残忍的母亲!

      任性而为之,再不治疗她肚子里的龙种没了,希望也就没了,怎么有这么白目的女人。仗着独宠后宫的地位,仗着言帝对她的宠爱?看来至始至终,为所欲为兴风作浪的人一直都是华才芳。

      “怎容你说不治疗便不治?!倘若胎儿有所闪失岂是你一人能担当的起的?!”言帝愤怒一吼,眼中血丝浮现,妖冶的气息不断漫出。

      陌柳衣一见走上前,柔声道:“无妨,若娘娘受得住红花之苦,只待这喝下药便可。”她说完自袖中拿出一本精巧的药帖,翻开撕下一页,转身吩咐奴才煎药。

      “多传几个奴才伺候。”言帝繁累地走到石桌前坐下,皱着双眉看向华才芳,她亦回他一个放心的笑。

      随后奴才一拥而至,抬来一张柔棉软榻,小心翼翼地服侍华才芳上躺椅。有的忙着端茶水,有的忙着为华才芳多加锦被,视时利而行。而她身旁的宫女仍不间断地替她拭汗。

      “皇上……奴婢斗胆说一句……”见言帝仍未发话,秋蝉颤颤巍巍,匍匐至他脚前。

      玉扳指磨转,发出萦萦冷冽的光,“说。”

      秋蝉艰难地咽咽口水,“娘娘原本身子一切良好,在与皇后娘娘谈话之后,突变这般……除得令而用之,红花乃禁忌之物。奴婢在想……奴婢在想……是否该对皇后娘娘搜身!”搜身?好啊,计谋都算到这里来了。后宫女人,处处透着明争暗斗的悲哀。

      白弦瑶好笑地淡淡扯开嘴角,抬眼间,这一幕正好落在言帝眼里。王者眸光乍现,探寻半眯,眉角一挑,意味深长地发出轻轻的“嗯”。

      两个宫婢应声前来,同时在她面前欠了欠身,“皇后娘娘,得罪了。”说完双手欲朝白弦瑶伸去。

      哼!“本宫之身岂容你们说搜就搜!”宫婢立即停下动作,双手服帖大腿站在两旁等候指令。白弦瑶微咬牙根,怒火上升,但不表现出来。好歹,她现在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后!眼角掠过,一丝阴笑隐没在华才芳嘴角。还笑,痛死她。

      “你们都退下。”言情身形慵懒,锦缎没地起身,脸藏三分取笑,“的确……奴才的地位卑微了,孤亲自来……”

      “皇上乃一国之尊,此等小事怎需劳烦您亲自动手?不晓得的人还以为……”白弦瑶身体微倾,声音只待她与站在身侧的言帝二人听到,“帝后不知礼廉,当众卿卿我我呢。”白弦瑶转身望向他处,亭间灯火闪闪烁烁,地上人影暗然。

      “有何不可?世人皆知孤与你一见倾心……”与她?戏谱上好像是他对她吧?他亦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说到底,皇后就是不愿搜身。但是事情既然与皇后牵扯上了,孤不做做样子……怎能服众?难道皇后不敢?”

      白弦瑶回转头,双眸对上华才芳那疑惑的双眼,她转移目光,紧紧地凝望着言帝的背影。见帝后说悄悄话,心里着急了?

      “有何不敢!未曾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即便做过,我也心胸开阔,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白弦瑶微抬下巴,自信又不满的目光停驻他眼里。

      “好!”锐利的目光像一只被挑衅的猎豹,暗藏凌厉。他转身迈开步伐,对着一旁观望的陌柳衣说道,“柳儿!”

      陌柳衣了然点头,身躯飘然,停驻在白弦瑶面前,歉然一笑,手伸向她早已摊开双手的身体。

      一番检查后,陌柳衣朱唇开启,“回皇上,娘娘身上并未发现红花药包。”她就知道,又不可能是她做的,除非华才芳栽赃。

      “但是,在娘娘左手肘的衣裳上,发现了微量红花粉。”什么?!

      一时间,亭内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向白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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