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少年惊魂事件》万俟

16、活死人天书

　　“你如果真的能够做到，我们如今就不会在这对不对？”我拍开般若的手，他对我还有隐瞒。
　　“呵，”般若轻声一笑，凑到耳边说了一句“我想他。”
　　“想他见了面像不认识一样……那本书呢？”我猛地想起见面时佛死君给我的那本书，忙在般若身上乱摸起来，他从怀里掏出那本青皮书，我一把抢过翻到带字的那页，摊在面前问：“你说这是一个人的名字？”
　　般若摇摇头，道：“我不想说那个人是谁，我只能告诉你三十多年前那个年轻人也得到过一本这样的书，上面写着‘般若’、‘佛死’两个名字，他一直在找这两个人，直到他找到佛死，佛死告诉他‘般若就是你’。拥有这本书的人就是那个名字的主人，我见过很多人带着同样的书来，有的凶神恶煞、有的绝色天资，每个都不可一世……包括你。”
　　“般若？你什么意思……”
　　“究竟是什么让你有资格来这里，夜叉会告诉你。”他打断我，浅浅一笑称：“你看，这水都脏了，去忘川河……就是刚才看到的那条小河，给我换点水来好么，我想歇息一会儿想些事。”说着步入纱幔内去。
　　我犹豫片刻掂量那缸的分量，俯身一看发现三个小栓，卸下之后轻便无比抗着就走。来到河边弯腰刚要接水身后谁人一声“刹那”，我回头一看正是夜叉，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凑近，手指将我的下巴一颠：“你见过我？”
　　“没！”我用力推开他的手。
　　夜叉张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向下一扣卡住我的脖子，凑近了拿双慎人的碧绿眼珠子盯住我说：“就算有这个我还是能闻出那个东西的味道！”说着将我身上的香囊一把扯了往地上掷去。
　　香囊掉落在地散落开一股粉尘，纷纷扰扰堕入湖中，缤纷瞬间失去颜色化成为水。我双手紧紧攥住夜叉掐住我的手，瞬间思绪回到五年以前，不是这个非人非鬼的怪物我不至于如此，“你说会去找我的兄弟，他人呢？”
　　闻言夜叉瞳孔忽然紧缩，松开手喃喃自语：“城门山水清狐狸？我没想到他是更没想到你也是，好在你很快就不是了！”说罢钢叉一甩冲我刺来。
　　“哇！”就在紧要关头湖边不知谁呻吟一声，夜叉住手定目一看大叫声：“蚣蝮！”三两步跑去搀扶。我一看原来湖边有个扎根青葱的童子，正被夜叉抱在怀里皱眉嘟嘴嚎个不停。他浑身又白又胖只挂个肚兜还湿透了，兜兜是荷叶青的绣只水牛似的兽。我见夜叉正着急，一时害不着我便撩衣摆准备下水探看，这时一只手拦在面前：“水深！”
　　是般若不知何时站在附近，我见他忙嚷：“你不早出来！我差点被他插了！”
　　般若一脸凝重道：“我也打不过他。”说着往前几步踏入水中，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游至两人身边。
　　夜叉紧搂着胖小子一双眼睛警惕地直瞄般若，般若试探地伸出手去摸胖小子的脸，无不怜爱的样子说：“那么小一只蚣蝮呀，”掏出一撮潜龙香花蕊，伸到胖小子嘴边说：“认识哥哥么？不认识就不给吃。”
　　胖小子听话“哇”一声哭起来，湖水顿时泛滥涨到岸上，我匆忙往后退。看对面夜叉的眼睛已经瞪得发青，般若才笑着摸摸胖小子的头。那胖小子倒机灵，见般若神色一松张口一咬把花蕊吞了下去，顿时不哭了脸色也缓和起来。
　　夜叉见胖小子无恙，嘴巴动了动似乎是要道谢，但最终没说出口只让胖小子“谢谢这家伙”。那胖小子先是睁大眼睛一愣，继而咯咯笑起来，钻去般若怀里不肯出来。般若被他一逗也不顾手指已被咬出血，搂住孩子直笑。所谓三月的天气小孩的脸，那胖小子不一会儿就不耐烦转身子扭屁股要爬回夜叉的怀里，夜叉伸手一抓捧回怀里笑着离开了。
　　直至般若上岸我仍略微呆傻，就为个小孩两个人笑成那样，尤其是那个恶鬼夜叉。“那两粒小牙真疼”，般若笑意犹存。
　　“那是夜叉的孩子？小夜叉？”我问。
　　般若摇摇手指，“那是只神兽，叫蚣蝮，就在湖边吸吐水源。你方才荷包里的潜龙香给他吸进去伤到了。”他捡起散落地上的香囊说：“收好，你一定用得上。”
　　回到屋内般若正要问我话蓝黑虎推门而入，开口便说佛死君叫我去。我示意般若陪着，谁料他先一步拒绝，说“他不喜欢这样。”
　　蓝黑虎领我出房外，说：“所有来这的人都要过这一关，你能不能留下要天数了。”
　　“般若！我们走吧？现在！”一阵寒意迫使我顿生逃走的念头，往屋里求助般若，只见他侧着身一脸镇定。
　　“我已经替你做好决定。”说罢，“唰”一声关上门。
　　此刻头顶一只盘大的血月亮当空俯窥众非人苟存。阴间不兴火烛照明，所到之处阴暗一片，打近了看却也是氤氲着股股湿冷的瘴气。便是阳人至此，不死也魂魄去矣。
　　“嘶落落、嘶落落”几声琐碎，一条九头赤练蛇脚跟边上一蹿不见。再看时那怪蛇原是往山石上一盘，周身粗大鳞甲坚实耀着层森森邪光，无数只脑袋左右摇晃吐着血红火舌。正在此等性命交关的时刻，什么东西搭到了我肩上。
　　夜叉神出鬼没地匍匐在我头顶一处山石上，他直视前方，昏暗里一双眼睛绿的发亮。回头看那蛇也不见了，我心生感激连连称谢。
　　谁料夜叉古怪地一笑，掐着自己下巴吸了口口水道：“嘶，我喜欢你的味道。”边说边贴到我的胸口不停地嗅，忽然猛地把我一推翻身下来，拎了我的领子就往对岸洋房里拖。进屋后把我一扔便离开。
　　被他这样一路拖过来我几乎窒息，好不容易从地上挣扎起身一看四周的面目顿时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