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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用力抱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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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孙上上看着3米外捧着一堆话筒侃侃而谈的言毅,绕到门外才将声音放大,“你现在在哪儿?好,你别慌,等着我,马上到。”
他匆匆走进接待记者的房间,向公司同事和赞助商耳语几句,对言毅使眼色以后离开。
下楼发现刚好遇上北京城周末晚的大塞车,整个二环堵到水泄不通,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就差破口大骂。他前后看看,方圆100米之内没有一辆空车,于是把背在背上的包带收紧,
深吸了一口气。
最近的地铁站在一公里外,如果跑的快,5分钟内可以赶到。
半小时后,孙上上赶到协和医院的急救室。
站在他面前的沈仪墨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他也喘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从兜里拿出在车厢里就准备好的纸巾。
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永远那么爱哭。
“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可能伤到脑部,要动手术,必须家长签字。”
“人来了吗?”
“在路上。”
“怎么会找到你?我记得你已经和他分手了。”
“没错,但我是他的医保卡上的紧急联系人。”她说,“我被吓蒙了,一来,他就那样……”
说着说着,她又止不住地掉眼泪。
“他刚清醒了一下,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又哭。就算是个不认识的人,也……更何况是他……我吓都吓死了,他浑身都是纱布,到处都在流血……”沈仪墨慌得组织不起连贯的句子,“怎么会这样……”
“没事没事。我来了就没事了。”孙上上伸手想安慰地抱一下沈仪墨的肩膀,胳膊在空中划了个圈最后被自己硬生生拗成拍了拍她的背。
她却一下子倒在他肩膀上痛哭出来:“上上,我好怕!”
孙上上愣了一下,小心翼翼拍她的背:“别慌,我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墨墨。”
“我本来应该恨他的,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也没见过面了。可他那么躺着,全身都是管子,他又死死拉住我,一直叫我名字。我好怕,我怕他会死掉……”
“不会的。”他在她耳边说,“你信我,他一定没事。”
“我不知道打给谁,我只能告诉你,上上,你跟我说该怎么办……”她鼻涕眼泪都蹭在孙上上的Amarni Exchange休闲衫上,哭相一点也不好看。
孙上上暗自收紧胳膊,默默不语。
此刻突然,不知是谁在依靠谁。
“哭完了?”随着沈仪墨哭声减弱,孙上上松开手问。
“上上……”
“我去帮你买杯喝的,哭那么久居然没脱水真是奇迹。”他笑笑,“坐在这里别动,如果他醒来你在身边比较好。我记得你说你们分手是因为他交往了别的女友,你最好把那位也找来。他早就不是你的责任了。”
“恩,我去翻他电话。”沈仪墨平静下来,看着孙上上肩膀上的一滩泪痕,心虚地红了脸,“你衣服……”
“没事。”他挥了挥手。
“喏,只有这个是热饮。”他递过一杯花茶,“你今晚有个公关老师的课,8点别忘了。”
“啊?现在就已经7点了!”沈仪墨喝下一大口水,然后被烫得满脸通红,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吐我杯子里好了。”他奉上一杯没喝的咖啡,“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喝。”
“sorry。”沈仪墨小声道歉,“可是他爸妈还没来,我走了不太好。”
“没事,大不了我帮你盯着。”他说,“我今晚反正没事。”
“我……还是不太好吧……你都不认识他……”她迟疑着站在孙上上面前,“刚医生对着我都下了一次病危通知……”
“他早就不是你的责任了,墨墨。你还有你的事要做。他女朋友通知了吗?”
“她说一会过来……”沈仪墨说着说着鼻子又开始算,眼眶开始红,“上上,我真做不到你那么冷静……之前一直很恨他,结果他这样出现……说一点不心疼好困难。”
“你太善良了。”他还想再说什么,她突然神色大变。
“上上……她来了。”
“女朋友?”
“我,我走了。”她慌慌张张拎起包,“那个这件事……”
“我会帮你对言少保密。上课专心点。如果有时间我过去接你。”他转身迎向对面慌慌张张跑过
来的高挑女子,“他病房在这边。”
床上躺着的是沈仪墨的前男友,她的大学同学,丁丛飞。
紧闭双眼脸色苍白,伴随着时而清醒时而涣散的意识,很难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女朋友高挑成熟性感,和沈仪墨那种看到前情敌吓到落荒而逃的胆小鬼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她镇静得好像昏迷在那里的不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一般。向孙上上道谢,找医生问病情,再次打电话确认男友父母在路上,一切手续都办的井井有条。不难理解躺在床上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被她牢牢掌握在手里。
孙上上又呆了一会儿,等丁丛飞的父母赶到便悄悄离开。
手机上很多通未接来电和信息,回了几个工作上的,还有沈仪墨的。
“他父母来了,已经进手术室。”他回复。
时间差不多,她的课一小时后结束,那里不好打车,去公司开车刚好赶上去接她。她情绪那么不稳定,不知道课的效果如何,还是应该去看看。他给了自己一个去接她的理由。
车开上东三环,入口突然闪进一辆黑色的BENZ。
孙上上熟到不能再熟的牌照,是言毅的车。
他将车减速远远跟在后面,直到看着那车钻进在公关老师Pin工作室所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孙上上将车调头停在街对面,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熄了火在黑暗中坐着。
“好笑。”他说,然后兀自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笑出泪来,“好笑。”
他不断重复:“你有病吧!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然后捂住脸。
黑色BENZ悄无声息经过他的车,他还是点火默默地跟了上去。
“咦?你电话响。”沈仪墨说。
“帮我接,这个铃声是孙爸的。”
“喂?上上吗?”
那边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接电话的是沈仪墨:“你在他车上呢?”
“恩。有什么事吗?”
“没。我刚打你手机你没接,就打他的试试。”
“哦。”
“没什么事挂了。你提醒他明天来公司有个代言要签。”他说。
“好的。”
“恩?”
“你……后来没事吧?”
“没。谢谢你。”沈仪墨说。
“好吧。再见。你们俩别太张扬。回家拉窗帘。”
那边挂了电话。
“谢他什么?”
“哦……他帮我借了一份材料。”沈仪墨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你们私下接触还挺多的嘛。”言毅的声音有点醋意。
“没有啦,他很周到。”
“为什么我觉得今天你很特别……”是夜,言毅看着靠在自己臂弯里的沈仪墨说。
“没有啦。”她向他伸出手,“我只是突然觉得可以活着,被爱着是件好奢侈的事情。”
“想什么呢你!傻瓜。”言毅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一直都在啊。”
“抱着我好不好?”她投入他的怀抱。
“Always for you.”他笑着将她搂住。
紧紧地,用力地抱着我,求你。
我好怕,好怕失去任何一个人,我好慌,请你用你的怀抱给我力量。
可为什么在你的怀里我还是没办法感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