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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结仇 ...

  •   十月份,长清市气温逐渐下降,校园里枫树与银杏的叶子,于空中旋转一圈又一圈、再慢悠悠飘落。被时间积铢累寸侵蚀的坑洼瓷砖地板间稀稀疏疏铺着枯黄树叶。不经意踩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碎裂声……

      南方秋季,终归在夏天余温消散间,姗姗来迟了。

      对于这所重点高中大多数学生来说,炽热暑假已经过去一个月,散漫的心或主动或被动收了起来,此时都沉浸在学习当中。

      而木纤是“例外”。

      因为一直有体寒的毛病,恰逢昨日晚上姨妈提前造访,如今小腹正一抽一抽的疼,眼前伴随着点晕眩感,面前书上文言文逐渐变得扭曲。

      ……堪比上刑。

      注意到这幅仿佛随时晕过去的状态,同桌俞奚好心提议:“我扶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缓一会儿就行。”

      木纤闻言,缓缓摇头,旋即艰难松开捂着肚子的手,一点点拧开保温杯盖子,喝了几口早上在家灌的红糖水,身上总算恢复些许血气。“但还是谢谢你。”

      “不客气,如果还是难受,记得告诉我。”

      上课铃声响起,这节是历史,听着老师枯燥的讲课声,她眼皮忍不住耷拉。

      艰难熬到下课,木纤趴在书本上,紧紧闭着眸子。意识即将模糊之际,“木纤,其他班有人找!”

      徐咛,高一关系很好的同学,性格外向开朗。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走廊,对方捧着她苍白的脸,关心道:“没事吧?要不先回去休息?”

      “已经好多啦。”

      知道她不是在强撑,徐咛顿时放心,转而揽过肩膀,分享最新八卦,“向你透露一个消息啊,我们高二选出级花了!”

      望着校园里的秋景,木纤接下话茬,柔软语调透出好奇,“是谁啊?”

      “好像叫宁清萦,我还没见过。”

      课间休息结束,俩人约好一起去食堂吃饭——虽然木纤家里距离学校很近,但因为爸妈工作忙,所以她一般在学校吃午饭。

      最后一节课,英语老师请假,便成了自习。看着面前的函数题,半晌,木纤不自觉出声问道,“你认识宁清萦吗?”

      十六七岁的年纪,无论什么性格,大概都保持着一份好奇心。木纤自然也一样。

      听清楚她的话,俞奚愣了愣,随后停下笔回答:“嗯,高一我跟她同班,长得很漂亮,而且成绩特别好。”

      “难怪……”

      放学铃声一响,学生们纷纷冲出教室。木纤刚好写完作业,收拾好桌面,起身跟徐咛去食堂。

      打好饭菜,徐咛顾及她的身体状况,将餐盘放下,“先坐,我去盛两碗汤。”木纤抬脚的动作一顿,冲前者弯眸,表示感谢。

      然而,对方很久没回来。

      她们选的位置偏僻,距离盛汤的地方有一定距离。木纤走过去,突然响起——

      “会不会走路,汤都被你撞洒啦!”

      平常,徐咛不会太生气,可今天只剩了两碗,又是她最喜欢的玉米排骨汤。而且被这么一撞,不仅大半洒落,还有些滴在鞋子上。

      十分狼狈。

      只见面前的女生穿着秋装校服,身材高瘦,双颊白皙,唇瓣粉嫩,一双漂亮的眼睛却极度漠然。

      “抱歉。”声音更是冷淡。

      徐咛心里的烦躁愈演愈烈,离开之前,嫌弃地丢下一句:“什么态度,真无语!”

      没多久后面响起呼唤,“清萦!”

      对此,木纤心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级花……

      回教室的路途,徐咛有一下没一下地撕扯落叶,并吐槽:“那个宁清萦,长得人模人样,连路都不会走!然后道歉还这么拽!”

      见好友依然存着火,木纤抬手捏捏她的胳膊,温声安慰:“别气别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而徐咛仍然咽不下这口气,嘲讽道,“切,漂亮有什么用,一看就不好相处!”

      “没事,我们又不会经常碰到。”

      ***

      下午,放学到家,屋子里黑暗一片。木纤按下开关,放好书包,接着进厨房做晚餐,煮的是瘦肉粉丝。

      热腾腾的鲜甜粉丝下肚,感觉整个人舒服许多。痛经也在减轻。

      她舒出一口气背靠着沙发,登上整日没看的微信,爸妈的信息陆续进入视线。一一回了之后,发现初中的班群有同学艾特她:

      欸欸,木纤也在长清中学,认不认识你们学校的岑韫?

      岑韫?

      名字很耳熟,毕竟经常被同学老师挂在嘴边。但她不认识,以前也就是远远见过,看不清样子。

      木纤慢慢回复,不是一个班的。见状,那女生失望道,好可惜,本来还想着能找你问个联系方式……

      表示实在没办法后,木纤退出微信,快速洗个热水澡,便回到房间看书。只看了大概半页,脑子里蓦然想起语文老师的话:

      下个星期一,你去参加全国硬笔书法大赛。

      从小学起,木纤成绩就比较普通,中考时超常发挥,勉强考上本市有名的重点高中。不过唯一值得夸奖的是,硬笔行书写得好,家里挂了许多她的作品。

      做完作业,木纤找出在柜子里存放的素纸,将钢笔熟练装上墨水,就开始摒气练习……

      练到手腕酸痛,洗掉不小心沾上的墨汁,躺上床,立刻同周公讨论“鸡生蛋,蛋生鸡”的老生常谈问题。

      一夜过去。

      清早醒来,透过半开窗户,瞧见外面云层雾蒙蒙,木纤吃了碗妈妈上班之前熬煮的红豆薏米粥,软烂香甜的红豆,顺着嗓子滑入肠胃,因晚睡带来的困倦一扫而空。

      走进班里,旁边在喝豆浆,哈欠连连的俞奚,率先跟她打招呼,“早,感觉你今天状态还不错。”

      “是的。”

      木纤笑了笑,随即,整个脊背完全靠着椅子,打开刻意掩在抽屉最底层的言情小说,细细欣赏大结局。享受这短暂又放松的课前时间。

      不过很快便被打破。

      “听说,老师将名额给了你?”下一刻,尖锐且质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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