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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不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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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按理说,云皓去国舅爷府上请安本废不了太多时间,知道时间都浪费在哪呢吗?
“好——好孩子,快起——起来,地——上凉……”
知道了吧,姚国舅爷说话磕磕巴巴,好好的一句话被他分成好几段。他还越着急越结巴。所以云皓从他府上出来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云皓迈出姚府府门顿时觉得天是如此湛蓝如洗,云朵如此洁白无暇,空气如此清凉新鲜。云皓牵着马就顺着书市那条路去祝家了。
十几年前书市的一幕幕就在眼前,只是当年自己买书的那家书肆早已不在,放眼望去整条街都是聚朋字号的,真是物是人非啊。
云皓沉浸在哀伤之中,满脑袋都是辞儿书生打扮,或莞尔一笑令人情不自禁,或挥毫泼墨令人瞠目结舌。再想想自己和辞儿的孩子就头疼,令云皓更头疼的是,他隐约觉得被人盯了。可是用余光去看却又看不到人影。
云皓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而行。
才拐出这条街,云皓翻身上马想策马狂奔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地界,刚才街上人多,骑马容易伤人,故,人少了才上马。
跑着跑着,只听“嗖”一声,马惊厥失了前蹄,云皓一惊勒住缰绳,身子顺势滑了下去。
接着自己就被四个蒙面人围住。
云皓强自镇定,瞄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坐骑,马腿已经折断,一地的鲜血。
“在下扪心自问与诸位素无瓜葛,为何伤我宝马?”
“少废话,兄弟们,上!”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睛,暗示其他三人。
刹那间,四人联手,招招狠毒,无所不用其极。
云皓心中大叫,不好!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更何况昨个大清晨的还挨了父亲的鞭子,现在大幅度运动,鞭伤早就裂开了。眼前也没工夫自哀,只得咬着牙把生平所学的本事都拿出来。
虽然云皓武功很高,但那都是些无公害的对练和强身健体的招式,如今与这些蒙面人交手才知道深浅。
若是只与其中一二人打斗还有胜算的可能,可是四人同心,配合默契,招招都往要害上攻击,自己也就招架不住了,没一炷香的时间身上就已经十七八道伤。云皓体力渐渐不支,血也越流越多。其中一个蒙面人从腰间卸下绳子,准备捆绑云皓时只听“住手!”。转眼人到跟前,云皓眼前一亮,腾起了生的希望,是元仁表哥!
领头的忽然打了个手势,四人倏地去无踪影。
强打精神的云皓也软在地上了“云皓!撑住!”……
祝府。
“爹!”听到大门的声音,元仁的小儿子开心的跑出来迎爹爹去了。
“爹,我的……”我的木剑怎么变成一个血淋淋的人了呢?小儿子呆呆立住,盯着爹爹怀里的血人。
“你表叔,让你娘去请郎中,去请你爷爷和二叔过来,就说爹这有好酒,其他的不要多嘴!”说完这些话人已经进屋,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直到“砰”门关上了,小儿子才缓过神来。麻溜地替爹跑腿去了。
小儿子都忙完了,才挤进娘怀,指着厢房问:“那个真是孩儿的表叔吗?”
嘉琴点点头,拿着毛巾给小儿子擦手。
“娘,孩儿看一点都不像,表叔长得玉树临风,参加过友谊赛,是上官国的大英雄,怎么会流血呢?”
嘉琴本是一直担心云皓的伤势,可听了这小儿子的话也不禁笑了。小孩子的崇拜心理真是很独特,他们认为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像神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不吃那五谷杂粮也放不出那五谷杂粮的臭屁来。
“子轩,你表叔也是人啊。也会流血也会疼的!”嘉琴循循善诱地教导。
“会疼吗?他都不哭的!他不疼!娘你骗人!”
“那是他忍着呢,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以为都像你似的,被你爹打一下,嚎叫得十里八方都听得到?”
“谁让他不给我买木剑的!”子轩撇撇嘴。
“那你就拿你爹家传宝剑胡乱砍石头?再说,今天你爹不是去上街给你买了吗?”
子轩咬嘴唇跺脚:“没有!娘!我爹回来就抱着表叔身上没木剑!”
“好了,别混闹了!你说你木剑重要还是你表叔重要?”嘉琴为小儿子整整衣冠。
“嗯,当然是表叔了!他是大英雄!”子轩说到这里,一脸的殷勤“娘,您让我去看看表叔呗?我保证乖乖的,不捣乱,不大声喧哗,不给爷爷、爹跟二叔惹麻烦!真的。”
“娘啊,求您了,娘……”子轩见娘不理自己,粘牙倒齿地磨叽着。
嘉琴烦得不行了:“哎,好了好了,你跟娘一起去,不许多言!”
子轩高兴得恨不得翻个跟斗在前开路,而嘉琴却一脸愁云不散,上官国今时今日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还是上官杰在位时,两国势力旗鼓相当。可是如今眼见上官国空前奢华像极了绚烂的泡沫。再看云皓小王爷,当年友谊赛飒爽英姿,对令辉小王爷处处手下留情,方换来的和局。那云皓的本事,自己也是亲眼所见的,莫说是七八个巡逻侍卫拿他不下,就是军队里的三两个将军也得斡旋一阵子。可如今……
嘉琴微微欠了门缝,摆手招元仁过来,小儿子却从门缝里溜进去了。
“这孩子吵着要来,随他吧,云皓的伤势如何?”
元仁揉揉眉心:“唉!郎中说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所以还在昏迷。我跟爹看了伤口,惨不忍睹,不比天牢里上过刑的人好到哪去。背上有几道鞭伤,不像是绳索抽出来的,而且也不像才受的新伤,我猜是姑父大人的家法所致。他身上前前后后净是伤口,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放在床上,那些伤深深浅浅不一,看样子是刚才那几个蒙面人的手笔。我现在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我也说不准。只是云皓不可能没来由被伤成这样,知道吗?这道道伤口都离要害不远,我真不敢想象我再晚到一会儿会是什么样子?琴儿,小涵已经没有娘了,再没了爹该怎么活啊?”说完不禁嘘唏。
“元仁,我,我……”嘉琴慌乱,眼神乱颤。
元仁伸出手握住嘉琴冰凉的双手:“你怎么啦?”
嘉琴眼中蓄泪道:“我也有这种不好的预感……”
“别怕,有我在!”元仁用他结实的胸膛让妻子去依靠,用他温暖的怀抱去安慰。
这不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元仁对于爷爷案子后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能活这么长时间很知足,他有漂亮的妻子,有聪明淘气的儿子,还有如花似玉的女儿,老天待他不薄,他有的只是一颗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