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传》公孙牧黎

80、回国前1

　　（七十八）
　　即便是南方的孟国，天也愈凉，眼见年关将近，孩子们各自差人收拾行囊，做回国的准备。玉姨在偏殿里给小明天折叠着衣物，满眼的舍不得。

　　悄悄背身拭泪，回头见明天欲言又止，只得满脸堆笑道：“灰落了眼。”

　　明天巡视奢华且一尘不染的偏殿，心中泛酸，为自己即将回国落泪的，是玉姨。而自己亲娘撞见自己和小涵哥哥的事情，宽容得不像一个正常的母亲，这只是因为小涵哥哥是他的儿子吧？又想到父皇对母后的百般恩宠，替他感到不值，父皇才是真正的傻瓜，她为母后感到羞耻，比起裸身被小叔叔撞见还羞耻，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亲娘身上，她没有立场去指责，怯怯问玉姨：“我大舅父对我母后，是不是同小涵哥哥对我一般好？”

　　玉姨没多想，把折了一只袖子的短襦搭在腿上，笑：“对呀，一代一代的，真有趣。大少爷对小姐特别好。你母亲小的时候像男孩子一样，大祸小祸不停闯，都是你大舅父担了老爷的板子，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你母亲十四岁那年摔了头，失了忆，醒来后，性情大变，愈发大家闺秀。大少爷对小姐更是呵护有加，无微不至了。”

　　“母后失过忆？”小明天惊奇，从来不知道母亲年轻时候的事呢。

　　玉姨点点头：“是啊，小姐在府里后院假山上抓野猫，摔着了头，害得大少爷被老爷一顿家法，那段时间大少爷内疚得不得了，自责没照顾好妹妹。其实人若存心做什么事情谁又能阻挡得了呢？”

　　其实母后和大舅父若真心相爱谁又能阻挡得了呢？小明天很自然的将玉姨的最后那句话演绎了一下。呵，那香囊又算得了什么？

　　“玉姐姐，玉姐姐……”云飞幽灵般飘过来。

　　小明天挖苦他：“小舅舅可真省鞋！”成天轻功飘来飘去的。

　　他一咧嘴：“好明天，回去千万别跟我大哥说啊！”

　　小明天哼哼一笑：“当我是你呢？嘴上没个把门的。”

　　“好明天，我以后再也不胡乱说了，尤其涉及你跟小涵的事情，好不好？”

　　小明天被将一军，瞪他一眼，奈何自己的丑事被他看到了，只得作罢。被人拿住什么也不要被人拿住小辫子，否则就像风筝一样，顶上一飞，底下一拽，全完活儿。

　　玉姨笑看两个孩子斗嘴，问：“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跑这来了？”

　　“玉姐姐，还没入孟国地界就听说您刺绣名满全国，我替娘讨一块手帕，就怕玉姐姐嫌弃我不给呢！”

　　“你这孩子嘴最甜，你不说我也要献给老夫人的，我反倒是怕拙劣绣法入不了老夫人的眼。”

　　“玉姐姐不实在，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人的客套话嘛。”

　　“都说是老大傻，老二尖，家家有个坏老三，你啊，顶坏！”

　　“咦，你不夸活人夸故人，我一定要跟我大哥传小话，骂我坏也就罢了，还骂他傻？哈哈。”玉儿嘴角弯弯，狠掐了一把他的脸，笑骂：“这张嘴可了不得，万万得罪不了，我再送你一块，可堵得上？”

　　“嗯嗯嗯嗯。”云飞闭紧嘴巴，连连点头，给老娘要是假，自己想得一块玉姐姐亲绣手帕才是真。

　　云飞就这样在孟国皇宫大范围的洗劫了一遍，大到软剑匕首，小到玉石珠宝，具体到篮球火药，抽象到赛规科技，恨不能将其整座皇宫搬到成王府。

　　就在云飞发扬拿来主义精神的时候，未来的岳丈泰山和未来的乘龙快婿一起切磋着绘画技巧，一个赞雏凤清于老凤声，一个叹孟国古禅丹青画派技法卓群。两个时辰就在两个人笔锋下溜走，令贤兴致很浓，丝毫不觉困意。

　　令贤提笔点了几处泥金，侧头问：“满纸的石青石绿，该叫什么？青绿山水？金笔山水？还是金碧山水？”

　　小涵黯然，儿时烛光下娘亲手把手教他丹青的情景浮现在眼前，昏黄不明，却又温馨无比的时刻，慈爱的娘亲讲了两种观点，她说等自己长大就明白了，如今面对姑父的提问他还是作答不出，难道自己还没长大？他的眼睛又酸又涩，不过，却不想流泪。

　　“朕很意外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会想这么久，管他人怎么说呢？朕问的是你，你说出你的看法不就行了？很难取舍吗？”令贤将笔置于笔洗内涮了涮。染了一下子青绿色，而金色早不见踪影。

　　见小涵还是不作答，叹口气又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慧至极则必伤，情至深则不寿。没人逼着你至臻完美，神一样高高在上，那么你为什么要苛求自己呢？积极上进固然好，切记要适度，量力而行。想来公辛大师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终日悲伤凄切，你说对吗？”

　　是啊，娘一直希望小涵健康快乐，堂堂正正做人，顺顺当当生活。“姑父教训的是，凌涵记下了。”小涵诚诚恳恳地扬起俊美的脸，感激令贤对自己的开导。

　　“哦，不，朕不是要教训你，只是和你探讨一下人生，切磋一下绘画技巧而已。这动手画前心中俨然成图，也许画得不尽如人意，却也是用心所画。朕只觉得要么好好画，要么就别浪费纸墨笔砚。既然活着就好好活着，活着就要有目标，然后朝目标奋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做法可要不得。这么年轻还是做点事情的好，不要像老人一样，把大把的光阴用来回忆过去。珍惜你现在拥有的，无论时间还是亲情。你母亲是个奇女子，多才多艺，古今罕见。你父亲是朕这辈子唯一服气的男子，才貌双全，刚正不阿。他对国忠，对父母孝，对下友爱。尊师敬长，是个难得的人才，完美得无可挑剔，只是他心里的苦，并不是谁都清楚的。他这一辈子没有一个朋友，他心里的话只能往肚子里咽，这些你为人子者可知道？”

　　小涵嗓子发疼，哽咽得难受，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小时候觉得父亲像一座巨大的山，任自己依靠，后来渐渐发现父亲无所不至无所不晓，成为自己一心效仿的偶像，自己存了敬畏之心，直到在姑母这里亲眼看到娘画中之物，父亲高大的形象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萌生了恨意和绝望。此刻听到姑父一番话，自己心空了，他有点慌，有点难受，自己一直没有读懂父亲，娘也没有。

　　令贤拍拍他的肩：“来，你就快回国了，朕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比不上你姑母给小明天的嫁妆，却也是朕的一片心意。”

　　究竟姑母给小明天的嫁妆是什么呢？听姑父这意思是份很了不得的嫁妆啊！还没猜透，眼前一亮，是古禅大师的墨宝！小涵满眼放光，姑父难道真的会把古禅大师的真迹送给自己？

　　“你一直在整理上官国的画卷和各流派的理论吧，孟国部分整理得不全是不是？这些画和一些书你拿回去看吧！朕同意你姑母艺术无国界的说法。拿去吧，希望你整理出来的结果也能和孟国共享交流。”

　　小涵重重地点点头，一心担负起母族的重担，秉承母志。他没云飞的觉悟，皇帝终归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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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单位培训结束，现居家中享受法定假日，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大家，鉴于公孙深入基层后，工作性质处于保密等原因，单位电脑为内网，极个别科室有外网据说还要密码，栖身之处没上网的条件，现通知亲们《云飞传》至少到过年我回家前都不会更新。好吧，再反反复复地说那句，公孙保证不会弃坑，如果亲们失去了等待的耐心，也不强人所难，如果要撇啤酒瓶子扔砖头，敬请尊便。实在是出于工作的性质地点等原因无法上网，请大家多多包涵。
　　元旦快乐，筒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