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铁拳制裁！》樱渍莓霜

17、夜战

　　艾斯醒过来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半天了。

　　他摇了摇头，干裂的唇瓣被抿紧，定睛朝着山贼窝看去：那些骑着马的走狗们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马也不见了。

　　“……”

　　垂下眼，他看到了正坐在树下的达旦。

　　“……小子，你冷静点了吗？”

　　艾斯说不出话，他闭着眼睛，只觉得喉咙、胃、四肢，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酸痛无力，而他的脑海中混混沌沌的，分不清此时是日暮还是清晨。

　　“我这里有两样东西。”达旦说着，将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和一张不知被多少人传阅过，揉的皱巴巴的悬赏令放在了艾斯可以看得到的地方。“这封信是萨博给你写的……应该是出海之前寄过来的，刚刚才到。悬赏令是今天早上那帮人带过来的。”

　　“……龙龙？社会主义铁拳？”艾斯眨了眨眼，勉强辨认出悬赏令上的人：“……怎么回事？达旦……她难道……”

　　“你如果还要说什么要追去杀人的蠢话，我是不会把你放下来的。”达旦叹了口气，“……至少有悬赏令证明她还活着。”

　　“……怎么回事？”

　　- - -

　　时间回溯到萨博噩耗传来的那个傍晚。

　　潜入高镇，对于龙龙而言不算一个难事，虽然现在的看守比平日里还要严密，但她还是有惊无险地混到了王宫边缘。

　　“国王应该在招待天龙人吧……听说好多贵族都去参加了呢！”

　　“唉，什么时候我也可以……”

　　耳畔尽是恶臭的言语，龙龙闭了闭眼，目光投向灯火通明的高大城堡：毫无疑问，那个杀了萨博的混账现在就在这里，享受着音乐、美酒、佳肴。

　　萨博告诉过她，这世上一切尊贵的东西都聚集在玛丽乔亚……天龙人，这帮吸食着百姓民脂民膏，靠着天上金享受奢华生活的肥蛆，他们杀人不犯法，可以抓任何人当奴隶，而所有违背他们意愿的人，最终只会得到死的结局。

　　……可是萨博又做什么了？

　　多古拉说他只是乘着一艘小船出海而已……他的船没有武器也没有成人，他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而已啊？！

　　眼看着有一批衣衫褴褛的奴隶要被运送进地牢，龙龙眸光一闪，把自己穿在外头的外套脱下，露出褴褛的内衫，随后悄悄潜入了其中。

　　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顺利，可能因为她是个看上去又瘦又小的孩子的缘故，没有人纠结她为什么没有镣铐。打着哈欠让他们进去的卫兵瞟了一眼队伍中不少漂亮的女性，吹了一声口哨，难掩语气中的羡慕。

　　“哎呀……真是，你说要是我是天龙人该多好啊。”

　　“你这话被听到小心被砍头。”

　　龙龙垂着眼不敢抬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怒意而把这两个卫兵也给收拾了。

　　不行……现在她还没有这个力量，一定要忍……她要找到最合适的时候下手。

　　地牢阴暗而又潮湿，在他们进入之后，那些女□□隶都被带走了，其中不乏一些尚显幼齿的小姑娘，眼神中还带着害怕和慌张。龙龙因为长相偏中性，自然是被留下来了，在卫兵们离开后，几个囚犯忍不住开始啜泣。

　　“……呜呜……他们带走的……是我的妻子和女儿啊……”

　　“我的姐姐也……”

　　“你们是为什么会变成奴隶的？”龙龙平静地开口，坐在她身侧的一位满脸眼泪的大叔喘息了一声，瞥了一眼看上去不超过十三岁的龙龙，惋惜地摇摇头：“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接下来送进去是做什么的？……我们所有人，都是哥亚王国的国王军在附近的村庄抓来的……我们没有任何罪过！只是普通的小镇居民而已啊！”

　　“……”

　　“我听说他们是要让我们当活靶子给他们打着玩……”一个老爷爷蜷缩着捂住脸：“可是……我死就死了……为什么连我的孙子也要带进来……呜呜……”

　　“我恨贵族和天龙人……！！”

　　“……他们真是一群真正的恶棍，比海贼还要恶劣无数倍的家伙！！”

　　那些人的哭泣和痛苦仿佛有实质一般，不断击打着龙龙的耳膜：她不敢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只能屏住呼吸，努力地冷静下来。

　　不可以……

　　现在，还不是时候。

　　拳头上的青筋不断暴起，尚未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龙龙听到卫兵打开门的声音后，抬起头，朝着地牢外的夜空看去。

　　漆黑的，浓郁的，经久不散的夜晚。

　　哪儿会有光呢？

　　- - -

　　凄冷的夜雨不断冲刷着这个城市：在高墙之外的不确定终点站已被火焰夷为平地，而高墙之内，处处歌舞升平，一派盛世气象。

　　朱门酒肉臭。

　　在世界贵族面前，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哥亚国王也不过是一介草民，他挤出笑容来，将准备好的食物和美人纷纷送上：“杰尔马克圣——！！真是三生有幸啊，能够迎来您的大驾光临！”

　　“嗯。”

　　见惯了大场面的杰尔马克圣此时还因为早上的渔船事件而余怒未消。面对哥亚国王的谄媚讨好，也只是随意摇了摇手。“少说废话了……我听说你准备了余兴节目？”

　　“啊，啊！”哥亚国王赶紧拍了拍手：下头的士兵有些面带不忿，有些则动作迟疑：但他们最终都没有违抗国王的命令。

　　大量衣衫褴褛、神情痛苦的奴隶被带了上来：他们的表情或麻木或恐慌，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做出任何的动作。

　　违抗是死罪。

　　或许只有接下来好好逃跑才能够活命。

　　“哦……你要给我准备的就是这种余兴节目吗？”杰尔马克圣看了一眼侍卫们递上来的枪|支，面色冷淡：他自然知道为何哥亚王国要如此讨好自己，毕竟他们可是做梦都想要加入到世界政|府的。“不过这些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废物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啊……”

　　“啊，啊，其实刚刚上来的这些美人们就是他们的家属呢。”

　　哥亚国王垂下眼，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句话：早在杰尔马克圣来访之前他就曾经偷偷调查过对方的“癖好”。果不其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杰尔马克圣拉长的脸也有所缓和，他拍了拍正依偎在身侧的一位美丽的女子。

　　“是吗，他说的是真的吗？”

　　女人不敢流泪，只能咬紧了下唇：她点了点头，带着微笑抬眼看向杰尔马克圣，大着胆子开口了。

　　“天、天龙人大人……我会非常听话，请您……放了我的孩子可以吗？”

　　“孩子？”

　　女人不敢接嘴，杰尔马克圣扭过头，看到另一个穿着过短裙装，正站在周围的美人中发抖的年轻女孩正看着女人捂着嘴发抖，他抬手招呼了一下：“喂，那边那个，穿着红衣服的……你是她的女儿？”

　　“是、是的，大人……”

　　女孩话音刚落，杰尔马克圣就拿起手中的枪，立刻上了膛：人群发出一声惊呼，然而那些隐约的骚动在一瞬间就被侍卫们抬起的枪所平息了。杰尔马克圣将枪口贴在了女人的太阳穴发出了一声叹息。

　　“唉……长得还算可以，脑子却白长了。”

　　“……”

　　女人已经泪流满面，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杰尔马克圣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单手将这个女人扯起来，“我这个人啊……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贱民在我面前表演什么兄妹情深、母子情深之类的戏码。”

　　“唔……唔啊……”被掐着脖子的女人想要挣扎，而她的女儿也赶紧抱住了杰尔马克圣的手臂，被后者一把甩开。“别碰我，肮脏的东西……猪猡就该有猪猡的态度，别摆出一副人的姿态——”

　　话尚未说完，从带上来的奴隶之中便突然跳起了一个身影：杰尔马克圣当即丢下手中的女人把枪转过去对准了那个袭来的身影，打了三枪，除了把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打的摇摇欲坠之外，并没有击中迅捷的来客。

　　“侍卫，侍卫！”

　　哥亚国王慌乱地叫了起来，侍卫们也都抬起了枪试图瞄准对方：然而这个奴隶已经站到了天龙人的身后，一只满是烧伤痕迹的手从他的脖颈后卡住那肥硕的颈部，一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猪猡就该有猪猡的态度……别摆出一副人的姿态……这句话说得真好。”

　　“卫兵——快点！！天龙人被袭击了！！”

　　面对越来越多指着自己的枪口，奴隶却仍旧未曾松开手。被他挟持的天龙人颤抖着想要回头，然而还没看到他的脸，便迎来了一只骨骼清晰的拳头。

　　“唔——！！”

　　鼻骨碎裂的声音是如此刺耳，被打的连头都歪过去的杰尔马克圣在一瞬间便晕过去了：龙龙转过头，看着那些衣冠楚楚的禽兽们，露出的微笑比地狱的恶魔还要凶狠。

　　“我看这句话……就应该对你们这些肮脏的贵族说！”

　　如果这之后竟没有炬火，那我便愿成为黑夜中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