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光》舟肴

15、顾好自己

　　两天后，期中考的试卷陆续发了。

　　将各科成绩加起来，木纤发现这次比月考多五十分，惊喜地眨眨眼，进步好大。

　　课上，班主任表扬了几个考得不错的同学，其中包括她。

　　大课间，木纤和徐咛去小卖部。

　　听说她这次成绩还可以，徐咛肃着脸，随即，郑重其事道：“学霸，以后一定带我混。”

　　木纤憋住笑，“嗯。”

　　在小卖部买完零食，她们心血来潮，决定绕小路回教室，经过学校一处略偏僻的地方，表面稀稀疏疏长了些杂草，一阵风拂过，更显荒凉。

　　走了两步，听见有人说话。

　　一道愤怒的嗓音，“竟然敢跟我抢，找死！”

　　话音落下，身边的人附和：“没错。”

　　“宁清萦不会以为自己当上级花，就很厉害了吧。”

　　听到这句，女生嗤了声，十分不屑，“管她什么级花不级花，奖学金必须是我的。”

　　“可期中考，宁清萦的成绩确实是班里第一……你打算怎么办？”

　　“到时候就知道。”

　　那些人离开后，木纤和徐咛对视，宁清萦或许有麻烦。而徐咛没忘记之前在食堂发生的事。“活该，谁叫她这么讨厌。”

　　“嗯，快上课了。”

　　“走！”

　　坐回位置上，木纤拧开盖子，喝了口水，润湿干燥的嘴唇，紧接着张口问。

　　“期中考也有奖学金？”以前她成绩一般，没怎么关注过。

　　俞奚预习着下节课内容，一听，平缓地回答：“嗯，不过要看综合评价。”

　　“你觉得宁清萦有机会拿吗？”

　　“应该有。”

　　木纤颔首，不再说话。

　　“怎么忽然问这个？”

　　对此，俞奚感到好奇，按理说，宁清萦能不能拿奖学金，跟她没任何关系。

　　“听见了一些事，”木纤也不完全隐瞒，弯起唇，“然后随口问问。”

　　“哦，我们顾好自己就行。”

　　……

　　在食堂吃过饭，木纤回到教室，拿出没读完的小说，一边吃糖，一边埋头看——成绩进步了，暂时放松会儿。

　　午休结束，班长过来告知：“语文老师找你。”

　　木纤点头，双手合上小说，紧接着，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起身去办公室。

　　这个时间，只有语文老师在，空气非常的安静。

　　“您找我。”

　　语文老师正垂首，翻阅书籍，听见动静，赞赏道：“期中考的作文写得不错。”

　　“我复印出来，给同学们看，行吗？”

　　木纤怔了怔，随即回答：“好的。”

　　仿佛猜到她的顾虑，语文老师笑着宽慰：“放心，不会标名字，只说是班里一个同学。”

　　上课铃声响起，木纤回教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绩进步，各科老师都喜欢叫她上讲台做题……

　　放学，木纤抹掉手上沾染的粉笔灰，略微松口气。

　　俞奚见状，落下一个数字，勾唇安慰：“老师喜欢努力的学生。”

　　“比起努力，我更希望自己聪明。”如果能聪明一点，那么面对黑板上的题目，就不用绞尽脑汁了。

　　到家，木纤躺在床上休息。

　　十分钟过去，她想起什么，翻身起来，找出语文试卷，仔细阅读后面的作文，然而半天也没瞧出哪里写得好……

　　“小纤，给你买了甜品，出来吃。”看到倒数第一个段落，外面有人敲门。

　　客厅里的茶几摆着蛋糕跟果仁饼，在灯光的照耀下，模样愈发精致且美味。

　　木纤拿起切好的蛋糕，咬了一口，随后舔.舔唇，“这次期中考，我比之前进步很多。”

　　“真棒，星期六，妈妈带你去野餐？”

　　“爸爸呢？”

　　“他要出差。”

　　听见这个答案，沉默片刻，她吞下嘴里的蛋糕，语气略期待：“能不能带同学？”

　　“当然没问题。”

　　于是，木纤一吃完饭，便回房间发信息给徐咛。等了半晌，那边毫无动静。

　　退出微信，她打开相册，点进上次保存的视频。

　　……看一次，对岑韫的喜欢，就加深一分。

　　脸颊的温度渐渐上升，木纤拍了拍。而后，注意到时间，她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

　　此时，微信有新消息：野餐？那我拿上风筝，到时候一起玩。

　　木纤欣然同意。

　　毕竟秋天，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没多久，徐咛又发信息：我奶奶来了，明天请假，陪老人家到处逛逛。

　　木纤重新坐下来，打字回复：哦哦，注意安全。

　　对方也叮嘱：一个人小心点，星期三给你带特产。

　　之后，两个人开始聊其他事，直至天色较晚，才结束。

　　翌日，由于闹钟坏了，木纤差点迟到。去办公室交作业，回来的时候，她碰见宁清萦。

　　后者站在班级门口，神情骄矜，对面是一个刘海稍长，即将挡住眼睛的女孩子。下一刻，女孩子说话了，语气充满恳求：“清萦，奖学金能不能让给我？”

　　“原因。”

　　“我需要这笔钱，所以……”

　　“需要，就得给你？”宁清萦扯扯唇，冷然问。

　　一听，女孩子攥着校服衣角，指尖由于用力而泛白，旋即弯腰道歉：“对不起。”

　　木纤恍然想起来，女孩子的声音，跟昨天无意间在角落里听到的一样，只不过……

　　察觉到视线，宁清萦暼向她，旋即垂下眸，淡漠地开口：“为什么道歉？”良久，女孩子再次鼓足勇气，蠕动嘴巴：“还是想拜托你，把奖学金给我。”

　　“可以，去跟老师申请。”

　　说完，宁清萦不愿多讲，转身回教室。

　　木纤看看她的背影，又望向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女孩子，也抬起脚，悄无声息离开。

　　……顾好自己，不能管闲事。

　　第二节课临时改为自习。

　　打开老师布置的作业，木纤拿起笔，填了两道选择题，最终还是忍不住叹息。

　　俞奚扭过头，纳闷地问：“怎么了？”

　　须臾。

　　“你不会觉得宁清萦傻吧？”凝视自己的同桌，俞奚皱着眉，满脸无奈。

　　“没有啦，”木纤摆摆手，随即撑着下巴，嘀咕一句，“就是觉得她好像被骗了……”

　　“宁清萦应该清楚那个女生是什么样的人。”

　　“真的？”

　　“嗯，哪怕不知道，她也无所谓。”俞奚笃定点头，没说后面的话——

　　区区一笔奖学金，对于有钱的大小姐，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