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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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们回来了。”
张西齐打开门，只见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先一步回基地的五个人和留守儿童陆阿牛不知去了何处。
将手上沉重的购物袋放在餐桌上，张西齐站在楼梯口向上下望，楼上房间和地下室的娱乐厅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可真是稀奇，一帮网瘾少年能去哪？
“这帮小兔崽子不见了。”
高来舜空着手关上大门，将钥匙挂在玄关处，“一起出去了吧。”
“不是给他们说了在基地等着有事要宣布吗？”张西齐双手叉腰，皱起眉头，“不让人省心。”
他摸出手机。
高来舜路过他身边去厨房接水，看见屏幕上的通话显示，“给谁打电话呢？”
“小杨啊。”
高来舜无奈道，“工作人员都放假了，阿姨今天中午也走了，他们要下周才回来。”
“哦哦，对。”张西齐想起这事，没注意电话已经接通，大拇指在红色键上一划，“我给魏亿打电话，3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扣钱！”
高来舜失笑，摇着头走开。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张西齐纳闷了，“稀奇事年年有，魏亿居然不接电话。”
若是此时魏亿在基地，必定振臂高呼电话哪有兄弟恋爱事大？
面对五人包围，陆不寂只得乖乖双手递上自己的手机，供五人慢慢查阅，最后才回到陆不寂手上。他心里松了口气，好在这群魔鬼没解锁去看微信的聊天记录。
看完照片后，兄弟们轮番发表自己的感想。
陈凉：“漂亮。”
金时安：“很帅！”
林哲宇：“职场女性。”
魏亿：“有钱，这西装一看就不便宜。”
许康：“是个漂亮、帅气、有钱的职场姐姐，今年应该26岁以上了。”
许康话音刚落，便招来众人注目，被五双眼睛盯着的年轻男生躲进沙发里，双手抱胸，小心地问：“怎么了？”
陆不寂下巴一抬，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是26岁？”
“看出来的呀！”许康指着照片，“她穿得很时装，西装价格不便宜，说明不是银行柜员这类固定穿职业西装的人。再有，这两年流行宽松休闲风格的西装，以舒适的素色为主调。她既然穿着黑西装，那起码是3年前的事情了。”
“有道理！”
“几年前刚刚工作进入职场穿黑西装，那肯定是大学毕业，18岁上大学，4年毕业那就是22岁，算到今年应该是25岁左右吧。”
林哲宇胳膊搭在许康肩膀上，“糠啊，哥哥们真是小看你了。”
队内年龄最小的许康“嘿嘿”一笑。
魏亿摸着下巴，“无忌喜欢姐姐型的女人？”
“我觉得和年龄无关吧……”陆不寂偏着脑袋，表情游移不定，“怎么说呢，主要是她声音太抓耳了，很甜，又不嗲，咬字又清晰，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你觉得耳朵痒痒的。”
“他喜欢萝莉音的姐姐。”林哲宇笃定道：“破案了。”
“搞半天你是个声控。”魏亿挑眉，“我认识几个主播小姐姐声音都很甜哦，改天介绍给你。”
陆不寂脸色一变，“我不要。
金时安看了半天揣测道，“不是她好听、漂亮才喜欢，喜欢才好听、漂亮。”
金时安普通话较差，无法理清国语的正常话序，好在几人早就喜欢了他的说话方式，居然也能了解话中含义。
“没错！就是这样！”陆不寂打了个响指，“我不是因为她所以好听人又漂亮才喜欢的，只是那个瞬间心脏跳得特别强烈，有种冥冥之中终于遇到她的感觉……”
众人：…………
陈凉摇头，依他看年轻人谁的初恋不美好，再美好的初恋也是要破碎的：“完了，这孩子估计是个情痴了。不开窍则矣，一开窍就认准了一个人。”
一见钟情？还不如说是见色起意呢。林哲宇吐槽道：“你以为是宁采臣遇到小倩啊？”
许康拍着陆不寂的肩膀，叹着气说：“阿牛哥，我觉得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多半有男朋友了，或者已婚。”
魏亿摇摇手指，一脸“药丸”的表情，眼神像尺子般打量着陆不寂：“就算人家单身，为什么要喜欢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生？”
金时安想说的话大家都已经说过了，只好点点头：“没错。”
陆不寂怒了：“你们到底是来帮我出主意的还是来拆台劝我死心的？”
把人惹生气了可不好，林哲宇、魏亿齐声安抚说：“出主意出主意！”
陈凉一手对天发誓，紧接着说：“大家都是兄弟肯定帮你！”
许康、金时安两个狂点头：“没错没错。”
陆不寂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无论怎么样，要先了解她的基本资料。”
面对下方的五双眼睛，陆不寂表情慎重地说，“哪怕要追求女生，也要建立在对方目前处在单身的情况下才可以，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做小三渣男！”
此话一出，五人齐齐鼓掌。
“啪啪啪啪……”
陈凉先说：“说得对！”
林哲宇再夸：“陆阿牛三观超正！”
金时安比了个大拇指。
魏亿刚想说话，只听到许康手机铃声响起。
许康接起电话只喊了声：“教练。”
随后大家看到他脸色逐渐变得呆滞。
通话结束后，许康表情空洞，毫无灵魂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其余五人。“教练说……让我们几个3分钟内回到基地，不然就提头来见……”
魏亿同时掏出手机，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凑！”
手机屏幕显示未接来电15通……
要死了！
众人再也顾不得讨论陆不寂的感情问题，连忙收拾东西，许康起身前还不忘自己拿走喝到一半的珍珠奶茶，紧紧跟在哥哥们的身后跑回小区。
一进门，巨魔王果然等候多时，脸色铁青，要不是旁边还站了个温和儒雅的高来舜，简直就像末日降临。
“去哪啦？不是说了让你们在宿舍里等着，回来有事要说吗？”张西齐板着脸问，大有一副不给个满意答案能削他们一顿的架势。“你们几个是不是这阵子快活日子过惯了，没人管就得上天？”
电竞选手普遍年轻，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们良莠不齐，有那乖巧懂事的，更少不了惹是生非的。睡粉丝的、骗粉丝感情金钱、管不住嘴在游戏里喷人被贴吧掌盟扒皮、或者是性格脱跳一天能往外跑七八回就是不训练的。
人家父母把乖巧懂事的孩子教到他们手上，总不能让他们学了电竞圈里的不良习惯。为了避免这几个小的学坏，高来舜和张西齐可谓是废了老鼻子劲，说是当做自家孩子教养也不为过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双管齐下，保准叫他们服服帖帖，不敢闹幺蛾子。
眼下高来舜病了大半个月没精力天天盯梢，这次出国张西齐两头事忙，既要完成教练的主职工作联系训练赛、做BP、定制战术，还得兼任一部分经理的事物比如和官方人员聚餐联络关系等，再加上管理这群不省心的选手，眼见着快老了三四岁。
也难怪他脾气近来越发暴躁了。
还没等来高来舜救场，教练自己收敛了些怒色，“算了，说你们又有什么用。”
刚才还低着头做检讨样只敢偷偷抬眼看的少年们互相对视，心里更不安了。
“先把事情交代清楚。”张西齐转而说，“再过5分钟我要和来舜赶飞机去趟首都，明天回来。小杨请了假说家里有事，所以我让小钟过来看着你们，阿姨放假了这两天吃饭你们自己看着办，外卖也行出去吃也可以，别吃什么四川火锅像上次一样把时安折腾得肠胃炎住院就行。”
猛不丁被Gank到的陆不寂还没向苍天大地作证绝不再犯，身旁的中路老大哥队伍灵魂人物良心支柱队长魏亿一把按捺着他的胳膊，表情严肃地看向教练。
“你们去首都……办什么事情……”
除开魏亿和陈凉身为对内年长者察觉出了首都之行背后的隐情，其余四人或隐约捕捉到了真相，或还睁着一双无知的清澈眼睛。
高来舜笑叹，“我就说瞒不过的。”
张西齐看向几人，到底是拿崽子们没办法，“来舜……”
“还是我来说吧。”高来舜往前一步，站在大厅中央，面对眼含期待、不安、焦虑等神色的选手们，“是肝癌。”
基地本就安静，肝癌二字落地，更是静到连呼吸都轻了。
魏亿和陈凉猜出高来舜病情严重无法支撑故而提早回国，但最终的答案依旧是令他们胆颤。
陆不寂咬着牙没说话。
年轻没见过风浪的小少年许康眼眶发红，“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他高来舜呢？
再如何不知世事，“癌症”对于战队和经理的意义不言而喻。
经理需要治疗，战队需要新的经理。
陈凉垂头，刘海微微盖住眼睛，平日意气风发，如今显得沉闷：“所以是去首都接触新的经理。”
“还不一定。”张西齐算不准小股东推荐的人是否可靠，今早接到消息后问了一圈，却没摸到多少底细。“对方只是同意先吃顿饭了解战队情况。”
陆不寂把头一撇，俊脸上写满了不满：“没诚意。”
魏亿扯过陆不寂胳膊，力道之大差点把人拽倒。好歹年长几岁，遇事较为冷静，魏亿看法不同，“非他不可吗？再过不久世界赛结束就到冬季转会期，届时会有更多合适的人选。”
魏亿担忧地看了眼经理，“还是来舜哥的身体……”
对于肝癌，高来舜心态如常，藏着掖着又如何呢，不过叫人平白担心罢了。
“我撑不了太久了……”高来舜笑容淡淡的，却叫人看得心疼，心思敏感如许康已经站在最后掉眼泪了。
“老板说她是新经理的不二之选，工作经验丰富，人脉广阔，最重要的是性格温和。当然了，一切都得对方答应才行。如果她拒绝，老板才同意从其他战队挖人过来。”
高来舜本身也是热爱英雄联盟的玩家，毕业后工作一年多，某天有朋友和他谈起英雄联盟要搞什么电竞俱乐部，觉得游戏归游戏弄成比赛实在荒唐，可他却觉得背后有番大事业可成就。
辞职后他在电竞圈里闯荡五年，这圈子里有尽职尽责的经理捧出明星选手，也有一心为了战队奈何嘴笨拉不到赞助最后遭受老板厌恶的经理，更没他有能力的经理谈下天价合同购买外援，还有经理不把选手当人看私自鼓动教练做出错误BP打黑赛。
是与非，黑与白。
他看过，看够了。
得知最佳人选是个女人的时候，高来舜先是觉得荒唐，毕竟电竞圈又称和尚圈，前面冠以女字的只有解说、主持人、翻译、助理、领队这类服务于电竞选手的职业。但是细想过后却觉得一位合适的战队经理本该是女性。
或者说，像她这般的女性。
本身便了解游戏，再兼之心细、世事洞悉、善于管理且秉性温柔又不失手段的女人，才能安抚这群在游戏领域桀骜不驯的天才少年们。
尽管这一切只是臆想，但他已经为此感到欢欣和放松了。
“当然，这只是最佳结局。”高来舜拍拍魏亿肩膀，“万一她不同意，可能你们新任经理就是孟虎了。”
孟虎，Snake战队经理，圈子里流传他会体罚选手，尤其讨厌外援，据说队内ADC选手张珉允被打过两个大嘴巴子，脸颊肿到半个月直播没开摄像头。
林哲宇打了个哆嗦，“来舜哥这时候就别吓人了吧……”
“好了好了，这下也没什么瞒着你们的了。”张西齐老气横秋地叹气，“如果顺利，过几天你们有了新任经理，见个面吃顿饭之后你们就放假了，各自回家好好休息。如果不顺利，后天放假，然后等到冬季转会期来临之前，你们几个尚且在我拳头底下讨日子。”
张西齐横眉一跳，捏起拳头，肱二头肌立刻鼓满，“听懂了吗？”
身高近一米九的壮汉在你面前握拳是什么感受？
看FY战队全体选手恨不能将头摇成拨浪鼓的傻样即可知悉。
高来舜这时又笑眯眯地站在张西齐身旁，柔声哄道：“这两天要乖乖待在基地哦。”
全体整齐大喊：“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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