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赘》乌龙子

8、结局

　　“我要去见龙君。”辛英这样说。
　　江佩思来想去，把他变成了一个小狼挂件放在身上。
　　龙君的宫殿在九天之上，饶是外面包裹着一层厚绒的皮毛，二人也难免被这寒气震慑。
　　“这地方我是不爱来的。”江佩小声嘟囔，把小狼挂件又往袖子里拢了拢。
　　宫殿金碧气派，游廊百回，不时有仙女飞过，嬉笑声清灵悦耳。她们路过江佩时，或许是认出他，短暂地微妙地噤声了一瞬，随后悄悄地绕过了他。
　　这种态度让辛英有些许迷惑。
　　总算到了龙君的办公处，嬉闹的小仙少了许多，气氛变得肃穆许多。
　　江佩轻咳了一声，用法推开了仙宫的玉门。
　　有一瞬间，辛英看到瘫在案上的龙君光速挺起了身。
　　“何人？何不禀报？”龙君的声音有几分藏不住的恼羞成怒。
　　江佩笑了笑，“是小妖。”
　　龙君正要放下心来，忽而眉头一皱，“江佩，我不是说过不许带外人进来？”
　　他的控诉让江佩叹了一口气，露出袖子口的小狼挂件。
　　“看来还是被你发现了。”江佩轻轻拍了拍小狼，温声道，“装不成了，出来吧。”
　　辛英只好跳到宫殿内，拽着江佩的袖子，一时不知要上前还是躲在后面。
　　“这个是……”龙君迟疑道。
　　“拙夫辛英。”江佩开心地介绍。
　　龙君瞪竖了眼睛，“啊啊啊是那只小狼，这么久了终于让我见到了！”
　　这激动的表现让辛英表现出一瞬的瑟缩，他总感觉龙君有某种程度上的不怀好意。
　　果然，龙君一下从案上跳起，大袖一挥把门锁上，随后抓住小狼的两只手臂。辛英猝不及防，扭身要踹他，被龙君轻松躲过。
　　“跟江佩说的一样啊，是一个又胆小又激进的家伙。”
　　……？
　　什么叫胆小又激进？
　　辛英鼓起腮帮子，一把将龙君甩脱。
　　“不要闹我相公。”江佩拦住龙君的下一步动作，“我来是有事相商。”
　　龙君停下来听他说。
　　江佩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并要求天庭增派人手。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龙君摸摸鼻子，“但是，哈哈，先前调的人手还在满芷那里……就是我的未婚妻。”
　　“那就去找她要回来嘛。”
　　“可是……”龙君露出痛苦憋屈的表情，“她强势地要立马和我成婚，我躲她还来不及啊。”
　　江佩叹了一口气，“你还没跟她说清楚吗？”
　　辛英云里雾里，“说什么？”
　　江佩看了看龙君，看对方没有反对，就解释道，“龙君不想成婚。”
　　“那就拒绝啊。”
　　“然而，父母之命。”龙君叼着仙笔，“我本想逼她自己放弃，可是就算我同时跟一百零七个姑娘搞暧昧，她也恍若未见。”
　　“跟一百零七个？”辛英瞳孔放大，“你那个还好吗？”
　　龙君一脸黑线，“只是假装搞暧昧，并没有那啥那啥！当然，嗯，还有第一百零八个，就是江佩。”
　　“什么？！！”辛英惊怒，一双手差点掐上龙君的脖子。
　　“别打我。”龙君波澜不惊道，“不是真的啊，我们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告诉满芷，我现在有一百零八个对象，而且有一个超级漂亮，是三界第一漂亮。”
　　辛英只能接受“第一漂亮”的说法，对其他继续表示愤怒。
　　“但是，”龙君的脸再次垮了下来，“她竟然说无所谓？无所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成婚是为了什么？”
　　“她可能只是想要龙君夫人的位置。当然，也不排除是父母之命。”江佩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作为下界的妖，他其实并不是很理解父母之命的分量，也不太明白什么门当户对的说法。毕竟狐妖的名声已经够坏了，就算做点惊世骇俗的事情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不过龙君很看重这点，似乎除了仙门观念之外，还有一些格外的考量。
　　“所以为什么你不自己拒绝？”辛英直白地问。
　　“因为……家产……”龙君生无可恋，被迫承认自己还是个软饭啃老龙的事实，“如果让父王知道我无心成婚的话，别说继位了，我可能会被流放下界，失去作为龙的记忆，陷入多重艰苦的轮回。”
　　这走向怎么那么像某类三界话本的内容。
　　“那你还真是可怜呢。”辛英忽然有点同情龙君，“但我觉得你这样逃避也没意义。而且，你这样会影响佩佩的名声的！！”
　　虽然外面的流言已经让辛英被迫戴上几百顶绿帽子了。但是！流言蜚语总好过这些板上钉钉的言论啊！为什么当事人自己都在造谣啊！
　　“嗯……嗯。”龙君顾左右而不言。
　　门外传来仙人的禀报声。
　　龙君顿时端起面孔，清了清嗓子，端庄道，“何事？”
　　嗯？内外反差这么大吗？
　　看来为了保住位置拼命地维持形象呢。
　　“芷仙来访。”
　　龙君露出惊恐的目光。
　　但下一秒满芷就破门而入，“蓬蓬，为何屡次对我避而不见？”
　　蓬蓬？
　　辛英忽然想起那是龙君的名字。
　　龙君早已跳到案后，撩起眼皮，故作繁忙的样子，冷淡道，“本君近来事务繁忙，没时间谈情说爱。”
　　“谁跟你谈情说爱！”满芷飞到龙君跟前，一掌拍到案上，“我要成婚、成婚！我不管你有几百个情人，我们可是从娘胎里就定下来的未婚夫妻，现在你我都足岁了，事儿该办了吧！”
　　龙君表情隐忍，偷偷向江佩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佩幽幽一叹，避开龙君的视线，对满芷说道，“满仙子，听闻救灾时调动的人手仍在您的管理之下，请问能否拨出一点点来填补凡间的空缺。”
　　满芷这才回过目光，映目的是令人神魂颠倒的大美人。
　　晕、晕、她有点晕。
　　“所以，这就是你不肯跟我成亲的原因。”满芷回头质问道。
　　“额……”一个不字堵在口中，被龙君咽下，“对，就是他。”
　　辛英真想一个巴掌扇过去。
　　喂喂喂，这下被打入轮回的可不只是你了，还有我的佩佩啊！
　　小狼当场拦在江佩面前，“不对不对，这可是我的夫人！”
　　“你连有夫之妇都搞？”满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没想到龙君已经这么没有下限。
　　“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人妻爱好者……”在满芷震惊的目光下，龙君的解释有点苍白无力，“我是天庭尊贵的太子殿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三界的和平。”
　　三双眼睛盯着他，想要看他怎么编下去。
　　“爱慕我的人太多了，我觉得需要给他们一些缓冲的余地。”
　　“所以是这个女人勾引你咯？”满芷的怀疑昭然若揭。
　　江佩举手澄清，“我是男的。”
　　满芷瞳孔一缩，僵硬地转过头，上下端详着江佩。
　　“不过我觉得这确实不是一个好现象。龙君，虽然不太厚道，但我还是要说，嗯……虽然您可能只对满仙子编过我们的关系，但好像已经有很多无关的人误会了。”江佩眸光转了转，“我的丈夫也会不高兴的。”
　　龙君捏断了笔：你、你说了“编”这个字对吧？
　　“什么意思？”满芷经历了大波大浪，已经变得一脸冷漠。
　　龙君沉默了半晌，还是败下阵来，“这家业，不要也罢。好男儿闯荡四方，要靠自己的手建立起江山基业！”
　　三双眼睛继续盯着他。
　　龙君表情绷不住，放声痛哭起来，“我不想成婚啊……在外面维持龙君风度已经很艰难了啊，要是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岂不是一点放松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啊，就让我当一个兢兢业业的天官太子不好吗？没有人的时候我可以躺着办公、趴着办公、翘着二郎腿办公，但是成婚了就要和夫人卿卿我我还要保持端庄的形象……”
　　江佩：……
　　辛英：……
　　满芷：……
　　“所以，就为这？”满芷扶额。
　　龙君忧郁支颔。
　　“我不干涉你。”满芷举手保证，“你也不用对我尽什么夫妻义务。我只是想要得到瑶池的永久通行令，我们除了住在同一个宫殿的两个房间以外，不会有任何关系！”
　　龙君：？？？
　　“真的吗？”
　　满芷吐了一口气，郑重道，“真的。合作吧！”
　　真是让江佩二人意料不到的走向。
　　龙君超级高兴，虽然还有一丝对自己可能落入陷阱的担忧，但是反正本性已经暴露了就无所谓了。
　　江佩二人虽然看了一场好戏，但是心愿也得到了实现——满芷同意调人手了，所以这次行程还是非常地圆满。
　　只是出门的时候，满芷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江佩。
　　江佩感知到她的视线，回眸一笑，“满仙子有何想说的？”
　　“我刚刚才想起来，你……你是狐王江佩吧？”
　　“嗯？”
　　江佩微微扬眉，嘴角露笑，既是肯定，也是疑问。
　　“旁边是……狼家的小公子。”满芷很是不解，“为什么外面流言四起，你们还能如此和睦？吸引你们的，是权力、是欲望，还是……”她没有办法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对于她这样的神仙来说，那就像混沌未开时的迷雾一样不可捉摸，又仿佛仙池石底的水草，廉价又普通。
　　江佩没有立刻承认或否认，只是默默拉紧了辛英的手掌。
　　他恍然意识到，哪怕这么多年，他们互不自信，也从未想过要离开对方。他们其实每个人都在努力地、以自己的方式在接近对方，拼尽全力地走入对方的世界，两个人的影子交织出一片光怪陆离的图景。
　　他失望过、徘徊过、质疑过，却从未深思过背后的原因。
　　原来他们早已在很久以前就给过对方这样的暗示：我爱你，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你。
　　“因为我们爱着对方。”江佩的眼底充满了柔情，“因为我们那样鲜明地感受到对方的爱，所以无论遇到多少误解和伤害，也仍然执着于心中的感情。流言和表象或许会欺骗我们，但是被爱的感觉不会，这种感觉让我们无悔地走了下去。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摧毁我们了。”
　　*
　　山头的事迈入正轨之后，江佩难得陪辛英回了一趟狼家。
　　主要是不愿辜负大舅哥的邀请。
　　江佩出现的时候，在场所有妖的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
　　三界的第一美人，绝非浪得虚名。
　　辛英站在他身旁，就好像一片渺小的叶子。
　　众人都在猜测江佩出现在宴会上的原因，比如当众给小公子戴一顶漂亮的绿帽子，为狼家的脸上都增加一点色彩；或者这么多年终于受够了，要当面提出解除婚姻的要求。
　　狼家的亲朋好友如临大敌，无关宾客则保持吃瓜心态。
　　谁知江佩只是贴着辛英坐下，安静等待狼王的出场。
　　场面过于平和了吧？
　　静谧的空气忽然被打乱，一个客人小心翼翼地凑近江佩，似乎想借着递酒的机会搭讪。却被辛英猛地拍下手背，后者撇嘴不满，“别和我佩佩说话！”
　　但见江佩嫣然一笑，众人呼吸都一滞。
　　“瞧你，小气劲儿。”江佩手指轻轻搭上辛英的肩膀，把下巴柔柔地贴上去，对着辛英吐气，“我人都是你的。再说，这好歹也是你的客人。”
　　狐狸的声音着实销魂。
　　近旁座上的人都听得耳红了。
　　“谁都不行！”辛英挺直腰，忽然拿出一家之主的做派，惹得江佩阵阵发笑。
　　“好啦~”江佩将唇贴到辛英颊侧下方，蜻蜓点水般地蹭了蹭，随后人便依偎在辛英身上，“大哥来了，我也不说话。相公替我都说了罢。”
　　辛英背渐渐驼了下去，忧郁道，“这好像也不行。”
　　江佩低声笑了起来。
　　暧昧的气氛让宾客都有些怀疑，不是说江佩夫夫之间关系不和谐吗？难道不是忍受不了小狼的怯懦无用，江佩才会另寻新欢吗？为什么他们看起来这么恩爱？
　　“龙君驾到。”
　　门外仙人高呼。
　　宾客尽震。
　　龙君也来了？
　　是因为江佩还是……
　　莫非要亲眼见到大型修罗场了？
　　龙君大踏步而来，脸上挂着严肃沉稳的表情，让辛英错以为先前见到的颓废太子只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形象。但见龙君巡视了一番，瞬时在席中捕捉到江佩二人，便背手而来。
　　辛英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有好戏了有好戏了。众人心想。
　　没想到龙君只是路过二人，找到一个空位便坐了下来。
　　众人：？？
　　修罗场呢？
　　“凡间的宴会，本君很少参加呢。”龙君状似不经意地解释道，“既然路过，就来看一看，诸位不必在意，照常进行即可。”
　　所以只是路过吗？
　　众人的目光狐疑地在龙君和辛英几人之间反复横跳，试图找出一丝端倪。
　　按理说，龙君不是和狐王认识吗？为何表现得像是陌生人一样？
　　顾及那个形同虚设的丈夫？还是闹别扭？
　　众目睽睽之下，龙君不好给辛英他们使眼色。实际上，他今天来只是想要弥补一下他之前胡言乱语造成的过错……但是又不能直接解释，只好采取一个比较折中的方式。
　　没错，澄清他的江佩之间的关系。
　　他坐了半天，时不时跟旁边的宾客打个招呼，试图引起对方的交谈欲。没想到宾客反而更加惶恐，支支吾吾、一问一答，这让他怎么找到澄清的机会啊！
　　他就应该找个托！
　　但是在妖界没几个认识的……
　　终于，看到姗姗来迟的狼王夫妇，龙君眼前一亮，说道，“不愧是一对恩爱夫妻，让本君好生羡慕。”其实并不。
　　狼王一愣，没想到宴会上出现这么一个不速之客。
　　“龙君驾到，有失远迎。”
　　宾客的气氛有些奇怪，他看了看中心坐着的江佩辛英，才恍然想起，世上还流传着龙君和狐王有一腿的说法。
　　虽然他之前作出了江佩没有情夫的推断，但一来这是否属实无从印证，二来，不知当事龙是何想法，又为何来此。
　　一时心情微妙。
　　“无妨。”龙君漫不经心实有所图地将话题引回来，“本君不日也要大婚了，想想真是期待。”
　　四座皆是一愣，龙君和满仙子的婚约早已有之，只是不知何缘故一拖再拖，没想到这个时候忽然敲定。
　　“哦？恭喜恭喜。”狼王暗暗思量龙君的话，眼光瞥了一下辛英他们。
　　只见自家小弟嘴角一抽一抽，仿佛听到什么令人无语的言论。
　　嗯？
　　小弟为什么对龙君的话作出这种反应？
　　狼王的大脑高速运转，嘴上则顺着龙君的话试探性地接下去，“下界也很期待看到龙君的婚礼，您与满仙子天作之合，按理说早该结连理才对。”
　　就等这句话了！
　　龙君眼睛再次一亮，全然不顾言论是否违心，说道，“没错！哎，本君也是十分期待，奈何……阿芷不知听信谁的言论，总觉得本君有一百多个暧昧对象，迟迟不肯接受本君的心意。”
　　瞎扯！
　　辛英目瞪口呆，被他说谎不脸红的技能震撼得无以复加。
　　他想要起身反驳，却看到宾客同样一脸震惊，震惊之余似乎还有几分感动。
　　辛英：？
　　“难道没有吗？”不知是谁不经思考说出了口。
　　四座寂静。
　　龙君挺直腰板，面色严肃，“怎么会呢？我连那一百多个暧昧对象的脸都没见过。本君勤于办公，岂有心思谈情说爱？”
　　众人再次刷新认知。
　　“那、那狐王江佩？”仍有人不知死活。
　　“嗯？”龙君露出懵懂无知的表情，“狐王怎么了？”
　　江佩领悟到龙君的意思，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是啊，江佩怎么了？龙君高高在上，为何要把我们两个扯在一起？”
　　“扯在一起，什么扯在一起？谁说的？”龙君把“他一问，我惊讶”战术贯彻得很好。
　　辛英腹诽：不要脸！就是你说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狼王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龙君和江佩有无关系他不知道，但龙君此行就是来澄清关系的。
　　“一些流言蜚语，龙君不必在意。”狼王说着，上前拉过江佩，“弟……夫，多日不见，你能过来，我很高兴。”
　　江佩被拉到狼家人中间，看到周围人和善的笑容，再次受宠若惊。
　　他真的被辛英的家人接受了。
　　“大哥……”江佩适应了一会儿这个称呼，努力表现出亲近的态度，“多谢大哥挂念。前些日子，多亏大哥相助。”他对这些年的缺席避而不谈。
　　“本是一家人，应当的。”狼王点头道。
　　“辛英也真是，漂亮夫人藏着掖着，也不常带回来给我们看。”大嫂在一旁圆场。
　　一番言语下来，宾客忽然察觉。
　　狐王和狼家其实暗中也有联系？并不是外面说的那样关系冷淡？
　　所以江佩不参加宴会，只是因为辛英吃醋？
　　不太可能吧？
　　不，怎么不可能？就凭刚刚辛英那个酸劲儿。
　　众人呆住，仿佛得知什么惊天猛料。
　　所以传闻中魅惑三界的狐王，其实是个夫管严？？
　　那个狼家小少爷到底有什么魅力，难道是……
　　众人的眼光瞄到某个特殊的位置。
　　辛英简直羞愤欲死。
　　大家都盯着那里看什么意思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好不好！
　　本狼，辛英，虽然器大活好，但才不是泄欲工具！
　　我和佩佩是真爱！
　　众人各按各的想法了悟。
　　辛英受不了地躲到江佩的背后。
　　江佩说话间，自然地搂过了辛英的脑袋，脸颊摩挲着小狼的发顶。
　　是真的！
　　狐王真的喜欢那个小狼！
　　众妖怪感觉自己几百年白活了。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多年吃的瓜，全都是假的！
　　难怪这么多年了辛英也没有爆发。看重忠诚的狼族不可能容忍一个天天偷吃或者明着偷吃的伴侣，就算辛英不揍他，狼王也会忍不住揍他的！
　　原来小丑不是辛英，而是他们这些吃瓜群众吗？
　　众妖欲哭无泪，并且狠狠磕掉了茶点盘里的花生酥。
　　可恶，真甜！
　　趁着宾客狠磕甜食的档口，龙君心满意足地抽身而去。
　　太好了，事情解决了。赶紧回去，维持形象太累了。
　　众妖的目光围着辛英二人，一直到宴会结束，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反而被小狼的粘人程度震惊到。
　　辛英几乎隔绝了所有外人接近江佩的机会，江佩也只是宠溺。
　　磕晕了。
　　散场之后，他们仍觉得呆在云雾里，看东西都虚幻了起来。
　　他们试图寻找江佩二人离去的方向，但是醉眼昏花已看不见丝毫踪影。
　　却是小路幽丛下，俪影动人。
　　看花艳酒酡，春光乍泄。
　　纵然今夜不是满月，但是……
　　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