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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婚讯 ...

  •   近处的陌柳衣巧笑倩兮,肌肤若刚出生的婴儿般,白嫩光滑。

      白弦瑶微闭双目,鼻间仍感到热气呼出,“本宫为何要替你保管?”

      “因为娘娘与它有缘。”一声淡笑迅速漾开,让人捕捉不及。

      陌柳衣把画作放在白弦瑶的床沿,转身走到桌前,攘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自然而不粗俗。如此无恃无恐,跟言帝的关系一定不弱一般朝臣。

      她饮了一口,阴影下的脸侧转,“柳衣一回宫便随召而来,听娘娘跟前的宫女说,娘娘淋雨晕厥。她一路扶着娘娘,碰巧赫王出现……”心中一震,抬眸看向陌柳衣,她已经转回头,在椅上坐下,“当时也顾不上身份礼仪,把娘娘抱回了宫。”

      赫连?白弦瑶的眸色微微一沉,“若巧,人呢?”

      “柳衣已让她回去换身衣裳,到御芝馆抓药煎熬了。”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换了一个姿势,面向着白弦瑶,笑容染上脸颊,“娘娘不问赫王?”赫王见到如此情景,出手相助人之常情,言帝自是不会下罪于他,她又怎会担心。

      白弦瑶摸摸已经干了的头发,看着一身丝薄白绸隐没在蚕丝被下,许是若巧替她换的吧,“为何有此一问。”白弦瑶心绪平稳,却还留着一丝抽痛。

      陌柳衣垂下眼,拿起茶杯轻轻摇晃,“娘娘病中喃喃呼唤……”白弦瑶心中大惊惊,“扑通”跳开。“娘娘心系赫王。”她语气肯定,转眸审视着白弦瑶。

      “那又如何。”白弦瑶拿起床沿的画,摊开欣赏。原来是这样。

      “娘娘不怕柳衣泄露出去?”

      “你不会。”白弦瑶轻卷画轴,嘴角上扬,“身为皇帝的女人,心无帝君,便是死罪,更不用说是一国之后。如若你要说出去,现下便不会坐在这里与本宫闲磕牙根了。”四目相对,陌柳衣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再者,言帝亦知晓,只是心照不宣罢了。”白弦瑶从不相信言帝会不知道她的心意。

      陌柳衣垂手盈盈起身,走到屏风一侧打开窗子,眺望几眼,又复而关闭,“娘娘可曾想过放下束缚,为自己心中所好而努力?”

      “爱到情深时,何尝不是这般思绪……”白弦瑶叹了一口气,仰头观看慢慢发亮的夜明珠,“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若无心,这厢再努力,又有何用?”

      “许是他碍于娘娘身份,不便说出心中所思。”陌柳衣眉角微蹙,两指捏着下巴,似在思考。

      “若真是如此,早在入宫之前,他便不会因为心疼他的皇兄,而把本宫送进宫了。”白弦瑶黯然地低垂下眼,若是赫王有这番心意,她的心或许不会这么受伤。

      陌柳衣双眉舒张复而一皱,“娘娘之前便与赫王相识?”

      “否则怎知情多浓浅。”

      “看来柳衣这趟出宫的时日甚久。”

      “呵呵,陌先生一寻草药便忘了时日,果真从医成痴,满腹责任。”

      “娘娘缪赞了。”一寸探寻爬上她的眼,朱唇慢启,“娘娘,接下去会如何做?如此坦白相告,不怕柳衣泄露?”

      白弦瑶端起床纱拂上的茶杯,缓慢地喝了一口,感受微凉的茶水自喉间滑落,她漾开一朵无奈的笑靥,“因情至深而放不下的人,又岂止本宫一个……”她转头看向陌柳衣那微眯的笑眼,“你说是吧,陌先生。”

      清灵的笑声轻而悦耳,陌柳衣搬了一张圆凳,在她床前坐下。

      “怎么,现在才欲询问病患感觉如何?”白弦瑶轻笑。

      陌柳衣一脸认真,“敢问娘娘,清醒之时与此刻感觉有何不同?”

      “前似混沌无日般,后觉神清气爽,但仍然伴随轻微头晕。”白弦瑶想了想,缓缓说道。

      “娘娘小受风寒,烧退刚醒自是这般,柳衣加了些微无味草药置于檀炉,后转移娘娘注意,便不会感觉其他不适。”

      “陌先生行医方式果然独特。”

      “陌先生,娘娘的药来了。”若巧的声音自屏风前的门口传来。

      “嗯。”陌柳衣看着辗转入内若巧说道:“娘娘药后时停二刻入膳,膳食以清淡为佳。”她转头看向白弦瑶,话中有话,“心若舒坦,三四时日便可复原。”随之站起身,淡然一笑,“柳衣看娘娘精神不错,现下还有草药未整理,便先行告退了。”

      白弦瑶眼若弯刀地点点头,回她一笑。

      “伺候好娘娘,若有要事再来寻我。”

      “奴婢知晓。”

      药汁沾唇,苦不及心。

      夜空云朵急速飘过,凉风吹过的空气中夹杂着雨后的潮湿味。

      白弦瑶伸手拉拢身上的披肩,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双手抚上她的双肩,白弦瑶心中惊觉同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柔的声音,“皇后……病尚未痊愈就起身吹风,伤身。”是她自己心思涣散,还是言帝深藏不露?

      一阵凉风袭来,竟然掀起她一身疙瘩。言帝双手搂着白弦瑶的肩,带着她走回床边,示意她躺回。而刚奉上蔘汤的若巧不知何时已经退下。

      “陌先生妙手回春,药如神丹。我已无大碍。”白弦瑶坐在床沿,看着言帝关窗而返。

      “入夜之时,各宫妃嫔都会在宫门前掌上明灯,期盼孤临寝。而皇后自回凤鸣宫,从不曾掌灯等孤……”言帝魅眼一亮,笑弯在阴柔的脸里,“原来,并非皇后有意为之,而是想以此独特的方式来引孤留驻。果然还是皇后懂得孤的心思……”言帝神情若趣,戏笑的声音充满寝宫。

      就因为太过清醒,她才叫若巧不许上灯。一来,言帝并非她心中所好;二来,自古帝王不可能倾注一人心,一心痴等帝王留与身边的想法太过愚蠢。

      “皇上误解了,凤鸣宫每夜都有依例习掌灯的。”白弦瑶咧嘴轻笑,眼中藏着一丝嘲弄的惋惜,“许是清风作弄,或是皇上眼高,地枝昏灯入不了眼。如此看来,凤鸣宫确实无此天大的福分。”

      言帝衣袂飘然摆动,步若轻风,他神情疼惜,眉宇间似忧愁一片,瞬间坦然,“皇后可是在责怪孤……近些时日孤确实冷落了皇后?”

      “皇上圣恩惠及三宫,雨露均沾实乃后宫之幸,我岂敢这般不识抬举。”白弦瑶眉角一挑,鸭的,越说越混。

      “皇后可有闻到满宫醋香?”言帝的邪笑声朗朗如玉落。

      白弦瑶撇开头,拉下头顶上的三条黑线,言帝每次都把白的说成黑的,还越描越黑。

      “孤,向你致歉可好?”

      “啊!”白弦瑶突然一惊,猛转过头看向眼前瞬间放大的脸。

      言帝环住她的背,侧压下的手迅速抽离,他一手擒住她的,一手抚上白弦瑶的侧脸,夜明珠下,他略微苍白的脸上浮起几丝红润,半眯着的魅眼暗藏冷锐。他佯装轻吸了一口气,热气缓缓吐出,倾洒在白弦瑶的脸颊,邪笑蔓开,“香醋的源头……原来在皇后这儿。”

      白弦瑶身体僵直,心口起伏加剧,放开紧咬着的下唇,她眉心一皱,疑惑的怒眼瞪着他,“皇上想做什么?!”

      “作何?”言帝面不改色,俯身至她耳旁,温热的语气一字一顿,“皇后还会不清楚么,怎还用问……”

      担心烦躁的情绪浮上白弦瑶心间,脸上的微热霎时消失。她侧过脸,声音清冷,“我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哦,对,”他放开一手,托起身体,拉开些微距离,似恍悟般,美艳的脸上泛满微笑,看似无害,“皇后不若深懂情有可原。”笑眼迷蒙,百般深情地在她额上轻啄一口,“那孤便权当一回……”

      “皇上!皇上……不是说……”鸭的,她未探清他的根底,硬碰硬岂会有好事?

      “嗯?如何?皇后不必如此紧张。”言帝嘴角上扬,神情温柔,眸中焦点锁住白弦瑶的脸,似在等着她说下去。

      白弦瑶轻轻吞了吞口水,要紧牙根,言语自齿缝间挤出,“皇上……皇上不是说,会等到我心甘情愿……”赶快滚开,这暧,昧的姿势令她难堪。

      言帝闭了闭双眼,笑未淡去,“呵呵,原来皇后说的是这个……”他顺势托着手,侧躺在她身旁,白弦瑶顿时感觉轻松很多。

      “孤自是说话算话。”

      “那……”

      “适才不过是与皇后开个小玩笑。”他神情若然,一手扣住她的腰,声音中露出一丝哀怨,似真似假,“孤怎知皇后连病容都如此迷惑人心,不知,浑身湿透的皇后,又是何种风情?”略带谴责的声音似乎在宣告着她才是他的所有。乍听之下他才是醋坛。言帝的戏做得够足。

      “皇上后宫充裕,想要何种风情的美人没有?”白弦瑶轻笑,嘲讽地撇开眼。

      她欲坐起身却被他迅速重新压下,穆穆笑脸贴着她的侧脸,暖热气息了饶痒她的耳,“看来要这般,皇后才会乖……”话落,言帝俯低脑袋,han住白弦瑶的耳珠,细细啃,咬。

      白弦瑶心早已呼之欲出,恼怒的脸涨红,吃惊的嘴微张,忘了呼吸,双眼盯着床顶的夜明珠,致光的阴影在瞳里生成。

      “哈哈……”声线清晰飘逸,英英朗气的身影起身离开。

      白弦瑶获释般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慢慢抚平自己的心跳,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吓死。

      言帝站在床前,双手抚拢前襟衣袖稍整仪容,似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半倚起身的白弦瑶,严肃的神色中透出一丝欣喜,“对了,半月之后连弟即将大婚。”大婚?!白弦瑶心中一堵,仿若已然断气,脑袋一片空白,与刚才的脸红心跳形成鲜明的对比。

      言帝端起桌上的蔘汤,走到她身旁坐下,满脸关怀,“皇后快些养好身体吧,一些琐事还要劳烦皇后主持,毕竟关乎连弟婚喜,由皇后承手吉祥。”

      她微恍过神,笑容僵硬地看着言帝,努力置若罔闻,“本是我的责任,皇上言重了。”白弦瑶伸手接过蔘汤,思想一转,在言帝的注视下缓缓饮尽。

      她不能逃避,该来的总会来,还有什么没有遇到过?现在的重点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暗自神伤,自暴自弃,更加愚蠢。

      “皇后如此懂得爱惜自己,孤甚是欣慰。”言帝悠转笑颜,起身放回空的汤盅,转回走到她床前,倾身看着她的脸,温柔得过分,“孤还有奏折未批,今夜便不陪皇后了,皇后歇好。”劳帝王之手,难得。

      白弦瑶不着痕迹地舒展随起的皱眉,回他一笑,“皇上亦好生保重身体,早些歇息。”

      “皇后有心了。”言帝脚踏涟漪,脚边衣袂扬起的风带动了纱帘,邪魅身影隐在屏风后。

      此刻的白弦瑶身像面团,摊在床上。心伤一幕接一幕。

      琉璃心,斑斓,易碎。

      是哪一家的姑娘,会有如此福分,能与赫王举案齐眉,成为她的王妃,成为他的妻……与他……共度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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