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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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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下了场雨,初春的雨总不会太大的,稀稀呖呖的在屋外下着,赵吟凉在房里躺着,半睡半醒间他回忆着白天白如月为他驱毒时的情景,当时他虽是昏睡着,却也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的,混沌中微微感觉到,那双手……那双为他除去衣衫,为了确定穴位在他身上抚按的手。那种微凉的触感……又想起白如月来,那月白的长衫那乌黑的长发和身上淡淡的水一般的气息…不知怎的却又想到,那华贵长衫所遮掩下的身子,又是什么样的呢……一向自谕风流的赵四王爷不禁试着去幻想着白如月蜕去衣衫时的模样来,那白滑的肌肤…那修长的腿…还有那略显纤细的腰身……这样一个玉人儿就这样呈现在自己脑海中……似乎有些口干舌燥起来,身体内也是一阵燥热,刚才被压下去的火忽的再次燃起来,而且……似乎比刚才来的更为猛烈了。这种时候,哪里还来的及去叫人来去火…“哎,没想到也有要自己来的时候……”赵吟凉苦笑着双手伸向下腹那处欲望的根源,闭上眼去幻想平时横呈自己怀中温软的娇身玉体。不想赵四王爷努力想了半天,却没想到任何一个美人儿,反倒是那白如月的影象在脑海中越发明显起来。
“呵…真的是…太久没找…女人了么……”赵吟凉喘息着用因情动而微微嘶哑的声音自语着,眼睛里却越发清明起来“白如月……小月儿……呵呵……”
“小威!咱上白公子厢房邀他一同用餐去!”第二天一早,赵四王爷便在自家小威惊讶万分的眼神下梳洗完毕,大呼着让小威带路去找白如月。一回头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张着嘴巴发呆,赵吟凉“刷”的合上扇子在敲小威脑袋上一敲,微叱道“发什么呆呢你!”小威在这一敲之下清醒过来,指着主子惊叫道“平常日不上三杆绝不一身的主子今天居然起的这么早!?莫非就要天地毁灭哎呦……”话还未说完便又被赵吟凉狠敲了一下,当下捂着头,不敢再出声了。赵吟凉瞪了他一眼才悠悠吩咐“吩咐下面去准备一下,爷要请白公子共用早膳。你跟爷一同去白公子厢房邀他。”
“爷……”小威看着心情不错的主子,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一个时辰前……白公子就来辞行了……小的……小的看主子正睡着……就……”小威看着自家王爷越来越黑的脸声音也小了下去。“所以你就没通报给我?”瞪着自己的小厮,赵吟凉的问道,看到自家小厮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强忍着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下去。赵吟凉打开房门就走“主子,你去哪儿?”小威急急忙忙问着。赵吟凉停下步子手中的折扇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敲上小威的脑袋“自然是去‘有间赌坊’找人!”
有间赌坊内————————————————————
白如月刚从赌坊的幕后老板也是身为自己姐夫的寒谦房里回来,此刻他正坐在桌边,似乎在想事,一会子微皱双眉一会子又轻声叹息着,手里捧着把短剑不住的轻抚。他就这样考虑了良久,终于决定了什么般的抬起头向屋外唤道“旌儿,去准备马车,环儿,进屋来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出发!”
屋外传来两声回应,便听见门“吱噶”的被打开了,环儿端了些点心进得屋里来,道“姑爷让人送了些点心来。既然姑爷回来了,这边的赌坊也没什么事了,主子要回湖南的宗家去么?”一面这样的问着,一面将点心放在桌上,便又去忙着收拾东西了。
白如月也不做声,只是捏起一块来浅浅的尝着。待环儿快收拾好了,白如月才道“环儿,你留在这边跟着姑爷打理赌坊,这次便不要跟我去了。”环儿正打着包袱结的手顿住了,愣了小会子才匆匆的跑到白如月身边跪下,细声哭着道“主子,主子,环儿做错什么事了?您要赶环儿,环儿八岁就没了爹娘,若非主子环儿早饿死了,环儿侍侯主子五年多,如今您却要赶环儿,这是为什么?”
白如月忙摸索着将人拉起来,笑道“傻孩子,你也十三四岁了,莫不是很要跟在我身边一辈子,不成家也不立业了么?如今姐夫正缺人手,只当是帮帮主子,好不好?” 环儿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家主子,嘟囔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旌儿留下来?他那火暴脾气,环儿怕他伺候不好主子。”旌儿……白如月心头闪过一丝悲伤,随即笑着对环儿道“你也说他是火暴脾气了,看看那天他怎么对那个赌徒的,若把他留下来,只怕没几天这赌坊就能让他掀了!他那莽性子,怎及环儿你心思缜密?再说,姐夫是真心培养你呢,这里啊给马管家的外侄做老板,姐夫只在幕后指点,你呢就跟着姐夫好生学着。”听主子这么说,环儿倒想起那位的爆脾气来,不禁化泣为笑,道“是了,那家伙在这儿,还不闹翻了!”
正笑着,门开了,就见旌儿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向白如月回道“主子,马车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就走!”白如月让环儿把行李拿过来,旌儿立马上前将行李背上,伴着主子出了门。
赌坊正门口停了辆马车,正要上车的时候环儿突然道“主子,您……不去向姑爷道别了么?”白如月顿了顿,想起自己已经决定的事,道“不去了,回头……你告诉他一声就是……”带着千万心思,白如月进了马车,旌儿也上来着,正要驾马驶车,白如月却突的对他道“旌儿……对不起……”旌儿一时怔了,想着主子在说笑,可见主子那神情却又不象,想了想,正想问来着,白如月却放下了帘子。旌儿耸了耸肩,也许是自己听错了,抬手扬起了马鞭……
白如月坐在车里,不住的抚着那把短剑,就象在爱抚着自己最爱的情人。想着今早时突然收到姐夫传来的的让自己马上回赌坊的飞鸽传书,再想起在姐夫房里他对自己说的事,又想起自己做出的决定,此去怕是无命再回来,环儿年幼又不会武功,要保他一命让他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旌儿……从小学了一身好武艺却注定了这小小年纪陪他去做这九死一生的事……为了保密现在自己也没把事情告诉他……
想着想着,有水珠不住的落在短剑上,砸了个粉碎,白如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他将短剑捧起,挨着自己的脸庞,喃喃底语着什么,仔细听,你会隐约听到他在喊“姐夫……姐夫……不……谦师兄……谦……谦……”
于是,就在那天上午,一辆马车驶离了京城,也就是那天开始,很多人都没想到,他们的的命运,就此改变。白如月也没想到,那天,对自己和寒谦而言,真的是诀别……可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的残酷,那诀别,却不是他所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