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大师是仙长》後来者

16、昔日故人？

　　齐欢生闻言双腿发软，差点一个踉跄跌下楼，勉强稳住身形后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想。

　　锦歌有点搞不懂齐欢生怎么这么大反应。楚海楼为人虽然冷漠，做起来也不讲情面些，但总体而言他还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况且他们这些修道者，证的就是随心道。

　　“齐欢生是昔日故人之徒，因那人生了些意外，暂时由我教他术法，除此之外，没旁的关系了。”锦歌想也不想的随口而出。

　　齐欢生泪流满面，合着他跟了锦大师这么久，最后就换来一句古人之徒？可是，他不敢争辩。好不容易这条小命能娶媳妇了。

　　昔日古人之徒？

　　楚海楼看向齐欢生目光沉沉，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辨，似乎通过他看见了什么人，愈发冷了。

　　锦歌转过头没看见楚海楼的表情，也就没放在心上，转而问起齐欢生，“你看出什么了？”

　　齐欢生已经按照锦歌所言将那本笔记背下来，不过因为笔记中许多地方都有大段晦涩难懂的词句，许多东西即使背下也只是背下，并不能融会贯通，缺少实践经验。

　　就好比现在，他根据锦歌的笔记和自己的理解得出的结论就和这位赫赫有名的宣德大师产生分歧。

　　因锦歌没刻意压低声调，其他几位大师已然听的清清楚楚，纷纷把目光投向二人。这会儿见齐欢生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顿时一个个表情变得嘲讽起来。

　　“怎么，难不成这位齐大师有不同的见解？”

　　齐欢生看了眼锦歌，见他面上无明显表情就知道他这是同意自己说下去，心下立刻安定了。

　　“是有些不同的见解。”齐欢生指着罗盘上稳稳停下的指针道：“罗盘指阴，所以指向哪个方位就说明哪个方位有阴气。可是也有例外，比如遇上磁场混乱的时刻，或者周围有不止一处厉鬼，这种情况下罗盘指针通常紊乱，叫不准方位。”

　　高大师嗤笑一声，“现在指针指向稳稳，就说明这里阴气极重，必然有鬼物。你既然知道还有什么不同见解，我看分明是哗众取宠。”

　　郝大师也讥笑，“年轻人我理解你们想要出人投地的心情，但是也要有真本事，只靠哗众取宠是不行的。”

　　锦歌冷笑，“到底是谁哗众取宠，众位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不然一个个都是老脸了，被揭下后，怕就粘不回去。”

　　“呵！好大的口气。”宣德大师隐隐露出怒容，如果说刚才面对锦歌的挑衅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这会儿就是真的想给他一个教训了。

　　奈何锦歌根本不给他面子，更不愿意与他们口舌之争，直接对齐欢生道：“继续说下去。”

　　本来齐欢生只是死记硬背了点东西，心里叫不得准，被众人这么质疑还真以为自己妄言了，直到这会儿锦歌为了他和众人叫号，齐欢生才彻底松口气。他们不知道锦歌的本事，齐欢生可是知道的。仅仅只是一张符就能招上阴差，这要是亲自出手来的可就不一定是谁了。这本事，他敢肯定什么宣德大师必然没有，不然早就宣扬的人尽皆知了。

　　“我这罗盘根据高人笔记经过改造，可能和各位的都不一样，刚刚罗盘转动时，却在两个方位犹豫不决，所以我总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或许另有隐情。”

　　何如望忍不下去，“真是笑话，不只是你，刚才我们的罗盘都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因为周先生与阴瓶接触久了，身上沾染浓郁的阴气，故而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吗？”锦歌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双眼往周熙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明明锦歌的眼神没特殊表情，看上去就似乎只是无意识的那么一瞟，可是却让周熙心跳猛然加速，乱了两分。

　　难道真被他看出来了。随后周熙迅速否定了这想法。绝对不可能，不说她自己钻了空子，就是传言厉害如宣德大师也没看出异样，怎么可能被一个混迹的神棍看出来。要是真有这本事，这神棍早就名扬四海，压宣德大师不知道几头了，何至于至今仍旧籍籍无名，在常青观脚下混口饭吃。

　　想到这里周熙镇静下来，人是自己请来的，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似乎不对。周熙恭恭敬敬给宣德大师道歉。

　　这下不用锦歌狡辩，雇主先给他定了罪。要是换一个有傲气的，这会儿一定就甩袖子走了，偏偏锦歌就不，稳稳的站着，犹如磐石。

　　宣德大师的脸色好了些，与周熙随意说了两句话道：“现在时辰不对，需要等晚上十二点阴气最重时方能开坛做法，到时候我会将鬼物自阴瓶上逼出，打得他魂飞魄散。”

　　周继礼忙道：“如此就有劳大师了。”

　　众人散去，各自回去休息，没人把锦歌当回事，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小丑。

　　“锦大师，咱们用不用准备东西？”

　　“不用，反正那老头会准备。他既然能七星点灯，本事肯定是有的，该准备的东西不会差。咱们只要等着就行。”

　　公事公办的交代完齐欢生，转头锦歌对楚海楼态度大变，殷切备至，“楚先生一会儿可有时间，不如我请你吃个饭，晚上再看场热闹如何？”

　　“楚先生晚上自是有……”楚海楼却伸手打断张清泉的话，“张总交待下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正好无事。”

　　张清泉惊的眼睛差点掉出来，直到看不见锦歌和楚海楼后他还在喃喃自语，“怎么无事，君上此次前来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似要找寻什么故人，还要还回去一件重要的东西。”

　　夏时归轻声道：“你怎知不是古人寻来？”

　　张清泉诧异的转身，回头只对上夏时归满目的担忧。

　　楚海楼是一个浑身有冷清气质的男人，初次见面旁人只会觉得他冷心冷肺，既不好接近。可是吃饭时齐欢生却发现什么冷漠无情全是放屁，这个一直给锦歌剥虾夹菜各种照顾的人怎么算，偏偏锦歌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两个人竹马竹马，几十年的老交情呢。

　　这一顿饭吃的齐欢生怪怪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偏生造成这一切的两个人却十分满意。

　　吃过饭三人各自回去休息，到了约定的时辰，众人赶到周继礼家，白日里展出的小瓶此刻已经被拿回放在祭台上。

　　宣德大师布置好一切，只等时辰到了开坛做法。看见他们来了，只有身为主人的周继礼勉强招呼声，其他人只用眼皮夹了他们一眼就各干各的。

　　眼看着只差两分钟就要开坛做法，高大师谄媚上前，“宣德大师要做法了，周先生您看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该清理了？”

　　谁不知道无关紧要的人说的是谁，周继礼面上露出为难，转向锦歌，“锦大师您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与宣德大师还有赌约在，难不成宣德大师要不赌甘愿服输？”

　　“狂妄！”宣德大师一甩道袍，“小子，今日我势必要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锦歌浅笑，“那还真是让我期待，长么大，还没人敢这么说，我还真有些拭目以待了。不过老人家，我劝你说话小心些，免得风大闪了舌头。到最后谁给谁终身难忘的教训还不一定呢！”

　　“无知小儿！”宣德大师拿着一把桃木剑指着锦歌，那样子恨不能一剑戳死他。

　　幸好这个时候时辰到了，宣德大师没时间做口舌之争，只能开坛做法。

　　齐欢生虽然自己也做过，但到底当时是被贴了符，提线木偶一样，脚步手法都记不真切。现在有锦歌给他的笔记，和宣德大师的亲自示范，倒是能看懂七七八八，不像别的大师大多只是看个热闹。

　　咒语三遍，摇铃三遍，白帆呼啸，狂风大震，飞沙走石，祭台上的阴瓶砰砰作响，似有什么东西等不及要出来。

　　宣德大师大喜，知道这是法事成了，可他不敢松懈，抓起一把糯米向地上一扔，高喝一声，“阴邪厉鬼，还不束手就擒。”

　　话落就见祭台上瓷瓶剧烈摇晃起来，在桌上跳了几下，然后啪一声倒下，桌前的糯米地上就出现两个黑糊糊的脚印。

　　一看见这脚印宣德大师就心安了，这厉鬼已被他逼出。

　　只是之前做法都没这般轻松过，有时遇上凶残的鬼，甚至要好一阵缠斗，这次怎么如此简单？

　　心里虽然有小小的困惑但是宣德大师并没在意，只当自己是道术又精进了，或者这次的鬼没那么厉害。

　　其他人可没有宣德大师这样的胆子，他们这些人中别开平时张口闭口都是鬼啊身啊，其实哪有几个是真正见过的，说的话自己有时候都怀疑，现在凭空出现两个黑脚印，都感觉冷飕飕的，好像周围气温平白降了数度。

　　高大师和郝大师紧紧贴在一起，何如望跟着宣德大师见过些世面，倒还好点。

　　看他们一个个这样，锦歌想了想靠过去，抓着楚海楼的手，声音温和，“别怕，有我在呢。”

　　独自一人刚要凑上去的齐欢生：“……”

　　楚海楼垂眼看着自己被锦歌紧紧抓着的手，“没事，这时候没人会注意咱们的，你不用多想。”

　　许久，空中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周熙双眼里充斥着压也压不住的兴奋，看见地上的脚印两只眼睛隐隐流过暗红色的诡谲光芒，她兴奋的舔着嘴唇，“大师，厉鬼出现了，快点除了她！”

　　周继礼和扶着他的管家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宣德冲着锦歌齐欢生的方向得意道：“大胆厉鬼，胆敢迷惑他人心智，今日我就将你除去，替天行道！”说着举起桃木剑就要向前刺去。

　　“不要！”

　　“不行！”锦歌和周继礼异口同声。

　　锦歌脚下运力，踢起一颗石子重重击在宣德大师手上，宣德吃痛下意识扔掉桃木剑。

　　周继礼看着掉落在地的桃木剑不知为何心中松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会想要阻止宣德大师杀鬼。可是就是在宣德大师举起桃木剑的刹那，他心中无端生出一种恐慌。

　　“师傅。”何如望连忙奔上去扶住宣德大师。

　　何如望是宣德大师的得意门生，他见宣德手背被石子打的鲜血淋漓，气愤道：“你们这些小人，比试不过就暗器伤人，今日我定要除了你们为民除害。”

　　你应该感谢我救你了师傅一命。”锦歌抬手指着脚印的方向，“今日你师傅要是伤了她，折寿是小，德行全损，还要带累所有门人。”

　　何如望气的骂道：“强词夺理，放屁！”

　　出言不敬，锦歌有的是法子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但并没出手，只是暗了眼色，“事实胜于雄辩，究竟怎么回事只要比对一下就可知。”

　　锦歌转身对周继礼道：“烦请周先生将周小姐之前穿的鞋拿一双下来，最好要平底的。”

　　“好。”周继礼飞速跑回别墅里取了一双白色帆布鞋。众人都不明白锦歌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齐欢生，你去和糯米上的脚印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吻合。”众人这才明白锦歌要做什么。

　　齐欢生也不害怕，大着胆子来到脚印跟前一比，竟是正正好好。

　　“一样，竟然一样？”高大师失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