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传》公孙牧黎

63、给你自由

　　（六十三）
　　云皓被扒光了！
　　在明德师父的注视下，爬进浴桶里。洗澡水热气翻腾，有效地散发着浓浓的药味。
　　云皓讨厌药浴，从小到大云皓身体都还算结实，所以一直远离中药。偶尔挨打挨重了才有药膏可以搽，药对于云皓来讲等于第二次痛苦的折磨，虽然如此，他还是很热衷定时定点的监督小弟吃药。
　　明德脸上浮出倦意，却仍拿着手巾给云皓洗澡，只有徒弟伺候师父的份，哪能让师父帮自己搓澡？终究是拗不过师父的，与其挣扎不如享受。（公孙被自己给雷了，可是不想改）
　　明德边搓边仔细观察云皓的伤势，甚至还捏捏云皓的肌肉，按按肿胀的脚，然后放心道：“明天我们去后山。”
　　云皓点点头，忍住刺鼻的药味。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噩梦，好吧，是风是雨尽管来吧。
　　“以我国现在这种状况，怎样才能中兴？”
　　云皓差点被师父轻柔的动作和渐渐适宜的水温给催眠了，突然听到师父的提问，打了个激灵。
　　略思片刻，道：“回师父，综观天下，我上官国和孟国的实力还算比较雄厚的，周边小国无碍全局。以今时今日发展来看，孟国发展稳健，农商并进，国昌物丰，反倒是我国这十来年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幸亏与孟国联姻，方保得这些年相安无争，没有战乱祸事。若是想中兴，只有与民休息，与孟国友好，互不侵犯，加强我朝官员廉政意识，以农为本，建立一个良好……”
　　“好了好了，那些套话就不用说了。”明德打断云皓毫无意义的回答。
　　“你要知道有时候理论不见得比实际经验管用。纸上谈兵的道理你总该懂的。婉枫小的时候对《孙子兵法》的见解你是否还记得？”
　　云皓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是婉枫，不，是石婧第一次和自己一同上课，独到的见解令自己和师父眼前一亮。
　　“记得。”
　　“那就好，明天的训练更苦一些，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这么大都没篝火过吧，咱们出门几天，你带把剑就够了。”
　　云皓很想问师父，银子、干粮、冬衣什么的带不带？可是不敢问，因为师父的话很绝，带把剑就够了，够了！
　　“云皓，你想什么呢？”看云皓欲言又止，明德干脆放他一马，告诉他得了。
　　“师父，就只带剑吗？还有师父，这几日习武，云皓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强度太大，速度太赶了。
　　“对，只带剑，本来连剑都不想让你带的。云皓，今儿我对你和盘托出。我们没时间了，上官国现在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我必须尽快让你熟悉这套功夫，趁热打铁，把你以前学到的和现在新学的融会贯通，你的底子以前打得不错，再经过这段时间训练，进步可谓神速，我不需要你跟谁动刀比武，只希望你能够用这一身武功保护你自己和你的家人。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时间会乾坤逆转，天下大乱，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我懂的我的经验毫无保留的统统教会你。”
　　云皓转过身，有点吃惊的望着师父，师父把他头扭了过去，然后解开头绳，散开云皓的头发，扬起瓢将水缓缓地倒在他的头上。
　　“我和你爹都这把年纪了，满腔热血也变成了冷血动物，可是我们该教的教了，该说的说了，该打的，呵呵，你也没少挨。你有你的抱负，你有你的执著，为师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生性善良，悲天悯人，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人大了，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了，以后做什么事情自己拿主意吧。”说完，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云皓身体僵硬，此刻的他闻不到药的味道。以前一直要效力朝廷，爹爹师父坚决反对，甚至屡次因为这事动板子，感觉自己像一只栓了链子的狗，敢乱吠就挨一闷棍。如今师父把这链子打开了，自己竟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云皓满脑袋乱乱的，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乱飞，嗡嗡闹心。
　　明德其实很想再加一句安慰的话，“当然，我和你爹可以给你我们的建议。”可是到底狠下心来没说。管得严了，事事为云皓提前想好，反倒惹得云皓处处逆反。不是不让我为朝廷效力吗？为什么不让？我为百姓谋福祉有错吗？我没错！这是真理！你们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片面！我认为我做得对！你打我，我也觉得我没错！好么，恶性循环就这样开始了。真正放云皓一个人选择，他就不会钻牛角尖了，他会想后果，因为聪明如他，知道这后果不是父亲或师父的一顿板子那么简单。云皓好说歹说是大人，他不能事事依靠长辈为他拿主意，孩子早该断奶了。
　　在云皓苦思之际，远在孟国的云飞醒来，天还不甚明亮，云飞感慨了一下自家大姐生活的奢华，然后准备四处观光一下，一饱眼福，尽管他也晓得在人家地盘上随便乱逛有失他小王爷身份！
　　云飞充分地发挥了云皓良苦用心的教育结晶，飞檐走壁。俯瞰底下座座宫殿，发现东宫附近有一排矮趴趴的六角宫殿，宫殿内灯火通明，好奇心大动，欲前往看个究竟，岂料皇后的侍卫队巡逻过来，云飞只好紧贴屋脊趴下，待他们走了，才蹑手蹑脚地一路轻功掠房越树到了六角宫殿，抬头一看匾额“研究所伍”。研究所伍？这是什么地方？皇宫中不都是这个“宫”那个“殿”什么的吗？这个“伍”是什么啊？云飞舔破窗纸，里面摆设稀奇古怪，真想进去好好看看，你看那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拿得黑乎乎的棒子是什么？他还在纸上写东西呢？他旁边那个比较年轻的，背着手心思啥呢？
　　“抓刺客！”远处一队侍卫蜂拥而来。
　　云飞很自然地看看身后，小爷我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可问题是哪有人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