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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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颊边的发丝被冷汗浸湿，粘在了脸上。
她睫毛颤抖得厉害，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虚弱地喊道：“玄衡……”
我看着昏迷过去的紫夜，气不打一处来。
她简直太胡闹了！
魔界中人私上仙界，她一路上没有魔气外放，估计是怕我发现。
如今仙气进入了她的体内，仙气魔气在她体内交织缠斗，痛苦可想而知。
此刻我顾不了那么多，只得先将宫中明灯熄灭，再施法让她体内的仙气暂时稳定下来。
我将她抱至偏殿的床榻上，一刻钟之后，紫夜清醒了过来。
她见自己已经暴露，倒是没有了在魔界时的大胆，怯怯地喊着我：“玄衡……”
我冷冷地看向她。
“你不要命了？”
紫夜半靠在床榻上，她的发髻已经松散，黑亮柔润的发丝垂落下来，衬得小脸越加苍白。
“我当然想活着，可是不能跟你在一起，比让我死更难受。”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体内的仙气我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你若再不回魔界，你很有可能会因为体内仙气过度暴毙而亡。”
紫夜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回去，就算是死在你身边，我也是心甘情愿。”
“这可由不得你，我呆会就把你扔到魔界去。”
紫夜见我态度坚决，态度软了下来，低声哀求道：“十日，你就让我在仙界陪你十日好吗？”
我说把她扔到魔界也就是吓唬她，她如今魔气所剩无几，只怕一扔下去便会神魂俱灭。
听她如此说，我便应了下来。
“十日之后，我便送你回魔界！”
紫夜连连点头，好像生怕我反悔。
我又想到一事，问道：“原本的仙娥去了哪？”
紫夜垂下了脑袋，像是不敢看我，喏喏地说：“我把她变成了我的样子，留在了魔界……”
我一时气在了原地，紫夜真的是每每能将我惹得无言。
久未听到我说话，紫夜悄悄抬眸看我，见我面色冷青，连忙补充道：“她不会有事的，我给她准备了仙果，她不会遇到我这样的情况的！”
听她如此说，我竟有些看不明白紫夜。
连自己性命都不顾，只为了留在仙界十日，值得吗？
我不愿再多想，便告诉她这十日就在此处歇息，说完拂袖离去。
紫夜见我转身就走，连忙在我身后补充道：“今日不算，从明日开始才算第一日！”
我脚步一顿，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离开了偏殿。
回到主殿时，沉月端上一壶沏好的茶水放在了桌上，看了看四周，出声问道：“今日那些仙娥怎么办的事，竟连明灯都未点上，奴婢这就去点燃明灯。”
我摆了摆手，说道：“从明日开始，十日之内明灯暂且先不点，十日之后再点。”
沉月面上不解，倒也没多问，又说道：“少君，元羲上仙在殿外许久，一直不让人进来通报，可要让他进来？”
我皱了皱眉，说道：“为何不早些通报？去请元羲上仙进来。”
许久没见到元羲，他站在离我十步距离驻足不动，我斟上两杯茶水，淡淡地说道：“茶已泡好，元羲为何还站那？”
听到我的话，元羲这才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坐下。
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似有些拘谨，问道：“你在魔界可还好？”
我点点头：“尚好。”
元羲见我神色冷淡，原本一向眼带笑意的他此刻脸上也布满了忧愁。
“你还在怪我那日吗？”
我摇了摇头。
“无妨，已经过去了。”
“无妨……”
元羲轻声重复着我的话。
“那就是说你已不在意了？”
我将茶杯轻放在桌上，正色看着元羲，说道：“我的确不在意了，你也不用如此多虑。”
“可是我在意，我在意你是否会怪我，那日我是关心则乱，并不是有心冒犯你。”
“我知道，我当日确是动了气，不过一切如云烟。”我不禁反问道：“你为何如此在意？”
元羲的瞳孔微微放大，似是不可置信。
“玄衡，你怎么轻描淡写的说一切如云烟？岂非我们三百年的交情也同云烟一般，说散便散了？”
元羲这话问得更奇怪了，我站起身来，看着宫外瑞气金光，宝玉琉璃。
“修道者，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任道自然运化于身，道炼人，法炼心，元羲，你如此在意此事，可不是好事。”
元羲低头沉默不语，黑羽般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眸，我见他久久不答，便问道：“你觉得呢？”
元羲的声音低沉压抑，从喉头费力挤出，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修的……是什么道？”
我坦然回答：“上古之道。”
元羲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猛地站了起来，直视我的双眼，像是要看穿一切。
“上古之道追求道法自然，大道无形，大道无情，大道无名，你修的又是哪一种呢？”
元羲的眼神与那日极像，我后退了几步，说道：“如今修炼之法皆是上古之道分截支流，你何必问得如此仔细？”
元羲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毫不避让。
我当真是不明白元羲今日怎么如此纠缠。
并非是我不愿说。
师父只告诉我修炼的是上古之道，待我练至圆满，与天道合一，自会领悟。
元羲见我闭口不答，脚下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手肘撑在桌面上，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神色惶然。
“元羲，你没事吧？”
我正准备搀扶元羲起来，没料到元羲的反应如碰到洪水猛兽一般，蓦地将手移开。
他这一松手便没有了承重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元羲手扶桌脚站了起来，低头对我说道：“刚刚是我失仪了。”
我皱眉看着元羲这一串奇怪的反应，摇摇头说道：“无事，元羲，你……”
元羲抬手制止了我的话，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色问道：“玄衡，万物在你眼里都如易散云烟吗？”
我点点头，回答道：“万物皆是。”
听到我的回答，元羲的嘴角竟扬起了一抹笑，不同于以往那般爽朗，反而有些扭曲。
“玄衡心性之广，实在佩服，我心中有所顿悟，需回去入定一番。”
顿悟是修炼中不可多遇的法门，一旦遇上，可迅速的提升心境。
我连忙说道：“那你快些回去。”
元羲点点头，不再多言，架云离去。
紫夜这时从偏殿走了出来，她看着桌上的两幅茶具，表情似有些不满，嘴里小声说：“又来一个。”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我也没多问，随口说道：“你怎么就出来了？”
紫夜娇俏一笑：“我就知道你关心我，我想见你，所以就出来了。”
见她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模样，我便不再多言。
沉月从宫外走了进来，见到紫夜似是一愣，颤颤巍巍地指向紫夜：“少君，这，这是……”
紫夜大大方方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沉月。
我从未想过瞒住紫夜是魔界中人的身份，便说：“这是魔尊……”
说道此处我顿了顿，我到现在还不知紫夜是什么身份。
转头看向紫夜，却发现她神色略微慌张，想着她莫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
可她既然敢跟上仙界，岂会害怕这些，她可是连死都不怕。
我不禁问道：“你在怕什么？”
紫夜见我问话，低着头老实答道：“我怕你把我关到仙界关押魔界之人的地方，你跟我可是有十日之之约的。”
沉月听到紫夜的话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少君，她说的可是真的？若是被神君发现……”
我点头示意沉月安心。
“无妨，此事我自会同父君说，想来魔尊说过希望两界多多来往，怕是算准了你会跟上来。”
末了我又问道：“我还不知你的身份，灰岩对你如此恭敬，你是魔尊的什么人？”
听到我的问话，紫夜仰头看着我，脸上带了几分得意之色：“我是魔尊收养的妹妹。”
我看着紫夜眼尾那一抹红晕，不禁说道：“却是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眼尾。”
紫夜伸手拂过自己的眼角，说：“这红痕我出生便有。”
沉月看了紫夜几眼，不再多问，说道：“奴婢进来是告知少君，金曜仙君求见，说是给少君带了好茶。”
今日我刚回仙界，怎得一个两个都来找我。
又想到上次的青山云雾，一时兴起，便对沉月说：“让他进来吧。”
见紫夜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既然我没有打算瞒着，也就随她去了。
金曜手提食盒，表情似有些兴奋，快步走进了正殿。
见到我身旁的紫夜，金曜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似是不敢置信。
紫夜却手撑着下巴，饶有意味地看着金曜默不作声。
金曜见我神情淡然，这才抬脚走了过来，看也不看紫夜，在盒中拿出一紫砂老壶，小心翼翼地放置桌上，笑道：“今日得知少君回来，小仙特意前来，送上的青顶云雾。”
紫夜听到青顶云雾四个字，眼神落在了紫砂老壶上，神色不明。
我后仰靠在背椅上，淡淡地问道：“你刚从惩戒室出来，就想来贿赂本少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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