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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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我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精神，没有去参加中央四十六室的任何活动，只是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对澹台美其名曰：“养伤”。
和澹台熟悉以后才发现，其实她和清音是差不多的性格，当然这是在一般情况下，她在中央四十六室的时候那种威严不容侵犯的气势，清音是一点也没有的。
当我一脸带着“请安慰我”的表情，躺在房间的地板上，讲完那天和清音在酒馆发生的事情之后，澹台一脸笑意的坐在回廊上，盘着腿，嘲笑我“虽然少女情怀总是诗啊，佳江，你多大了。其实内心住的是欧巴酱吧？”
“同情一下别人会死么？”我一脸愤慨的看着她。
“不会啊，但是会拉肚子。”她侧过脸，看了看我，又转回头去“哎，算了啦，京乐家不是什么好地方呢，你可以考虑一下去朽木家填房呢。白哉也独自一人很久了呢。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说动他们的长老哦。”
“请站起来，从左边出去，慢走不送。”
就像没听见我说话似地，澹台一脸高兴的朝刚进门的真濑挥了挥手，“小真濑”。
真濑对澹台的态度是能不搭理，尽量屏蔽。所以，虽然澹台热情的朝他挥手，真濑却连面部肌肉都没有触动一下，走到我面前。
“你的偶像变成了朽木白哉么？姐姐我好伤心。”虽然真濑并没有理会澹台，但澹台却从不放过任何戏弄他的机会。
“京乐大人想见你。”
“什么？”一下子仿佛血液都停止循环，呆呆的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点心“那个……可是……他来干什么？”
似乎看着我的反应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真濑才欢欢说“啊，是京乐锦大人。佳江姐你以为是谁？”
松了一口气，却有些失望，“真濑你被带坏了。”
“要见么？”
想了想，也懒得换衣服，只是挥挥手说“你们先出去吧，让京乐大人到这里来。”
“哎，要人家和小真濑孤男寡女么……”
……一阵沉默以后，我告诉真濑“把她送回澹台家吧，告诉他们，他们少主恐怕已经邪魔入脑，我们西凉寺家无能为力了。”
好不容易在真濑的帮助下将澹台拉走，她叫喊的声音还没消失在院墙那边的时候，将军大人已经跟着侍女走了进来，听到澹台的叫喊，他有些尴尬的笑笑说“澹台小姐似乎很不高兴呢。”
“大人今日何事？”或许是积威已久，在他面前我从来不敢以平礼相待，几步走到到门口将他迎进西边的小花厅，放垫子，端茶伺候他坐下之后才坐在他下首处询问。
他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头也不抬的回答我“没什么，只是顺路来看看。”
“妾身惶恐。”
“梅姬。”他转过脸来，看了看我“在现世的时候，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您当然是英明神武的将军大人，在您治下，四海一片歌舞升平呢。”
“果然，你不会对我讲真话。”他似乎有些失落，伸出手，示意我过去。
我有些疑惑，却还是靠了过去，坐在他身侧，像是以前在现世那样，任由他把玩我还没来得及盘起的头发。
“你我相伴百年有余，却不能够坦诚相待。”他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语气颇为落寞，“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是我自己的错。”
虽然知道这时候他并不需要我的安慰，却还是犹犹豫豫的问出口“大人，您……怎么了？”
“我自作聪明了一辈子，等来到这边才发现原来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近臣密谋造反多年，我却浑然不自知，妻妾芳心暗许别人，我也被蒙在鼓里……”
我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听着。
“权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也没什么好留恋，只是有时候看着你和春水两人才会发觉，原来自己一直孑然一身，想要讲话却不知道该去找谁。虽然你曾经也是我的姬妾，但我知道你一天也没有把心交给我过，从前的小意温柔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不过，当时我连你的样子都不太记得，却没想到只有你为我殉葬。”
那个一直高傲如云端之神，俾睨众生的男人，此时的落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抬起头看看他，万分熟悉的脸上，带着从未见过的失落，甚至有些悔恨。
“那个也并非你自愿吧？”他笑了笑，抬起手，冰凉指尖滑过我的脸庞，虽然并未加入护庭十三队，但是依旧可以感觉到他指间的薄茧。
“也算吧，妾身当时也并不想继续活下去了呢。”
“抱歉啊。”
“大人是有什么心事么？”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静静的仰着头，看着天空，仿佛想要洞穿此刻阳光掩盖住的黑暗夜色。
“不过，就连天下布武的信长公也断送在本能寺，鄙人也没什么好感叹的了吧。”他似乎一瞬间通透了不少，脸上又浮现出一些笑意，指着我放在一旁的一个和鼓“梅姬，你会击鼓么？”
虽然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依旧顺从的拿着鼓够了过来，试着敲了敲“梅姬为大人助兴。”
“从前都是梅姬你跳舞，今天鄙人也献丑一次吧。”他看我会击鼓，似乎一下来了兴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庭院里。
“妾身会在这里好好看的。”虽有些意外，却不想扫他的性，跟他走出茶室，跪坐在回廊上，举着鼓问他“不知大人想跳什么。”
“你听过敦盛之中的人生五十年么？”
“自然，”我试着按照记忆力的鼓点，敲了两下，点了点头“妾身还记得呢。”
他点点头，示意我开始，随后从袖口掏出一把折扇，一边舞动，一边缓缓吟唱：“常思人世飘零无常，如置于草叶之朝露、映照水中之明月。金谷咏花，叹荣华似锦，尽随无常之风凋谢；南楼赏月之名流，亦随月色隐没于浮云。人间五十年，放眼天下，去世如梦又似幻。虽一度受享此生，焉能不灭而长存！”
从未见过如此随意而落拓的他，长发散落，肆意舞动，和鼓而歌，一时间觉得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他，心怀天下只是一个华丽的枷锁，在其之下是那颗从来都不想被束缚的灵魂。虽然彼此熟悉到无以复加，却也让我看得呆呆的，只剩下手还随着他的节奏轻轻的敲击着。他就是这样的魅力，能够让所有的事物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其脚下而不自知。
曲毕，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锦囊，扔给我。我打开看了看，是曾经京乐大人送给我的玉质小佛像，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藏着个的地方只有我一个知道。“您从那里找到的？”
“梅姬，我比想象中更了解你。”他也没走过来，只是抱着手站在庭院中，一脸释然的笑意“我从你那里夺走的东西，现在还给你了。两不相欠了。”
“大人，您是要远行么？”我似乎回过些味道来，看着他一脸意气奋发。
“算是吧。”他点了点头，然后定定的看了我一眼，只是短短一瞥，当我还没来得及分辨他眼中的神情，他却又笑着说“梅姬，再见了。”
“大人您也保重，祝您一路顺风。”我放下鼓，跪在长廊上给他行了一个礼。
“保重。”他也似乎就像在现世那样，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背过身去一言不发的走了，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跟过去。
我也只好坐在走廊边，目送他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的背影，暗自感慨，其实他若不是将军，应该也会是一个引人入胜的男子，也会有色彩斑斓的一生吧。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