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茗》籁源

12、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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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山山道。

　　一阵寒风吹过，三人默不作声的对著一地的狼藉。

　　“刚才差点就死掉了啊！要不是小爷我命大，咱们就糊里糊涂的跟著你见阎王去了！！”小戚捂著破皮渗血的脑门看了眼毫发无伤的寒屿，怒不可遏的突然揪住他的衣襟爆出一连串的怒骂。

　　赵吟凉和小戚也算是提前跳了车，赵吟凉自是没事，小戚自己脚下一绊磕破了脑门，摔晕在车厢里的寒屿居然福星高照毫发未伤，如何不叫小戚心头暗恨了。

　　寒屿丝毫不让，推搡开小戚理直气壮道：“别吵闹的像个娘们样！根本就是你们准备的车马不行，真死了也是你们连累我！”

　　“……你！！”小戚气愤难当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干架，寒屿当仁不让举拳应战。

　　不理会快要打起来的两人，赵吟凉径直走到破烂的车厢前一脚踹上。轰然巨响之下，两个快成斗鸡的少年胆颤心惊的望著他。

　　“怎麽不打了，啊？”赵吟凉晃著扇子笑得叫一个春光灿烂，可惜口气完全是要杀人那种口气，忽一瞪眼吓得两人大气不敢出，浑身凉飕飕的。

　　小戚是识得赵吟凉发火的可怕，战战兢兢靠过去小声道：“爷…您说这都这样了，接下来该怎麽办？”边说边有意无意的做著防备的姿势，生怕赵吟凉一扇子敲他脑门上，伤上加伤可是惨了。

　　赵吟凉拎著扇子还真想照著小戚一脑门敲下去，不过看他伤了便也作罢，怒气未消喝道：“当然是只能步行了，等到了城中再买车马。倒是你，快把那脑袋包上，有够吓人的！”说罢似是想起什麽，赵吟凉指了指破散的车厢。“行李内有金疮药，不过还在这堆废墟当中。”

　　“哎哎…是……”小戚欲哭无泪的挖废墟去了，寒屿则是一幅事不关已的模样站在一边，赵吟凉从他身边走过一扇子拍他脸上，挑眉笑了笑说：“以後做事别那麽冲动，小毛孩。”

　　寒屿当即就叫自己不是小毛孩，也没人理他。

　　赵吟凉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便又绕回来往小径上方走了两步，果然见著地上两行新印下的车轮印，笔直的往上延伸。

　　“看来这该就是刚才那辆素色马车走的路了，并没有发现追兵的踪迹，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赶得如此之急。”一面自言自语，赵吟凉一面顺著小径往上走，约莫二三十步，过了拐角，赫然一座庄园眼前，庄园门前便是停著那辆素色马车。

　　“长风庄……”赵吟凉抬眼看著庄名念出，满心疑惑。莫不是这庄园就是浩山传说中的禁地？既是禁地，白如月为何会到这来。

　　赵吟凉回身叫了小戚寒屿，如今这情形也只能进庄园看看了。赵吟凉是不觉得这庄园有何可怕的，那种骇人听闻的传闻他从来不信。不过小戚跟在後头简直快哭了。

　　“爷……咱能不能不进去啊，这可是禁地啊，进去了就真的出不来了！”一张脸哭丧著尤其难看。

　　“我说你猪脑子吃的也不少啊，怎麽胆子还这麽小！”赵吟凉瞪眼，扇子指寒屿道：“你看看人家，年纪比你还小了些，胆子绝对是比你大.”

　　小戚瞪著寒屿，寒屿瞥著小戚。小戚突的大喊：“小毛孩你分明也是害怕，手都在抖！！”

　　“别胡说八道了，谁害怕谁是孙子！！”被戳穿的寒屿当然不认，孩子气的大叫，首当其冲的冲上山去，最终在庄门前停下，不敢再往前了。

　　小戚追上自又是一番吵闹，结果谁都不敢率先去敲门。

　　到最後门是自己打开的，因吵闹的实在厉害，庄内的人听见了自然出来查看。随著门打开，小戚寒屿紧张的停下了争吵，见门内走出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在下是此处的管家，请问，您三位有何贵干？”那中年人说话还算和气，并没有因为吵闹而生气。

　　赵吟凉知道无处指望，走近一步学江湖人抱拳道：“抱歉在此吵闹了，请问白如月白公子可在府上？在下三人是他的友人。”

　　“无妨无妨。”中年人面色沈稳如常，并未露出一点怀疑来，只淡然道，“白公子确是在府上，三位请随我来。”说罢拉开的大门请他们进去。

　　赵吟凉对这中年人极是欣赏，打趣笑道。“先生便这麽轻易让我们进去了，倒也不怕我们是谋财害命的歹人？”

　　管家也是一笑，待他三人都进了门，重新栓上便带著往里走，边道：“说来，在下看了半辈子的人，从也来没看走过眼。”

　　相谈了几句，一行人沿著碎石铺就的小路往庄内右侧走了一段，途经曲直幽深的回廊再过了桥，便是两间主屋，周遭数间厢房。

　　众人皆闻见了一股药味，且颇有些刺鼻，这才知道原来庄里是有病人，或许这就能解释为何白如月会在此处停留了。

　　管家叫他三人稍等，去了主屋内向庄主通报。

　　“哎，这庄园里布置的还真精巧秀丽呢，完全不比我们王府里差！爷您看，那块石头像不像个龙头？”小戚安静不下来，绕著周围就一通乱走，毫不避讳的乱嚷。

　　赵吟凉当他傻瓜不予理会，把心思都放在主屋里白如月的身上，就等著管家通报了出来。

　　这不主屋的门才一开，赵吟凉就迎了上去，张口还没问呢，倒是里面出来的人大大的吃了一惊，差点泼了手里的半盆水。

　　“你……你不是那什麽王爷麽！”出来的是白如月的侍童笙儿。他手里端了盆黑水，见了赵吟凉咋咋呼呼的嚷起，引得屋里几个人全投过了视线来。

　　床榻边是一身白衣的白如月，另旁是管家和一个白须的老人。

　　赵吟凉往边上让了让，等笙儿人先出来了，他便进屋，面对老人稍稍抱拳。“晚辈赵吟凉，见过老庄主。”既不托大，也在情理。

　　老庄主点头还礼，道：“原来是王爷驾到，有失远迎。听闻王爷是来找白公子的，想必有要事相谈，在下二人先行告辞、”

　　“打扰打扰，有劳了。”赵吟凉道，送了主仆两人出门，回来再看白如月，心里腾起了百样滋味。

　　白如月是在用针给病榻上的人渡穴，身子不能移动。此番听闻赵吟凉到了他也是一惊奇，随後便猜到金麒是出了事的，满心愁苦，面上却只淡淡，道：“白如月见过王爷，请恕不能起身相迎。”

　　“无妨，等你忙完。”赵吟凉道，在一旁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