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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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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替那人收齐欢生为徒,锦歌就会认真教齐欢生本事。当天晚上没睡觉,熬夜写了一本衍算相术。这本衍算相术是当年门派内门弟子入门基础。别看只是基础,要真能做到融会贯通,知人命窥天机。
锦歌刚落笔,就闻到一阵香味,拿起笔记本走出卧室,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噼哩噼里的声响。
齐欢生高兴道:“锦大师,您坐那等着就行,今早咱们吃水煎包,纯猪肉馅的。现在猪肉老贵了,这又赶上要过年,更是涨的疯狂,咱们这一顿可够奢侈的。”
闻着空气中的肉香,锦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现在人间界的物价真高,自己必须要抓紧赚钱。别看锦歌是散仙,但飞升前他可曾是普通人,出生困顿,最知道这黄白之物的重要。
齐欢生这人因从前知道自己的命格,金钱情爱就看淡了,唯一剩下的爱好就是美食,平日里整天除了算卦就是琢磨吃,一身厨艺当真没得说。
肉馅都是他自己亲手一点一点剁碎的,不像绞肉机绞出来的那种柴泄,反而有些淡淡的肉的劲道在其中。瘦肉多,肥肉少,鲜而不腻。水煎包里的汤汁是前一天晚上用肉皮熬出来的汤汁,放了一夜形成冻子,一块块包进肉包里,一口咬下去,汤汁炸裂在口中,回味无穷,神魂飘荡。
婴儿拳头那么大的水饺包,俩人一共吃了二十四个。齐欢生吃的坐在沙发上抱着肚子翻白眼。
“锦大师,我发现这生活啊,俩个人和一个人就是不一样。就说以前我自己吧,是喜欢吃,也没少吃,但是没劲。这咱们俩一起,我这食量直接翻倍。”
锦歌还记着齐欢生比他多吃了四个水煎包的事,哼笑一声,把沙发上的笔记本拿出来。
“这个我昨天熬夜写的衍算术数,你利用这两天时间背下来,之后再跟着我出去算卦,我可要考你。”
齐欢生乍开始还喜滋滋的接过来,心想终于要学真本事了。结果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小毛笔字,当时就傻了。
“这么多,就两天的时间。”
“两天多了,那就一天……”
“别别别,锦大师,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倒背如流。”
“那就好。”锦歌从容起身,“那你就在家里慢慢背吧,我出去消化消化食,今天吃的有点多。”
锦歌拉仇恨的边说边慢悠悠跺到门边,“对了,中午我想吃鸡。”
齐欢生只敢在心里磨牙,面上笑的比对亲爹还恭敬,“您放心,您回来时我一定已经做好。”
锦歌的视线落在笔记本上,齐欢生就又道:“功课也不会落下。”
锦歌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锦歌身上还有几千元钱,买了一部手机,用点术法蒙蔽了工作人员办了户籍和户口本就在街上慢悠悠转了起来。他想找一处住的地方,齐欢生现在的小区环境太差,人员复杂,不适合修行之人居住。
锦歌倒是能设阵法改变小区的风水,但是好的风水需要灵气支撑。灵气虽然来源于天地间,但是有灵眼的。就好比泉水出自泉眼一个道理。没有天然自然形成的灵眼,只能后设。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搬运之术,用阵法将甲地灵气搬到乙地。一种是邪术,杀人造运。当然他们仙家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因自身修炼可引灵气入体,自然也能引灵气充盈小区。
只是因为人间界此时灵气稀薄,修真者能引来的灵气有限,自身修炼尚且不足,还要充盈小区,势必就会被分去大半。这是在用自己的气运补整个小区的气运。锦歌绝不可能这么做,好人借了他的运道也就罢了,要是坏人沾了光,要损他的德行。
至于前两种人间界通用的术法,前者属于夺运,后者就是邪术了,都不适合。所幸不如直接找一处灵气充沛,有天然灵眼的。
这一找不要紧,给锦歌吓了一跳。但凡能看上眼的,别说房价了就是租金都够普通人生活好几年的了。转悠一圈也没看成,只能默默返回住所。
刚打开门小鸡的香气就扑鼻而来,锦歌深深吸一口气,脱鞋进屋,新买的电话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
“锦大师,你买手机了,咱们加个微信。”齐欢生端着小鸡出来,看见锦歌的新手机。
“没密码,你呆会儿自己加吧。”
齐欢生不怀好意的嘿嘿笑,“您让我自己弄,不怕我看见点什么不该看的。”
锦歌吃着小鸡,味道不错,随口道:“没有。”
齐欢生一梗,锦大师不亏是大师,做人就是坦坦荡荡,果然事无不可对人言。佩服,佩服。
周继礼一直在不停的走,走不动了腿软的像面条就爬着匍匐前进。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周继礼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前进,不停的前进,因为前方有对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在等着他去救。
喉咙里像是着火一般,火烧火燎的痛,迫切需要水源,可是四周黑的他连地面什么样都看不见,根本不可能找到水源。
不过周继礼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这是梦,是一个最近他近乎天天会做的梦。他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果然爬了一会儿,他就听到对他而言无比熟悉的声音。
“救命,救救我……”一个女音哭泣着在对他求救。
这是周继礼亲生女儿的声音,他怎么可能不熟悉。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我好害怕,这里好黑,我想出去,好想出去。”
即便知道这是梦,女儿绝望无助的求救声还是让周继礼心头狂颤,心疼的无以复加,情不自禁开始回应道:“别怕,小熙,爸爸这就来救你,这就来。”
周继礼四肢并用,双手扣地用力到指甲崩出血,可他仍然使劲的向前爬去。
“小熙,等着爸爸,爸爸来救你,这就来救你。”周继礼能听到女儿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清晰。可是就是他怎样大声嘶喊回答,女儿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周继礼只能加快速度。
“爸爸,救我,救我……”
终于那声音就在耳边,可是四下里一片黑暗,周继礼看不清女儿的所在,他只能伸出手探索着摸去。
‘啪嗒’一声脆响,不知道是什么掉在地上,周继礼猛地睁开双眼。
半响,他才从那阵心慌中挣脱,一摸脑袋,果然又是一头冷汗。而他的手边,又是那支前不久从拍卖会买回来本打算送给女儿作为结婚礼物的青釉窄口瓶。通体翠绿的瓶体迎着晨曦发出温润的光泽。
周继礼这才发现他不知道怎么又从卧室爬到了青釉窄口瓶所在的客厅,并且将它从架子上撞了下来。伸出双手,十个手指头因为用力扣地爬向,已经渗出血。
“爸,你怎么又趴在地上,难道昨天晚上又做那个噩梦了?”周熙从二楼下来看见父亲趴在地上,慌忙跑下楼梯将人扶起,满脸担忧。
“爸,自从你买了这支瓶子回来就开始不停的做噩梦,你看这才几天,你就暴瘦了十斤,还是请个大师回来看看吧。”周熙的眼神落在小瓶上,对这个总是折磨父亲的瓶子充满怨毒,“请个大师来看看这支小瓶子,要是上面真附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赶紧让大师除去。它如此害爸爸,我一定要它魂飞魄散。”
不知道为何,女儿明明是担心他的身体为他好,可周继礼看见女儿的眼神还是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周熙没听见周继礼的回答,转头看去,正对上周继礼有些恐惧的目光。
“爸爸,你是不是觉得女儿这样太狠毒了。”周熙垂下眼帘,饱含委屈,“可是我是看它这样日日折磨爸爸,实在是太过气愤。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失去父亲。”周熙说完低声啜泣起来。
周继礼想到女儿从小就没有妈妈,是他一手带大,父女俩亲情自然不一样。要是有什么东西敢如此害他的女儿,他一定会比女儿更狠。想到这里,周继礼心里生出一股愧疚。
“对不起,爸爸没有那个意思。”周继礼哄着女儿道:“木帛集团过几日要举办一个古董展览会,爸爸打算到时候托木帛集团帮忙拍卖出去。本来这个小瓶子是买来打算作为你的结婚礼物,如今看来这东西有些邪性,不大合适。”
“我不要它做结婚礼物,我怕被它害,爸爸还是快点卖了它吧。”周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去给你倒水,你嗓子都哑了。”
看着一如往昔对他身体关爱有加的女儿,周继礼才舒口气。果然那就是一个梦,真正的女儿就在自己身边。尽管心底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不安,还是被周继礼忽视了。
周熙起身的一刹那,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然而那种让人胆寒的眼神稍纵即逝,就像是视线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