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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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会就选在新家附近的一间小酒馆里开。
章茉难得那么放得开，服务员一问要不要喝什么酒时，章茉满口答应：
“要喝！当然要喝！今天是多么难得的大幸运日啊，大家一定要一醉方休才行！”
阿达一脸受惊，在小心翼翼地看到林杉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和提出反对时，他才答应了上酒。
酒杯噔噔噔地被满上，章茉一个劲儿地向阿达表示谢意，她感激涕零地对阿达说，要是今天没有碰到他，她搞不好要去睡大马路了！
一口气连干了三杯后，章茉一边继续往自己杯里倒酒一边说：
“本来我是想，一辈子能跟自己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住在一起，这多好啊，高兴的时候就一起高兴，难过的时候就一起难过，结果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世上没有一段感情是可以永恒的，哪怕彼此之间的爱并没有变质，但也改不了命运终将曲终人散的结果，不过，我这么说，可没有半点要责怪我朋友的意思哦，看到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是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只是，只是啊，多少还是会感到有些寂寞，毕竟，从今往后，我就又要开始我孤家寡人的生活了呢！哈哈哈！不过真是要感谢老天，我最终还是找到了房子，我依旧可以独立生活，如果要我这时候再回到我父母家去住，那我可就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总之，这天晚上，章茉是越喝越开心，最后自然也就不知不觉地、又喝醉了。
结束后，当然依旧是苦命的阿达按照林杉的指示把章茉扶回家去。
刚一把章茉放到床上，章茉就发出呓语。
“赵锐……”
听到她吐出这个名字，原本已准备转身离去的林杉，忽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好大一颗泪珠，忽然就从章茉紧闭的眼角处滑落，接着，章茉忽然又抬起双臂，一下子，就抓住了林杉的袖口——
“别走！赵锐！请你别走！”她惊叫着，紧接着又呜呜呜地哭起来：“为什么你每次都是这样，一生气，就管自己走掉，也不给我机会解释，更不愿意来哄我，是因为你讨厌我吗？我到底，有多让你讨厌啊……”
林杉扯了两下手臂，发现没能挣脱章茉的掌握，酒醉似乎令她增生了无限蛮力。
林杉刚想叫阿达帮忙，却见阿达像逃命般地说道：“少爷，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家去啊！”
“阿达！”
阿达已光速不见。
而床上的章茉仍死命般地拉着他，像拉着一丛海里的水草，林杉只得沉住气，先腾出一只手，再试图把章茉的手剥掉，哪知一时间没能掌握好力度，他一下就把章茉从床的这一头推到了床的那一头，眼看她就要从床上滚下去了，林杉赶忙跳上床把她一把拖住。
林杉费尽力气终于把章茉重新调整回床的正中央，然后他帮她盖上被子，再退回床边喘气。
他累出一身汗，只得从身后拉来一把椅子先坐下，他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他坐下后便解开衬衫衣领的一个扣子，并顺势拿手在胸口上压了压。
床上的章茉很快发出了沉稳的睡息声，而坐在椅子里看着她的林杉，脑海里则浮现出一件往事……
那天，当他正从公司的消防楼梯往下走时，听到从下面传上来这样一段话——
“真的？你说你以前谈过的一个女朋友，比你现在这个更出色、更完美？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其实大多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女孩肯喜欢我！”
“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挖你墙角！”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告诉你，那女孩，是我赵锐这辈子见过的最天真、最纯洁、最有魅力、也最可爱的女孩，她一心一意对我，其它男人，她一个都看不上！也不会去看！”
“你少来了！就吹牛吧你！！”
“呵呵，”那个叫赵锐的男人，笑了起来：“这话听起来的确是很像吹牛，所以，我才承受不起。”
“什么？你意思是，是你提出分手的？”
“要不然呢，换成是你，你觉得一个怎么样的男人才配拥有她？”
“你是说钱吗？她很贪财吗？”
“不……一点也不……”
“那我可想不出别的原因了，除了没钱，你赵锐又有才又有貌的……”
“滚！懒得跟你说了，你只要记得，以后要努力工作，男人没事业，就是个屁！”
“啊啊，我知道了，果然还是因为钱…”
床上的章茉这时呜呜地翻了个身，林杉皱皱眉、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再次帮章茉拉好被子后就离开了她家。
回到自己家后，林杉又打开一瓶红酒，他来到窗前的桌子旁，一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一边缓缓地往嘴里送酒。
和赵锐共事的画面，再一次浮现眼前——
一年前，林杉作为公司特聘的设计师，首次在国内工作，带他到部门向同事们做介绍时，不知是领导夸奖得好，还是他本身就已经足够声名远扬，部门大多数同事都向他表示了热烈欢迎，只除了，有一个身穿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脸上蓄着淡淡的络腮胡的一个男人，远远地靠在窗边，既不欢呼，更不鼓掌，而是带着一脸怀疑与不屑的表情在对他的到来冷眼旁观。
但林杉根本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从小到大，因为是优等生，林杉早已习惯身边充斥的这种可以说是嫉妒也可以说是嘲笑的目光，而这，也左右不了他。
他只管按照自己的习惯与节奏、默默工作，每每交出一件作品，就大受上级的称赞，于是那个男人就比先前更加仇视他了，因为他工作得越出色，就越是抢走那人的风头、甚至是抢走了原本属于那人的工作。
可这怨不了林杉，谁叫他们是同一个部门的设计师、互相存在竞争关系呢，既然客户有择优选择的权力，那他们也只能奉行凭实力做事，这是林杉认定的社会通行法则。
没想到，有一天，那人竟然在公司楼下堵他。
记得那天一整天都在下雨，空气又湿又冷的，从早上起，林杉就觉得自己快要感冒的样子，但工作一忙起来，就总是忘记，现在一看到眼前细密交织的雨雾，他的鼻子似乎一下子又堵上了。
当他站在门口，正准备从包里拿出伞时，赵锐迈着痞子般的步子晃到了他的面前。
他咧着嘴角、笑得很邪气地说：
“瞧不出来啊，林杉，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样子，手段倒挺厉害的，在老总面前，尾巴没少摇吧！”
摇尾巴？
他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但他知道赵锐在骂他。
“你有事吗？”他边说边顾自开伞，结果伞把雨水溅到了赵锐的脸上。
赵锐开始破口大骂：
“你小子，别给我嚣张！我告诉你，我不会输给你的！别以为自己是从国外回来的，就有多了不起！现在像你这样的海龟，到处有的是！咱从来没怕过！有本事，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他静静等待着赵锐会出老拳打他，结果并没有，赵锐只在骂完后，就管自昂首挺胸地走了，只见他走到马路旁，骑上了一辆摩托车，并很快就风驰电擎地离去。
林杉并没有记恨赵锐的这次行为，甚至，他还觉得那一幕的赵锐挺帅的，尤其是他能骑那样一辆帅气的摩托车，而且还冒雨。
结果赵锐骑了那么久的摩托车都没出事，最后却驾着一辆家用轿车撞到了山墙上。
警察说，那是一场意外，但究竟是不是意外呢？
或许，答案就在那个叫章茉的女孩的身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大清早的，会在小区门口见到乐秋？
章茉搬进新家后已经有三天了，每天早上，不管她乐不乐意，她总会在楼道处与林杉不期而遇。
由于是邻居，之前又受过人家不少的帮助，即使再不情愿，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所以每次章茉都会老老实实地跟人主动打招呼，再就一起走下楼，然后在小区门口分手。
没想到今天两人还没分手，却先遇见了乐秋！
这天早晨的空气依旧带有一些湿润，大雾弥漫，整个天空被蒙蒙的雾气所笼罩，呈现出一片淡淡的浅灰蓝色。
乐秋，就站在这样一道迷雾中，然后，在看到林杉向她迎面走来时，露出了一道几乎融化入迷雾里的微笑：
“早上好，林先生。”
她的声音，与她身上的素服一脉相承，和葬礼上有所不同的是，她今天还加了一件看起来更朴素的棉外套，她的马尾梳得低低的，并不经心的样子，所以看起来格外温顺，她右手攀着挂在她肩上的购物袋的带子，左手上臂上别着的一枚黑纱，令她终于跳脱这个普通的早晨，成为令人触目的存在。
林杉见到她，依旧是一副略显局促但教养良好的样子。
“啊，你好，这么早？”
“是啊，会不会打扰你？”
“哪儿的话。”
“本来我是想打电话给你的，出门后刚好经过这里，就想碰碰运气。”
“找我有事？”
“嗯……”乐秋略略低下头去，一缕发丝便顺着她的耳边轻轻滑落，她用手勾了一下，然后清清浅浅地笑了笑说：
“我就是想来问问，林先生今晚有空没有？”
“今晚？”
“是啊，上次不是跟您说，想请您来家吃饭嘛……”
“你太客气了……”
“不方便吗？”
“那倒也……”
“如果您嫌弃的话，那我——”
“那就今晚吧，我会去的。”
“啊！……”
乐秋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她抬起眼，定定地看了一下林杉接着便道了声再见转身走了。
林杉却像是仍停留在梦中一般、久久地将目光追随着乐秋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章茉走上来不无打趣地说了一句：
“哟，人都走远了，还看？当心眼珠子掉出来哦！”
林杉冷冷地回头瞥她一眼，道：“我眼珠子掉不掉出来，关你什么事？”
章茉当场被气得七窍生烟。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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