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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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是出乎意外，我后来回想起来将军大人那天的行为，才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是在向我告别，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甚至还为他可以远行而开心，以为他终于可以做自己的想做的那个人，不是将军，也不是中央四十六室的京乐锦。但当那天晚饭过后，京乐家来人报丧时，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连一点点了解他都谈不上。
根据来的人说，他回到家之后便自尽了。
后来我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来使那句重复了无数次的话“京乐锦大人走了。”说的那么面无表情有云淡风轻，仿佛是各不相关的人，一句街头巷尾的谣言那样。
后来真濑告诉我，我当时一言不发的坐在主位上，表情里带着一种奇怪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惊讶，却也了然。他追问我，是不是那天下午，京乐锦对我说了什么，我只是摇摇头，告诉他，我从未奢求过，他在这尸魂界告别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居然是我。
不过，既然京乐家派了人来报丧，我作为西凉寺家的家主也自然立即带着真濑穿上带着家纹的和服前往京乐家凭悼。
事出突然，虽是深夜，京乐家的门口依然聚集了无数其他各级贵族的马车，根本没办法接近，我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车水马龙之后，决定下车步行。
“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多事。”下车前深深呼了一口气之后，转头叮嘱真濑。
“恩。”他似乎也看出我不想多言，顺从的点点头。
带着真濑走到门口，看见京乐大人脱下了常年穿着的死霸装取下斗笠，穿上了带着京乐家家纹的黑色和服站在那里。于是快步走过去，鞠了一躬。
“您请节哀。”
“西凉寺大人，事出突然，您能过来，真是太感激了。”门口熙熙攘攘很多人，所以我们也没多说，而是各自按照该有的礼仪互相问候着。
“哪里，妾身和京乐锦大人在中央四十六室共事多年……怎么说也该来送他一下。”不知为何，说到多年二字的时候，我还是抑制不住的哽咽起来，后面的话更是断断续续才讲完。
抬起头，京乐大人满脸理解的点了点头，“去吧，去看看他。”
周围的人似乎也都没在意我的失态，而是了然的相视点点头。真濑看见之后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我一把拉住，朝京乐宅里面走去。
虽然只是三子，但是京乐家还是打开了正殿，在那里设了灵堂。京乐家也是静灵庭历史悠久的贵族，所以正殿修建的气势恢宏。走到旁边递给在一旁接待的侍从所谓的香典之后，便跟着一个人拾阶而上，走到正殿焚香祭拜。
在棺木的一侧，我见到了一个穿着京乐家黑色的和服，神色悲切的女子，接受着所有祭拜者安慰，也对祭拜者行家属答谢礼。
“这位是京乐夫人。”侍从看我们似乎并不认识，小心的提醒我。
我点点头，虽有些惊讶，却走过去按规矩向她鞠躬“请节哀。”
“您就是西凉寺大人？”那名女子看着我，似乎有些激动，碍于灵堂上还有很多人，她并未有任何过激的举动，只是拽着手绢的手情不自禁的微微抖动着。
“是的，京乐大人对妾身颇为照顾。”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她目光的直视下，却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惭愧，让我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跑。
“他……”不过对方也是受过贵族教育的女子，并未为难我，只是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
“请您节哀顺便。”背后有人走过来，打破了我和她之间的沉默，转过头，看见学长带着少年也来了。
本想趁着这个空挡悄悄转身离开，却被叫住，欲言又止的女子终于还是决定问我“请问，西凉寺大人，外子走之前与您讲过什么吗？”
“大概，”我转过身，并未在意旁人的目光，告诉对面的女子“如果说他说了什么的话，恐怕只有：人间五十年，放眼天下，去世如梦又似幻。虽一度受享此生，焉能不灭而长存！ 妾身不知何解，只知道，相传信长公在本能寺时，自知命数已尽，吟唱过此曲，恐怕京乐大人究竟想要说什么也夫人您能够明白吧。”
“多谢告知。”她似乎也并没有答案，思索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一旁已经祭拜完的东仙学长和少年这时候也走过来，隔开我们，并提醒我“走吧”
“您保重。”我朝她点点头，跟在学长身后离开了灵堂。
走出主殿，站在修建的错落有致的树丛边，向学长鞠躬致谢“多谢您，也多谢副队长大人为妾身解围。”
少年罕有的并没有说什么，一脸凝重的看着我。
学长没多说别的，只是点点头“先走了，龙腾寺那件事情改日登门道歉。”
“走好。”朝着他们的背影鞠了一躬，才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真濑一脸委屈的样子，有些歉意的摸摸他的头“对不起啊，害你也被指指点点。”
“倒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京乐大人已经结婚了。”
“恐怕也并非心意相通之人吧。”想起下午将军大人落寞的神情，突然对他生出几分怜悯。
“佳江姐你难过么？”
“恩，”虽然觉得这个问题略微有些幼稚，却还是点了点头，一边朝前面走一边说“我和京乐锦大人认识的事件远不止在静灵庭的这几十年，那都是还在现世的时候了。那时我是他无数姬妾中的一个呢。”
虽然很意外，真濑还是忍住了继续追问的欲望，只是淡淡的附和着“这样啊。”
“恩，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快忘记了呐。”
“那就忘了吧。”真濑赶上来和我并肩而行，佯装着一副说教的摸样“反正他也不在了。”
“真濑，你还小。”我停下脚步，和真濑相对而立，“有时候，如果每天你都能看见一个人的话，你记不住，而当他彻底离开之后，你反而会想起那个人。”
看着对面少年真濑一脸不知所云却装作很了解的点头的样子，我也只好淡淡一笑，有继续朝前走去“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京乐大人依旧站在门口迎来送往，门廊的灯光给他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柔的鹅黄，长发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脸上有一种从未露出过的疲态，看得出来这对表面上从来都不和的兄弟其实也一直如手如足。
他似乎也发现我在看着他，交代了站在门口的其他人两句以后，便走了过来。
“我去那边看看。”真濑立刻找个理由，在我反对之前，也溜到了一旁。
“大人，节哀。”不知该怎么样面对他的我，按照该有的礼节鞠了一躬，直起身子，却并未抬头，一直垂着眼睛看着地面。
“似乎也该和你讲一声节哀呢。”原本就低沉的嗓子凭添了一些嘶哑，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对面的这个人应该在此刻也是红着眼眶的。
压抑着鼻子传来的一阵酸意，平静了好一阵之后，才告诉他“大人请不要这么说，妾身当不起。”
“想哭的话，哭吧，想来要是梅姬你能为他伤心的话，他似乎也会走得安心呢。”
“妾身……”抬起头，对上他满眼的理解，本想要忍住的眼泪却还是不受抑制的滴落下来，只好又低下头，掏出手帕“妾身失态了。”
他没说什么，叹了口气，“想留下来守灵么？”
我想了一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拒绝掉，“不了，似乎京乐夫人并不想妾身久留，还是告辞了。”
“静子其实对他也算是一往情深了呐。”说完这句话后，京乐大人很是感慨“不过，正是过于深情，反而并不了解他到底要什么。”
“可能吧，只是憧憬和了解之间有天壤之别呢。”说完之后，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男子，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那妾身就告辞了，大人您多保重吧。”
他也并未挽留，点点头表示同意“走好。”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 6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