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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存娇娘 ...


  •   两间偏房,自然是夕浣纱、虞芽一间;上官辞、西风琼宇一间。

      得知了大概情况,夕浣纱倒是一点儿也不怕,“原本我还以为,要设计圈套、请君入瓮什么的,结果却是白嫖客会主动找上揭单人,要来打断我的腿或是…”

      她话音停断,虞芽收拾包袱的动作亦是一顿。还好上官辞和西风琼宇去了另一间房间,不然男男女女共处一室,讨论这种话题总会有些尴尬。

      何况,四人皆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原就有些只属于自己的小心思。关于男女之情、男女之事,还是能不提,就不提的好。

      而后夕浣纱跳过后半句接着道,“如此倒是省事,真正交起手来,我就不信,他能打得过我们四个。”

      他们可是世外高人隐游子的传人,自小修习武术不说,还各个身怀绝技。连巨猿、穷奇都能打倒,区区白嫖客,怎么可能是他们几个的对手。

      虞芽将衣物整齐地叠在衣柜里,合上柜门转身便瞧见夕浣纱安然地半卧在床榻上,轻轻摇头道,“不可大意,有时候,人比猛兽甚至是凶兽都要可怕多了。”

      夕浣纱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为什么?便是小猿猴在正常情况下,也能敌得过十几号人联手。纵然江湖中高手如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也不信偏远小城中的一个白嫖客,能打得过我们几个。”

      虞芽坐在床边,耐心地解释,“若是光明正大地比武,你认为存恩重金聘请的那么多人里,就没有一个打得过白嫖客吗?有勇气揭单的人,必然有一定的把握,有几样本领在身上的。但至今都没有一人制得住白嫖客,我想,并非是白嫖客武艺超群、无人能敌,而是他诡计多端,老谋深算。”

      她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声调也一点点降低,“就像小猿猴受困于人所制造的囚笼,人有心计,而猛兽徒有力量,这就是人比猛兽更可怕的原因。”

      夕浣纱坐起身来,将脑袋靠在她肩上,“那你说,白嫖客会有什么计策呢?”

      虞芽沉默,她本身并非擅用诡计之人,又怎会知道白嫖客的手段呢。

      夕浣纱见她深深皱眉,似乎陷入沉思之中,便温声宽慰道,“别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都多加小心就是了。”

      虞芽微微疏解,尽量放松地“嗯”了一声。她对浣纱说那些,主要就是怕她掉以轻心、低估对手致使自己受伤。听她这样说了,她也就安心了。

      至于人心有多难测,世事有多复杂,她但愿她永远也不会明白。

      笙歌起,舞姿绰绰;弦音扬,轻纱曼曼。

      夕浣纱、虞芽、上官辞、西风琼宇同坐在一楼靠门角的方桌前。

      这个位置是存恩特地为他们选的,相对而言算是清净,且打斗起来方便转移战场。

      存恩的意思是,最好去楼外打,外边空旷,便于施展手脚,还不影响她做生意,两全其美。

      夕浣纱提出疑问,“可如此一来,我们怎么阻止白嫖客再施恶行?”

      尚未挂牌的姑娘们都在楼上,白嫖客总不可能到一楼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凶”。

      存恩摇了摇手中珠光宝气的玉骨美人扇,手腕上挂着的几个嵌金镯子晃得叮当响。她目光闪烁,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块地方隐蔽不易被贼人发现呀,楼上…楼上的房间都有恩客预订了的,难不成你们要在偏房等着?”她尖细的声音中带了三分厉色,“我可不是请你们来白吃白住的,那红绸布你们带着的吧?可别以为能浑水摸鱼,躲几夜就拍拍屁股走人。”

      夕浣纱当即怒道,“你这是什么话,瞧不起谁呢?我夕浣纱可做不出来这等骗吃骗喝的无耻勾当。”

      虞芽心中亦是生出几分怒意,但她深知说理或是吵架都是行不通的,唯有以行动证明自己,才有说服力。

      于是她扯了扯浣纱衣袖,向她耳语道,“浣纱,别生气,此时不是同她争辩的时候。”

      自上回伤了虞芽,险些造成终身遗憾之后,浣纱一听她说话气势便弱了几分。当下更是依照她的话,抿紧双唇不再开腔,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上官辞站出来道,“存娇娘既为我们安排好了,我们听凭指示便是。”

      存娇娘?

      夕浣纱和虞芽齐齐向他投去钦佩的目光,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存恩听他如此称呼,顿时心花怒放,笑容灿烂地吩咐随侍丫鬟给他们送几盘水果、干果和糕点来。

      “少年郎真是会说话,就是身边跟了个脾气暴躁、毫不温柔的小丫头。”她嘟嘟囔囔道,“那你们今晚便在这儿守着,可别到处乱走,冲撞了贵客。”

      西风琼宇没好气道,“这儿有贵客?连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地方,金主肯来?”

      一句话正正戳中了存恩痛处,那白嫖客虽不曾对客人动手,但自从出事以来,客人们就越来越不敢来了。尤其是在白嫖客开始对揭单人动手之后,每每打斗起来,都会殃及客人。

      她虽极力对外隐瞒这些事,并给了受伤甚至仅仅只是受到惊吓的客人足够的赔偿金,但纸包不住火,这样的事还是秘密传开了。

      因此,正如西风琼宇所说,贵客们都对笙月楼遭难之事有所耳闻,管是不想管的,只再不常来罢了。

      出事以来,存恩日日忧心,到得今日,白发都不知生了多少,没有一夜睡得安稳。她在黑暗里把那白嫖客的祖宗十八代骂了千儿八百回,可她知道这是没有用的。若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笙月楼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近些日子连个揭榜的人都没有,她甚至在想,要不放任白嫖客不管,大不了她往后不挣清女儿的钱了,说不定还能维持下去。

      但若真到了那一步田地,她每月少挣一大笔钱不说,笙月楼更不可能作为城中第一青楼而存在了。所谓钱滚钱,利滚利,她若是没了钱丢了利,买不到貌美可人的小女孩儿,引不来人傻钱多、挥金如土的大老板,往后的日子会有多么惨淡,可想而知了。

      存恩痛恨白嫖客至极,简直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的死人头挂在菜市场门口七七四十九天。

      但假笑早已成为她脱不掉的面具,她是绝不会在人前显露阴暗的一面的。于是她对西风琼宇笑着道,“那就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了,你们只管替我抓贼,其余的什么也别管,也管不着。”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才扭着身子招揽客人去了。

      四人围桌而坐,桌子上空空如也,连杯茶水也没有。

      夕浣纱虽是不屑于那些东西,但她的确有些饿了渴了。

      西风琼宇心知是他的话惹怒了存恩,让得存恩改变了主意,她吩咐丫鬟送来的那些水果点心才没有送到。

      “看来我也该学会收敛脾性了。”他叹道。

      虞芽掰着手指头没有说话,夕浣纱目光逡巡,仗义道,“存大娘说话那么难听,态度那么恶劣,你我会生气是正常的。”

      上官辞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她突然想到什么,一拍桌子问道,“对了阿辞,你是怎么想到喊她存娇娘的?”

      上官辞道,“琼宇教我的。”

      夕浣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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