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茶香》断了尾的鲸鱼

10、二（1）

　　茶香酒楼
　　“莫急莫急，每人都有……”
　　酒楼管事小巴扯着嗓子对后面排队的饥民大声喊。饥民人数超过了预计，场面一度失控。
　　转身进酒楼里，看向最里的角落。他的三个掌柜完全事不关己的漠然神情，怡然自得的品茗发呆。

　　他走过去，忍不住抱怨：
　　“掌柜的，这人多粥少，眼看今天熬的第五十二锅又快没了，这……”
　　南琯表情不动，轻飘飘的说：“继续熬，离晌午还有段时间。”
　　是了，茶香酒楼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施粥与饥民，时间不早不晚一定晌午结束。
　　“不然，粥熬稀些可好，今日米未备足，现下要不够了。”
　　南饰挥扇，扔一袋银子到桌上。
　　“差人再去买。你胆敢熬见不到米的清水粥，这月月钱一个子儿别想得。”
　　小巴擦擦额上汗，心里喊：姑奶奶诶，明明他是一番好心，怎捞的如此下场？
　　茶香酒楼施粥规矩：所有施粥稠且晶莹，即使非待客也绝对不许马虎对待，否则茶香酒楼赶人不手软。
　　正说着话，施粥处传来不谐声响。

　　“走走走，别挡着老子的路。”
　　小巴探头看一眼，摆出愁云惨淡的脸色哀嚎：“这下可好，镇上恶霸也来凑热闹！”说着赶紧出门去解决。
　　南吟抬眸看门口一眼，起身往外踱步。
　　南琯南饰跟上，一齐去瞧热闹！

　　******
　　“老子听说这茶香酒楼的粥被夸是人间美味，我也来尝尝看！”
　　恶霸冯大摇头摆脑的站在粥台前，身边的娄楼不知哪里搬来的椅子，霸道的占着粥摊前的位置坐着。
　　饥民不敢上前妄动，抖抖索索站在一边，心里又气又恨。

　　南饰折扇敲小巴后脑，勾勾食指让他靠近问。
　　“这人是谁？”
　　三人经常出走各处，对小镇情况并不熟。
　　例外，富家官邸。
　　小巴凑近她们，低声说：“这人叫冯大，是镇上头号恶霸，欺善打人样样坏事他都沾边。老百姓都叫他冯疯子，对他又怕又恨却无能为力，谁也不想倒霉和他沾上边。”
　　“哦？”南饰斜眼看南吟一眼。
　　她冷淡的表情表示她已经十分恼火，这冯疯子恐怕要换换运，自己倒霉一回了。
　　“之前施粥他可曾来过？”南琯亦察觉南吟的隐忍。
　　小巴招来小二吩咐他们见机行事后站进门里，不敢出去与这冯疯子正面冲突。
　　“从未。不知今日他怎会突然心血来潮，跑来这里捣乱。”

　　“怎么都站着不动啊，老子要喝粥，没人给老子盛粥吗？”
　　冯大手指向饥民中的一人，“你，过来给老子盛碗粥。”
　　一个身形肥胖的男子被点名，巍巍颤颤的走出人群，脸色惨白。
　　男子到粥锅前打了一碗粥，颤抖着走到冯大面前，低头伸手递给他粥碗。
　　实在太怕，未等冯大接过他就松了手，可惜了一碗滚烫白糯晶莹的粥全数散在冯大的大腿上。

　　冯大嗷嗷叫着站起身，抖嗦身上的粥，上下窜动又急又气。
　　他几个打手见状全数扑向他的腿，都要帮忙拍掉他身上的烫粥。
　　哪知，这些人力气用太猛，竟当着围观人群生生扒下冯大外裤，露出他白的发灰的亵裤。
　　一时间，惊叫声四起，哈哈的嘲笑一片。

　　“都活的不耐烦了！”冯大眯眼冲人群叫喊一声。
　　围观人群默契噤声，憋笑看冯疯子红脸狼狈的拉裤系腰带。

　　端粥的男子被吓不轻，在冯疯子凌厉的眼神里退后几步，立着不动两腿打颤。
　　他如何运气背，谁不好惹偏偏这个瘟神！
　　平地无风，哪来石子打他手背，害他得罪冯疯子！

　　冯大痞笑着看男子，手提被米粥风干而硬结的外裤到他面前。
　　“老子喝粥用嘴，没打算用腿，你想死是不是！”
　　男子吓得身形哆嗦，抖抖擞擞一句整话说不全！
　　“兄弟们，让这小子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给我往死里打！”

　　小巴吓出一身汗，拉住南琯的衣袖，脸色蔘的慌：
　　“大掌柜，被那群畜生打过一顿，那人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南琯没开口，南饰折扇挑起他下巴，勾唇玩笑说：“打了再说。”
　　小巴瘫软在地，别头闭眼捂耳一系列动作，无视门外即将上演的惨烈！

　　的确很惨！
　　冯大惊愕自己看到的！
　　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手下一个个倒地，各个捂着伤处痛苦不迭。

　　围观百姓只觉吹过一阵风，回神那些欲施人拳脚的地痞全部受伤倒地。
　　他们错过了怎样精彩的搏斗？

　　南饰夸赞的朝南吟竖起拇指，这妮子功夫又见提升。
　　南吟转身回房间，动手的事已解决，后续不打算再插手。
　　南饰对南吟的背影抛个媚眼，回首对南琯抬抬下巴，摇着折扇进去酒楼坐着。
　　南琯无视两人的臭脾气，踢踢缩在墙角的小巴，指指门外交代他：“吩咐下去，今日施粥延长一个时辰。”

　　小巴硬着头皮看事发地，惊讶事情的发展完全和他所想背道而驰。
　　“这，这……”
　　冯疯子怎会落了下风？
　　“大掌柜，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