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传》公孙牧黎

17、父子

　　（十七）
　　“儿子还好吗？”成王爷从书堆里抬起头问云皓。

　　云皓一愣，是说我还是小涵？

　　想了想答道：“小涵练字去了，一切都还好。”

　　“媳妇怎样了？”成王爷示意儿子坐下。

　　“安稳下来了，只是晚饭没胃口，只吃了点酸梅。”

　　“注意照顾，明天去宫里请个太医来府上瞧瞧吧。你媳妇我猜是又有了。”成王爷笑，小兔崽子属夜猫子的，晚上也这么有精力。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反应呢？难道是去孟国前的那晚上？云皓在头脑里迅速回忆了一下近两三个月来的房事。

　　“听元仁说，你喜欢做生意？”成王爷将书阖上。

　　“回爹爹的话，云皓只是想以商富国。”云皓心惊胆战的说。这话足以把眼前的狮子给激怒，值得爹拿起鞭子将自己撕碎，爹向来讨厌自己掺和朝政的。可是，自己真的是不想骗他。说罢用余光瞄了瞄墙上挂的那条鞭子。

　　“呵。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给你看看这封信。”说着取出一封夹在书中的信。蓝色的信！云皓起身，隔着书案将信双手接过，站在那儿阅信。

　　信中提到，太学堂里的少傅孙大人，被调到翰林院做编修。并用朱笔批了注，分析了朝廷各派势力范围，那字迹好熟悉。

　　云皓摇头，看爹爹。

　　“怎么？不信？”成王爷问。“你还搞不清出状况？”

　　信！不过，难以置信！这好比老公天天晚上嘻嘻哈哈跟你疯跟你闹，白天西装革履的进公司里工作，隔三差五的风风光光出出差，可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原来每天跟你睡觉的男人真实身份居然是特工。

　　几年前全家人陪着婉枫妹妹暂住宫中一年，孙大人教过云皓读书，他自己也看得出孙大人和四皇子云开走得很近，而四皇子是个不安分的主子，总是想法子网罗一些大臣，这孙大人就是其中之一。如今，皇上将孙大人调到翰林院，做了个闲职，其用意，司马昭之心。

　　皇上现在就动手大清洗了？鼠目寸光！三年前，上官国大旱，粮食减产，今年才渐渐休养过来，不思强国之计，反倒窝里斗？云皓扼腕叹息。

　　“这样的皇帝你帮他治国？”成王爷反问。

　　“这封信？”

　　“机密，婉枫丫头派人送来的。”成王爷揉揉太阳穴。

　　“真的是……”妹妹！我一直当她是个不问世事的女孩子家呢。婉枫啊婉枫，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好好在你孟国当你的国母，母仪你的天下不好吗？这件事一旦涉及国与国立马就变了性质。咱们的外公是个间谍，你又嫁给孟国君主，现在你就彻底是孟国的人了，你这种行为容易挑起两国的战争啊！

　　“怎么？你还在天真的想什么？上官云皓，你给老子醒醒好不好？你的远大理想，你的美好愿望，你的悲天悯人统统他娘的给老子滚一边去！”成王爷嚯地起身，双目直视大儿子。攻击性的目光硬是逼得云皓后退一步。

　　“抬头！别他娘的跟个乌龟似的老缩缩个脖儿！”儿子对上父亲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眼睛，瞳孔微微瑟缩。

　　半晌，“唉！愁死了，你个小犊子。老子用不用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成王爷手指屈起叩得桌面嘣嘣直响。

　　“爹！”云皓有点儿慌乱。

　　“对！我是你爹，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云皓知道。”哭笑不得，干嘛跟我解释这个？但凡家长被孩子逼急了，都会像大臣对皇帝一样，口口声声说道自己拳拳之心为了皇上为了朝廷为了这江山社稷。

　　“知道个屁！”看看，看看，成天屁来屁去的，你小儿子成天都跟您老人家学了些什么！

　　“知道还一门心思的寻死？”成王爷举起手就要给云皓一耳光，掌风都凉飕飕的扑到脸上了，可成王爷半路停了下来，一甩手又撤了回去。

　　这是我爹吗？这不像我爹的作风啊。

　　“爹？”云皓试探地问。

　　“操！没打你，皮子痒啊？以后没老子的命令不许出府门，你要是管不住你那双腿，老子替你管！行了，去他妈的谈心！”就这样，我是你爹，你得听我的，你不听，我就揍你。

　　云皓笑，敢情大晚上的挨他一通骂是跟我谈心？爹你太可爱了。

　　“你小子没事吧？”上官成看看儿子似笑非笑的模样，别是被老子谈心谈傻了？靠！老子就说这法子行不通嘛！

　　“没事，爹。”云皓勉强恢复正常。

　　“没事不滚？滚滚滚！”不耐烦摆摆手。

　　“是，爹！爹早些安寝，孩儿先退下了。”转身溜走。

　　“娘的！快把老子憋成内伤了！滚出来，跟老子打一架，就你他妈的非得说谈心！”屏风后走出脸笑得抽筋的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