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茗》籁源

8、七

　　赵吟凉从来都未像今日一般失了形象的快步走在街上，害的小戚在后追的直喊：“王爷！您别走这么快啊...小..小的追不上哎..”
　　“猪脑子吃多了罢你，走个路都这么慢！”赵吟凉吼道，俊秀的眉蹩成了一团。他刚出王府那会儿，左眼就一刻不停的跳，跳的他心里堵的慌，就感觉有事要发生。“应该不会是白如月那边出事，他如此精明能干绝不可能有事......”他跟自己说，脚下的速度却是更快，忍不住怨恨自己出门没有骑马了。
　　“爷..爷..走错了！”小戚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直喊，待赵吟凉听的他说话转身，他才指着身后一条胡同道：“那有条近路，爷您往那走快些....”他原想，为主子指了条近路，以后主子绝对奖励，可没想到赵吟凉当时就火了，几步回头扇子给小戚脑袋上就是一下，抬脚窜进小巷，边走边道：“有近路也不早些和本王爷说，还说本王走错，回去罚你一顿没饭吃！”赵吟凉平时虽脾气差了些，但今日不知为何特别容易动气。他小巷里走了几步，突然前面跑来五个黑衣人蒙面人，见他也不避，直直的撞了过来。“让开让开，不让老子要了你狗命！”为首的吼道，手中明晃晃的刀冲赵吟凉摇晃。
　　“你还敢跟本王自称老子？”赵吟凉笑，抬两指就缴了那人的刀，反手横在他脖子上，同时脚尖点地以黑衣人为支撑点，扫倒了他身后两人。那两人躲闪不及顿时倒在地上无法动弹。走在最后两个人听得“本王”二字，相互对视，突然拔刀将倒地两人砍下头颅来，一脚一个踢向赵吟凉面门。“王爷，前面有烟，怕是走水.......啊！！”小戚从后追上，突然一个人头穿过赵吟凉侧，直飞进他怀里，吓的是面如土色。不好！赵吟凉暗道。小戚所说有烟走水之地正是有间赌坊！他才分神，那两个黑衣人商量好般，一个快步扑向小戚，一个刀直接捅进赵吟凉所挟持之人腹腔，意欲杀人灭口。见此情形赵吟凉更是怒火中烧，前方有间赌坊处已乱成一团，这里又不得脱身，他摔下手中人挥刀将来人砍杀，一个健步向有间赌坊扑去。
　　“爷爷啊！”小戚见歹人向自己扑来，王爷又不管不顾的朝前冲去，害怕的嚎了声，抱头蹲地准备受死。那黑衣人见同伴皆死，也不是笨蛋，越过小戚跑了。小戚等了半天自己头还在脖子上，咦了声抬头，哪里还有黑衣人的影子。忙起身要往主子处追，忽然被人拉住了小腿，吓的蹲地求饶喊到：“菩萨哎！老爷哎！小的现在还不到死的时候，您老人家千万别抓错人啊！！”回答他的是一句微弱的：“救我...我什么都愿意说....”原来是起先被赵吟凉挟持的黑衣人还未死，挣扎求救，小戚这才松了口气，踹了他几脚逞英雄骂道：“原来是你吓着小爷爷我了！”还没踹几下黑衣人就没了声息昏了过去，小戚这又慌张起来，好好的一个证人要被他踹死了，王爷不知要怎么整治他了，急的忙喊：“来人啊！！！救命啊！！！”
　　这厢赵吟凉赶到有间赌坊前，赌坊的火虽已经被街坊官兵扑灭，但这场祝融之灾下，原本光鲜的赌坊成了焦黑的废墟。赵吟凉脑中轰的一下炸了，扑进废墟中大喊：“白公子！如月！白如月！！！”边喊边翻开一个个焦黑的尸体查看，湛蓝的外袍被染的漆黑。
　　“呔！前面的贼子听着！本官是这里的县令，你杀人放火罪大恶极，速速就擒！”闻讯赶来的詹知府见赵吟凉当是歹人，摆足了官架子喊。赵吟凉翻了几具尸体皆不是，正听的人喊，二话不说刀掷向县令，挑了他的乌纱帽吼道：“大胆詹睦！本王面前你也敢放肆！”詹睦定睛一看竟是瑞王爷大驾，忙唤众人跪下磕头，赵吟凉不加理会骂罢继续往里翻，突然听得前头一根横梁下有微弱人声，吼道：“来人帮本王把柱子抬起来！”立刻有官兵上前帮忙，搬开房梁把人挖出来。竟是前几日深夜漫骂白如月的寒屿。寒屿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遭此变故已是吓的语无伦次，惊魂未定喃喃道：“不要......阿哥..救命....”
　　“来人，速把废墟挖开，本王重重有赏！”赵吟凉喊，蹲身按住寒屿双膀摇晃，试图令他清醒。寒屿见有人抓他，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混乱吼叫道：“不要杀我！走开！！！”赵吟凉无奈，只得点了他昏睡穴使他睡着，把人拖到废墟外放平，环视周围见少了个人，赵吟凉喊道：“小戚！”
　　“哎王爷！小的在这！”小戚正把重伤的黑衣人往外拖，听得主子叫忙应了声，丢下人小跑去赵吟凉身边。赵吟凉见他，一脑壳子便敲了上去：“你小子跑哪去了？这么乱的时候也不给本王好好呆着！”他刚未见小戚，心中担心，现下见小戚无事自是要好好教训一番。不过心里那份担心是如何也不会叫小戚知道的。“王爷哎哟！都是您把小的丢那了，有个人没死，一直拉着我要我救他命呀！小的可没偷懒！”他们正闹，众人已将废墟挖开，搬出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赵吟凉查看后并未发现与白如月相似之人，这才略微放心。
　　共计挖到尸体三十二具，八具因被困火场窒息而死，其余二十四具都是一刀致命，下手之人极其狠毒，连妇孺都未放过。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官差给死难者蒙上白布，突然从一具尸体上掉下串银铃链，小戚认得那是白如月侍童环儿所有，想起几日前还见着活生生的他，如今阴阳两隔，悲从中来捡起银链失声痛哭。赵吟凉听的心烦，一掌挥去最终还是轻轻落在小戚肩头，沉声道：“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王爷！”小戚突然想起丢下的黑衣人，叫道：“一定是刚才那帮黑衣歹人所为，现在还有个活口在，只要问他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赵吟凉闻言快步走近躺地呻吟的黑衣人，拎起喝问道：“快说！是谁派你们来的！说！”那人本一息尚存，被他这么一拎一摇，吐出“李谧”二字便气绝身亡。
　　赵吟凉丢下尸体双拳紧握，压抑了极大的怒火吼道：“詹睦！尸体暂且抬去义庄，稍后等人认领，本王现命你速跟随本王抓捕凶手安抚民心，不得有误！”詹睦颤身出列，鞠道：“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