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占的神明》日日似月

14、第 14 章

　　“夜斗！”

　　“夜斗！”

　　抱着满怀零食的津见野泪眼汪汪地从半空中出现，接着飞奔过来。

　　正面对妖魔的夜斗听到熟悉的声音，没有回头，加快手中的速度，三下五除二斩杀完，才回头吼道：“津见野！我都说了在我杀妖魔的时候不要离太近了！”

　　退化成小孩的津见野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宽大的袖子捧着怀里的东西举起来，泪眼汪汪地说：“你看，你看，夜斗。我真的带小鱼干回来了，呜呜呜。”

　　刚刚还恼怒的夜斗瞬间惊喜地瞪大眼睛，跑上去垂涎地看着津见野怀里的东西，说：“真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表情一肃，夜斗摸着下巴斟酌着猜测道：“难道……你真的决定放下身段去当牛郎了吗？”

　　夜斗也泪眼汪汪地抱住津见野，感动地说：“为了养这个家，孩子爸爸真的是辛苦了。”

　　转头对一旁还在嗅自己身上味道的伴音招招手，夜斗心疼地说：“伴酱快过来，爸爸带吃的回来了哦，我们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被激怒的伴音直接脱下鞋子，用力一扔，准确无误地砸中夜斗的脑门，还附赠一句怒吼：“去死吧！”

　　眼冒金星的夜斗直接躺在了地上。

　　津见野半蹲赶跑夜斗头上绕着他转圈的星星，不受干扰地继续讲自己的事，“是哲也给我的，就是那个蓝色头发的孩子。”

　　“我呢，本来都打算直接走掉了。”津见野手脚比划着，先是做出正经的样子，再跑到另一边模仿黑子哲也。

　　“哲也突然说叫我等一下，他噌噌噌地跑了出去，然后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给我，还对我许愿说，希望津见野幸福。”

　　津见野双手捂住嘴，露出一双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眼睛，“我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幸亏我跑得快，保住了形象。”

　　夜斗躺在地上，虚弱地牵住津见野的手，轻声道：“太好了，津见野你也终于遇到好人了，那我也没有牵挂了。”

　　说完，头往旁边一扭，没有了动静。

　　津见野直接扭头对旁边的伴音说：“伴音是吗？”

　　伴音点点头。

　　“我们一起来野餐吧！”津见野笑着建议道，“也算是庆祝我回来啦。”

　　夜斗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兴奋地问：“哪里？哪里？我们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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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一个公园草坪上，三人围成一个小圈，中间堆着津见野拿回来的吃食。

　　“我开动了～”×3

　　津见野舀了一大勺焦糖布丁放进嘴里，幸福地眯起眼睛，含糊地感叹：“好次～”

　　“我也试试看。”夜斗拿着津见野的勺子，小心翼翼地从他的布丁杯里舀出一点点。

　　“好苦！”夜斗赶紧把勺子还回去，夸张地扭曲表情，咬着舌尖缓解苦味。

　　“一点点而已，焦苦味才会显得布丁更甜更香啦。”津见野小声哼了一声，转身递向伴音，“伴音你要试一试吗？”

　　期待的眼神让人完全不忍心拒绝，伴音僵硬地点点头，态度比扔鞋时温柔了是倍不止，“谢谢。”

　　看了夜斗那么夸张的反应，伴音也谨慎地试了一点点。

　　“怎样？怎样？是不是苦到想吐掉？不用那么努力忍耐也可以。”缓过苦味的夜斗在伴音刚刚吃进去就问个不停。

　　伴音没有理夜斗，吃下去后对津见野肯定地说：“没错，有了焦苦味更加好吃了。”

　　讨厌苦味的夜斗撇撇嘴坐下，嚓地扯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起来。

　　“津见野你这次休息多久？”夜斗问，提着薯片袋子倒了一大口，嘴里塞得满满的。

　　津见野手里拿着金枪鱼沙拉饭团，小口小口吃着，听到问题稍稍偏头想了想，说：“应该等不了多久吧，尽快工作比较好。”

　　津见野习惯把神明当作职业，虽然是强硬上岗，但不工作就没饭吃、没地睡、活不下去，基于这些，他还是较为勤恳地上班。

　　“今晚你准备睡哪？”津见野现在最关心的是住宿问题。

　　“当然是老地方！”夜斗说。

　　“啊……”津见野略一思考，老地方啊……提出个想法，“听说池袋不是有很多帮派、黑.道，我不如去那里混好了。”

　　“你这家伙的想法也太降神的格调了吧！不行，绝对不行！”夜斗竭力反对。

　　“睡马路上大街上，或者别人神社角落里才更损失我的格调！”津见野毫不相让，住宿是他最后的底线了，“我才不要像流浪猫一样，像流浪的夜斗也不行！”

　　“既然这样你就给我去做牛郎啊！混蛋！给我自食其力！”夜斗大吼道，薯片渣渣都要溅到津见野的脸上了。

　　“做牛郎才是降低神的格调！”

　　“你是在瞧不起牛郎这个职业吗？少看不起人了！”夜斗抓紧津见野胸口的衣领。

　　“我是在看不起夜斗你，出于嫉妒我的帅气才一直把牛郎牛郎的挂在嘴边吧！丑男！”津见野也抓起夜斗的围巾，企图用意念将他勒死。

　　“你才是丑男！”

　　“你才是！”

　　“反弹！”

　　“反弹反弹！”

　　“反弹无效！”

　　拿着蛋黄酱鳗鱼饭团的伴音忍无可忍，吼道：“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

　　津见野和夜斗互瞪一眼，“哼！”

　　两人转过身背对对方，嘴里加快速度吃东西，手飞速在中间抢吃的，想要吃完全部，饿死对方。

　　伴音垂头扶额，感到一阵心累，明明最开始认识津见野的时候没有到这样不靠谱的地步，两个人加起来智商下降程度加倍，她像单亲妈妈抚养两个儿子一样累。

　　每天工作完回家还要拉两个儿子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的架。

　　津见野说是那样说，晚上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到不知名的破旧神社留宿。

　　之前他能住在黑子哲也家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联系，现在契约结束，他也没有了地方可去。

　　神社就是神明的家，现在这两位自称是神明的家伙其实混得有够惨的，一直在流浪。是这间破旧神社的主人现身也可以嘲笑他们的地步。

　　“咳咳。”津见野挥挥在空中的灰尘，问道：“夜斗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破旧到我怀疑下一秒就要塌掉了。”

　　夜斗挠挠头，说：“我也不明白，追妖魔的时候窜到这里来的。”

　　“感觉八百年都没人来过了。”津见野随口一说，提醒了夜斗。

　　他说完也想到了什么，两神对视一眼，津见野绕到正门去，手按在门上。

　　这次他没有嫌弃脏了，沉默停顿一瞬，他略一用力，门吱呀就开了。

　　津见野站在门前，清浅地叹息一声，说：“没有人记得这里了。”

　　他们是流浪的神明，世间之物大多有主，未经同意是不能留下的，现在门被打开了，说明原本供奉着的神明已经没有人祭拜，没有人记得，消失了。

　　神明本就是人造，无人则无神。

　　夜斗沉默地热热身，然后干劲十足地说：“没有人就是我们的了！破破烂烂的，只要能住就好，来打扫吧！”

　　“起码不用无死角地被风吹了。”津见野自言自语道。

　　刚刚冒出来的低迷的想法被打散了，津见野也高高兴兴地一起去帮忙了。

　　看上去贵气优雅的津见野也只是看上去罢了，跟着夜斗一起活了这么久，吃的苦足够把贵族的讲究磨得一干二净。

　　伴音沉默着帮忙一起打扫，心里却留下一点芥蒂，夜斗对消亡的神明的态度，让她不免感到一丝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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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来得猛烈，田野庄稼迎接甘露，地上的灰尘也被雨水带走，走在路上只有青草的芬芳和丝丝凉意。

　　夏目贵志本来也享受着春天带来的生机勃勃的景象，但却在不久前得知一个并不好的消息。

　　山里的妖怪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求救，说是山中有一个地方突然地塌陷。

　　雨季里偶尔带来的土地流动小范围内也十分正常，偏偏这次是塌陷了一大块，露出一个黑洞，里面像是有更宽大的空间。

　　附近的妖怪被吓得纷纷搬家，离那块地方远远的，说是洞里传来不详的气息，血腥气、邪气混在一起，弱一点的妖怪碰到了要做好几天的噩梦。

　　“夏目大人！请帮帮我们吧，许多小妖怪都吓哭了，那一块地方都不敢去，令妖心惶惶。”牛头人身，还穿着和服的妖怪跪趴在榻榻米上，请求着。

　　夏目贵志神色有点犹豫，现在猫咪老师不在他身边，听描述应该不是什么小事，他也不懂这些相关的东西。

　　“猫咪老师现在不在，等他回来我立马去可以吗？”夏目贵志和他商量。

　　“斑大人吗？如果斑大人也能去那就太感激不尽了。”松了一口气的妖怪感动得掉眼泪，“是我太弱了，只能来拜托夏目大人，太麻烦您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夏目贵志安慰他，这件事他也模模糊糊在路上听不认识的妖怪悄悄谈论过，但也没想到会闹大到这个地步。

　　打开窗户送走一直在道谢的妖怪，夏目贵志眺望远处的大山，看来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下定决心的夏目贵志关上窗户，一转身看见了摆在书桌上的一堆作业，头疼地拍额头，还有作业啊。

　　在妖怪世界多么具有名望，多么受人喜欢崇敬的夏目大人，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名有好几门家庭作业要做的高中生。

　　昨天晚上也出去还了名字，白天在课堂上一睡不起，幸运的是没有被老师发现。

　　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白天补眠的结果就是晚上要花更多的时间来补作业。

　　夏目贵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命中又带着不情不愿走到书桌前，开始奋笔疾书。

　　沉进书本里不知道多久，“啪”的一声响亮的开窗声把他从课本里拉回来。

　　一团白白肥肥的东西滚了进来，大得不可思议的花纹汤圆上插的小脚奋力蹬了蹬，没有效果后又泄了气。

　　“……再来一杯！”砸吧砸吧嘴，毛茸茸的猫脸上清晰地浮现两朵红晕。

　　夏目贵志放下笔，往窗边没走几步，就猛地闻见一股直冲脑门的酒气。

　　“猫咪老师！你又跑去哪里了？”夏目贵志捏住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嗯？……啊？本大爷和小弟喝酒去了！”晕乎乎地猫咪老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要似睡非睡地昏过去。

　　两根小短腿不敢心地在空中挥舞几下，竭尽全力一翻，终于脚着了地。

　　猫咪老师迷糊着，凶悍地叫嚣：“酒呢？那就来！给我满上！还有……”

　　喊到一半又往后一仰，躺在榻榻米上打起了呼噜。

　　真的是拿猫咪老师没办法。夏目贵志挪了过去，准备把猫咪老师抱起来洗洗，不然整个房间都是一股酒味。

　　不洗的话，明天早上就发酵成酒臭，开窗通风都散不掉。

　　软踏踏地躺在夏目贵志怀里的猫咪老师一入睡就如同普通的猫咪一样，炸毛，条件反射地要往外跑。

　　早有准备的夏目贵志手疾眼快，一把拎住后劲，卸掉力气。

　　“老老实实洗澡，不然今天不要在房间里睡！”操着老妈子心的夏目贵志心累无数次。

　　听清夏目贵志话的猫咪老师放弃挣扎，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闭着眼睛装死。

　　等到一洗干净，猫咪老师瞬间弹出浴室，噌地跑回房间，“哈哈哈！夏目还想命令斑大人我，下辈子吧！”

　　对于猫咪老师勉强挽回尊严的行为，夏目贵志体贴地不戳穿，把一块干净的毛巾扔了过去。

　　猫咪老师在毛巾上打了个滚，又钻进去在里面一通乱甩，毛发上的水都擦了上去，整个人又嘭了起来。

　　“这就是下场！毛巾不能用了吧，笨蛋！”猫咪老师甩开身上的毛巾，开始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哼着怪大叔一样的歌。

　　现在猫咪老师的状态肯定不能陪他去探索那个洞口了，夏目贵志回到桌前，提醒道：“猫咪老师，今天晚上有妖怪来拜托我了，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其实后天就是休息日了，那时候去显然更适合，但夏目贵志想起来拜托自己的妖怪提起来瑟瑟发抖的模样，还是决定明天去。

　　烦恼地揉揉盖在耳边的茶色头发，夏目贵志在心里哀嚎，只能明天上课继续补觉了，期末拼死努力应该不会挂科吧。

　　“夏目大蠢货！你又趁我不注意接下了什么难办的委托。”猫咪老师愤怒的跳起来，眯起的眼睛都成了倒三角，“蠢货蠢货！”

　　自知理亏的夏目贵志开始利诱，许下一大堆奖励和说了不少好话，把猫咪老师捧得飘飘然答应下来。

　　“这样、这也没办法，”猫咪老师打了个酒嗝，“比较斑大人我太强大了，是最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妖怪都折服在我的魅力之下！”下了定语，猫咪老师过完瘾，几个翻滚进了被窝，舒舒服服地打起呼噜来。

　　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开始挑灯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