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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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乐家到西凉寺家距离很远，要跨越差不多整个静灵庭，真濑因为想让我独处一段时间而和朋友一起留下为将军大人守灵，不顾他的反对把带来的随从分给他一半后，下我独自一人乘着西凉寺家的马车返回西凉寺家中。
由于一路漫长，选了一个颇为舒适的姿势靠在车里，可能由于太过疲惫，一路颠颠簸簸却也半梦半醒。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以为到家的我顺手掀开帘子，却发现外面一片诡谲而静谧的黑暗，甚至听不见任何风声。
“什么人。”有些畏畏缩缩的喊了一下，没有人回答。一时不知该干什么的我，也只好畏畏缩缩的摸索着爬下车，朝前走了两步，却发现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甚至没有一丝味道。
还没等我感到更加恐惧，胸口一阵撕裂的疼痛终结了一切。一瞬间，似乎又能够看见和听见了。天空飘起了小雨，是湿润润的落在我的脸上，让我清醒了不少，我躺在已经有些泥泞的路上，静灵庭的永远闪耀的满天繁星此时也变得逐渐模糊。胸口那不可抑制的疼痛还是逐渐剥夺了我的意识，就在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前，耳边传来一句轻轻的“再会了”，我试着张了张嘴吧，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无奈的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真央后山，第一次遇到学长的时候，穿着一丝不苟的死霸装的那个背影朝着夕阳渐行渐远……
再醒过来的时候，静灵庭已经天翻地覆，3位队长级别的人物叛变，中央四十六室除了我和澹台之外，全灭。而澹台虽然活下来，却被关进了忏罪宫，作为蓝染的同盟……澹台家全家被羁押，只等最终的判决……
真濑告诉我，我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扔在泥泞的路上，被发现的时候没人认为我还能活下来……我笑了笑，也符合着他感叹自己的幸运，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他，这样的幸运并非是我能够死里逃生，而是因为那个叫做东仙要的男人。
作为唯一活下来，且无辜的中央四十六室成员，我似乎成为了唯一有资格重新组建这个组织的人，当然，也顺利成章的坐到了最高的席位上，握着那个长老时常用来制止下面的人争吵而敲打桌子的小木槌，从最年轻的承侯官，成为了最年轻的长老。静灵庭里的各个贵族又因为这次机缘而重新洗牌，出了很多新贵，例如西凉寺家。
当然，最年轻的承侯官已经被真濑取代了，他第一次跟在我身后走进那个议事大厅的时候，就像我当年那样，站在那片椭圆形的空地上向上张望。
我看着他，恍惚又回到了那天，我站在那里，将军大人带着戏谑的笑容告诉我“那里是被审判的人站的呢。”
虽然只是短短几十年，从那个一无所有，被奶奶收留的魂魄，直到现在站在尸魂界权利的顶端，穿着白的不近人情的袍子，麻木的判断着是是非非，给与应有的惩罚，其实短短不过百年，却仿佛好几辈子那么长。
讽刺的是，审判的第一个案件便是澹台的背叛。由于是从前的书记官，所以特别优待她可以不带任何刑具的站在那里，小小的声影，优雅而倔强的站在那里，一点都没有被审判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她才是对我们发号施令的人。
“澹台悦，你知罪么？”即便是不愿意，但最为中央四十六室的长老我依旧需要这么问她。
“佳江，我们终究还是做不了好朋友呢。”她因为长期呆在杀气石铸成的房间而脸色苍白，抬起头来朝我的方向笑了“本来我以为可以的。”
“我再问你一次，你知罪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只好重复了一遍问题。
“可是什么是罪恶的呢？难道仅仅因为我试图反抗生下来就必须要接受的这一切么？那么定下这一切的那个人没罪么？”澹台依旧带着微笑，声音不大，却在鸦雀无声的议事厅里显得正聋发聩，“佳江，没有人应该天生就在别人之上，我只是做了所有人都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但你失败了，真可惜，你没成为那个能够立于人上的人呢。”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讲到这里，她竟然释然的笑了起来，“但是，也没什么后悔的呢，总会有人成功的吧。”
“如果到那天我还活着，我会告诉你的。”
“那就先谢谢你了。”
“不谢。”
……
后来，我偷偷溜去忏罪宫看她，她看见我的时候笑得很开心，伸出手来想要触碰我，却终究因为隔着忏罪宫的栏杆，而无能为力。其实我只需要走近一步，或者也伸出手，但犹豫很久，直到那只手缓缓垂下去，我都还是静静的站在栏杆的另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是作为西凉寺佳江来问澹台悦的”沉默许久之后，我终于开口道明来意。
“好啊。”她点了点头。
“京乐锦大人是你们杀死的么？”
“不是呢。”她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却又点了点头“其实那个人是我们一直想拉拢的，只是太过聪明，太难控制了。”
“所以呢？”
“不过，他的确是自行了断的。”澹台想了想，抬起头来“走的时候很安详，并不痛苦。”
“那我呢？”
“你真不知道么？”澹台脸上浮现了一丝促狭的笑意，仿佛这里不是忏罪宫，而是我家的庭院，她只是站在对面和我嬉笑聊天。
“猜到了呢”我也随着她的笑意，勉强勾动了嘴角。“还有一件事情，经过讨论，最终，你的处理结果是，考虑到你拥有媲美队长的灵压，将在双极处刑。”我说完这句话后没敢转头看她，而是看着窗外尽收眼底的静灵庭，一时间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她才幽幽的说“也算隆重了。”
“其实你可以和他们一起逃到尸魂界的吧？”
“恩，只是我不太喜欢那里。”
“是怕有一天斑目三席会在自己的信念和你之间做选择过于残忍吧？真蠢。”我回过头，想看看她脸上的表情。
她依旧带着一脸坦然的笑意，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怕经历他最终没有选择我的绝望呢。”
“你……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啊。”我终于还是朝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帮站在栏杆边的她理了理头发之后，三下两下完成一个发髻，掏出那个并蒂莲的银色发簪插上。
“佳江？”她很惊喜，也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你……？”
“你房间里找到的。”我没用过多的表情去回应她的惊喜，又退回到原来的位子，朝她点了点头“我走了。”
然后迅速的转身离去，在她说出任何告别的话语之前，砰地一声关上了囚禁她的那扇门，一时间，外面的阳光明亮得让我炫目。
在她处刑的前一天，我决定最后去见见她，想和她正式告个别，但还没走到忏罪宫就发现那边一片骚乱，听跑过来的人说斑目三席和绫濑川五席试图劫狱。可当我感到忏罪宫脚下时，看见的却是守卫尸横遍地，绫濑川五席低着头站在一边，而本该已经远走高飞的斑目三席跪在地上，怀里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澹台，手里握着的并非她那把小小的斩魄刀，而是沾满血迹的鬼灯丸。
澹台似乎在等我，看我走近，颤颤巍巍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拉出我的衣角。
“对不起呢，佳江，一直以来骗了你。”她勉强笑笑，“可以的话，拜托了。”
看了看站在旁边两个面色颓废的男子，我会意的点点头，退到一边，把最后一点时光留给澹台和斑目三席。
从地上捡起一把浅打，交给身后的侍卫头子，交代他“你们去看看周围还有多少人活着，全部杀死吧。”
绫濑川抬起头很是诧异的看着我，却终究没说出阻止的话。
“绫濑川5席，您比斑目三席聪明多了，知道等下该怎么办吧？”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诧异，甚至带有敌意的眼神，朝他笑笑“我相信您的话，一定可以应付过去的吧？”
“谢谢。”似乎并非心甘情愿，却也别无选择，声音轻到几乎随风而逝。
等邢军赶到的时候，澹台已经安安静静的走了，他们看到的除了满地横尸的守卫，还有昏迷在一旁的斑目三席。
看着碎蜂队长惊讶的眼神，我笑了笑告诉她“澹台悦意图逃狱，还好斑目三席和绫濑川五席在呢。”
“是么？”刚经历过蓝染等人的背叛，碎蜂队长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说辞，只是她相信与否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为中央四十六室长老的我这么告诉她了。
澹台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她从前厌恶无比的制度和权力，却在她死后救了他最爱的那个人。
再后来，我听绫濑川说，本来斑目三席和澹台都有逃走的机会，但最终澹台还是犹豫了，也是澹台自己一把抢过鬼灯丸，自裁了……
“真勇敢呢。”听完绫濑川5席的话，我无意间抬起手隔着衣服触碰那个胸口的疤痕，虽然卯之花队长说有方法让其消失，但我还是固执的将其留下了，至少，疼痛也能证明，曾经有人以这样的方式救过我，而我似乎永远也无以为报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 6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