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捂好我过于不科学的马甲》空落落

11、快来泗通巷

　　收到热心市民的匿名举报，官方很快就将新出现的非法组织一网打尽。

　　抓捕组织领头人时，出了点意外。当时领头人正在睡觉，对破门而入的警察毫无反应，直至被逮捕，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动作。出于各方面考虑，警方叫来专业人士对领头人进行身体检查。

　　初步检查，犯人没有明显内外伤，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犯人无法被唤醒。

　　某院的医生称接手过相关病例，细致检查后发现犯人呈现出来的状态与他曾接手过的331病人既相似又不同。

　　同样是陷入深度昏迷无法唤醒，昏迷过程中大脑皮层异常活跃。面部呈现痛苦表情，眼球快速运动，标准的做噩梦的表现。

　　不同点在于此病人一直处于噩梦状态，在此期间伴有疼痛反应。

　　更进一步检查时，医生惊讶的发现此病人头颅内部产生了超严重的畸形病变，病变程度前所未见，已经到达了以此能写出数篇论文的程度。

　　换句话说，这人就是个十足十的神经病。

　　出人意料又觉得合情合理。
　　脑子有病才能幻想出那些神啊鬼啊的，还搞出个邪.教组织出来。

　　但神经病也不能逃脱法律惩罚，除非犯人醒来再证明自己是个精神病。谁知道还真就这么巧，好不容易等到犯人醒来，犯人还真表现出了精神病人的模样。

　　又跪又哭，三十几岁都快四十岁的男人，一点儿形象都不要了。
　　他眼中看不见医生，也看不见监管他的警察。

　　明明他的发声器官没有任何问题，可他却变成个哑巴，撕心裂肺的痛哭都无声无息。

　　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疯了？

　　警察观察着犯人的一举一动，看见他一边哭一边无声的说着些什么。
　　警察费力的比着口型——‘求求你，看看我’。

　　‘为什么不再注视着我了？’
　　‘为什么将目光收走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我会改我都能改，如梦、如梦教教我！’

　　‘如梦，你也生气了，不要不要我，我好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不起对不起……’

　　警察早就把犯人付箴新的身份背景查了个底朝天，自然也知道他口中的如梦是谁。时如梦，跟付箴新一个福利院里出来的孤儿，与付箴新关系亲密。她的公民芯片已注销，确认死亡，尸体被付箴新带走，后下落不明。

　　‘新世界’里传的死人复活指的就是时如梦。

　　多方判断，犯人精神状况确实异常。准备把犯人移交到特殊人员监管所时，冒出来一群人要来犯人保释。

　　付箴新是孤儿，建立‘新世界’前人际关系淡薄，这些人不可能是他的亲朋好友。
　　‘新世界’的成员名单上也没有这些人。

　　来保释的人里，绝大部分身份特殊，不像是犯人能接触到的阶级。
　　警察感到有些奇怪，他们抓捕过程全程不公开，这些人是怎么知道付箴新被捕的？
　　别跟他们说是心灵感应。

　　有警察灵光一闪，想起一起报案记录，报案人是其中一个前来保释的人的儿子。

　　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了！
　　犯人曾在长明度假山与这群保释人有过交集。

　　警察高度怀疑这其中有问题，通知了各个保释人的家属来警局。让警察没想到的是，除了先前报过警的徐姓家属外，其余人都支持保释人的想法。

　　几个阶层完全不同的人，面对这件事的态度，让警察有种他们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的错觉。

　　奇怪，非常奇怪。

　　唯一一个持反对态度的人根本劝不走他的父母。

　　犯人是精神病患者，只要符合后续监管规定，他确实可以被保释。警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不想这么简单的放人。

　　后续的发展出人意料。

　　一直无声恸哭的犯人突然停止了哭泣，比划着要了交流的工具。他拒绝了被保释，提出了要留在警局。

　　他写下字的本子传给坐在单向玻璃外的警官。

　　“……我可以看见痛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和煦不负责此案，路过时不经意间瞥了特殊关押室里的犯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犯人的眼睛正盯着他这个方向。

　　他走了几步，犯人黑沉沉的眼珠子跟着移动。

　　*

　　“簌拉、簌拉、噗——”

　　漆黑的巷子深处，奇怪的响动间接性响起。

　　像是有人趿拉着鞋，徘徊在巷子最深处，过了许久，也不见漆黑之处有人走出。

　　“啪嗒、啪嗒——”

　　下雨了吗？
　　不对啊，最近这么热，好久都没下过雨了。

　　哪里来的水声呢？

　　巷子里的行人顺着声音把目光投向角落，昏黄的路灯照不进的角落。无数次经过这条巷子，平常到再不能平常的一条路，今天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行人回忆起往常走这条路的时候，这个角落……不记得，完全没有印象。

　　他平常走的路有黑到路灯都找不到的地方吗？

　　黑得好像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岔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

　　在脑子接受到信号前，身体本能干呕着做出反应。

　　太臭了！
　　和平时闻到的垃圾臭、汗臭味完全不同。

　　根本无法形容的臭味，那臭味仿佛能附着到人的皮肤表面，熏得人眼睛发疼。

　　“簌拉——”

　　趿拉鞋的声音很近，近到让行人瞬间后背寒毛竖起。

　　行人逃命般冲出了这个巷子。

　　他家都没敢回，一路冲到人流密集的美食街，明亮的灯光照在自己身上。

　　他颤抖着手，拨打报警电话：

　　“……喂，警察，快来泗通巷啊，我怀疑里面有尸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