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焰》羡宇幸

8、误会大了

　　见李熹对他笑，左霁也微笑开来。

　　嘴角刚一提起就听身边齐洛很有意见地咳了一声。

　　左霁顿时没了好气，瞥他：“什么呀？”

　　这可是想杀他老大的仇人。

　　齐洛想提醒他，可嘴巴一开，还来不及说，李熹已经快步到他们面前来了。

　　齐洛见状，也不好当面说，只得拱手：“李公子。”

　　李熹点头回应，末了，对左霁：“我们进去吧。”

　　“嗯。”左霁点头。

　　末了，左霁又瞅齐洛一眼。

　　齐洛对李熹的敌意太明显了。

　　“要不，你在马车上等我？”

　　“不能啊。”齐洛拒绝，而后，凑近来，低低声对他：“老大叫我盯着你。”

　　什么盯着他，说得跟抓奸似的。

　　左霁呲牙，末了，对他强调：“是保护！保护！”

　　左霁真想打开他天灵盖看看他脑子里有多少水。

　　到底是帮谁打工呢，一天天这么气他。

　　李熹没给他俩争执的机会。

　　他见左霁没有跟上来，回头一把抓过左霁的手，左霁微一怔，被他牵了去。

　　“诶！”齐洛一看李熹这样，很有意见，见他俩走得快，赶紧跟上了。

　　憩枫苑还是跟以前一样。

　　虽然季节不同了，开的花不一样，可庭院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清朗宜人。

　　左霁对这些开得娇艳的花颇觉惊艳，溜达了一圈，仔细端详过，末了，回到茶桌前：“你这园子可下了不少功夫啊。”

　　李熹没有回答他，只是微笑看着他。

　　这眼神，这笑容，久了让左霁有点不好意思。

　　他眼神游移，拿起热茶轻抿了一口，看李熹还是这么看着自己，有点难为情：“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我在想，终于能单独说上话了，真好。”

　　左霁不是不知道他心意。

　　也没打算装傻回避，而是对他：“我今天本不想来的，但我想听听就昨晚一事你会对我说什么。”

　　左霁如此坦诚引得李熹一笑。

　　这样挺好的，最起码不会因为猜忌而心生嫌隙。

　　“厉旭昨天在殿前要我谢他。”

　　“谢他？”左霁一怔。

　　想罢，不解：“谢他递刀？”

　　“谢他给我杀墨佳的机会。”

　　这话令左霁惊愕。

　　几乎是马上，他便意识到厉旭知晓他和李熹、墨佳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可是，是怎么知道的？

　　在旁人耳里，都只有他与李熹的私情，不是吗？

　　“那你昨晚……”

　　“我只是想赢而已。”李熹为他添上新茶：“杀他就是杀你，我虽有私心，但利害我还是懂的。”

　　李熹这话左霁信。

　　现在他的安危全然依仗墨佳。

　　墨佳有事就是他有事。

　　李熹这么喜欢他，是不会不顾他的。

　　“我要去南陌了。”

　　李熹忽然转了话题。

　　提到这个，他的好奇心来了。

　　他昨晚就想问了。

　　“南陌在哪？”

　　“边陲。”

　　他听来，紧张起来：“那不是既遥远又艰苦？”

　　“要去两年？”

　　“说是两年，但实际上……”李熹苦笑：“还得看圣上的意思。”

　　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去了，运气好的话，两年之后，武昱帝记起他，把他召回来，不记得，十年八载，甚至有可能这辈子都搭在那。

　　“要不我去帮你求求情吧？”左霁焦急。

　　他身边可信的人不多，李熹现在又要走。

　　“不就输了场比武吗？没有说非去不可吧！”

　　李熹还是一笑。

　　这一笑，让他明白了求情没用。

　　也对。

　　他才刚回来，人脉势力都没有，人微言轻。

　　再加上，武昱帝认为他和李熹有一腿，一直想找李熹麻烦，他去求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咬紧了下唇。

　　末了，他不死心，又追问：“你不去找找你哥吗？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见他是真心紧张心疼自己，李熹很是欣慰，问他：“剩下的这段日子你来我这陪陪我，聊聊天，养养花，一起打发打发日子，好不好？”

　　左霁不好拒绝啊。

　　李熹帮他这么多，对他又这么好，会落到这田地也是因为他。

　　这点良心他还是有的。

　　就是不知道墨佳怎么想。

　　心里挺没底的，但他还是点头了，答应：“好。”

　　时间流逝得很快。

　　不知不觉，天色开始暗了。

　　夜清寒，月亮悄悄爬上枝头。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左霁还没见回来。

　　墨佳在家里等着，心事重重。

　　在房里给自己换药，他拆开布条，痛得连肌肉都一下绷硬了。

　　他咬紧牙，把满是血的布条撕下来，想要察看伤口，听敲门声，以为是左霁回来，却不想，进来的却是一个仆人。

　　那仆人是给他送清洗伤口的热水来的。

　　年纪轻轻，十几岁的样子，一张脸清秀白净带着脂粉气，进来先是躬身行了个礼，偷偷抬眸瞄了墨佳一眼，微微一笑，而后把手里的热水盆端来，放到了桌上。

　　这小仆还特地去掩上了门。

　　墨佳伸手去捞热水里的布巾，布巾被赶回到桌前的小仆捞起来了。

　　这贴心举动令墨佳有点意外。

　　他因此抬眸看了这人一眼。

　　这人看起来眼生，扭干了布巾就要帮他擦拭伤口，毕竟自己有一条胳膊不方便，墨佳便没有多想，而是由着他。

　　小仆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的。

　　布巾反复地清洗，再轻轻地沿着墨佳的伤口边缘轻擦。

　　墨佳一直沉默坐在那，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可渐渐地，感觉不对劲。

　　因为，小仆的手不规矩。

　　拿着布巾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地沿着他身上结实的肌理滑下去。

　　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可，当小仆的手从后面伸向前，沿着他的胸膛往下滑时，他微一怔，马上确定，手一抓，一把把人扯到他跟前推开去。

　　“你什么人？”

　　墨佳这一瞪，吓得小仆三魂不见了七魄。

　　可，眼珠子一转，又笑得娇羞，小仆怯怯说：“小的是来伺候爷的啊。”

　　什么？！

　　墨佳打量他。

　　长相清秀，皮肤白净，一脸的脂粉气。

　　年纪大概在十七、八上下，虽故意身穿一身家仆布衣，可一看就知道是个男欢院里的小倌。

　　墨佳气炸了。

　　“是太子安排你来的？”

　　听墨佳这样说，小倌有点失措。

　　可他身处欢场多年，什么样的爷没伺候过，眼前这位长相帅气的小爷眼神虽凶，可也不像会把他怎么的，他稳住心神，收起慌张，重新笑了开来，娇嗔：“爷，您别这样，这样吓着我了。”

　　“什么谁安排……”他扯开腰绳，外衣和里衣竟一下都敞开了。

　　腰绳往墨佳颈上一挂，他轻轻一牵，自己贴上去主动坐到了墨佳的大腿上：“明明是您想要我才叫我的呀……”

　　话音都还没落，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忽然闯进来的左霁和屋里黏一块的两人对上眼，都猛地一怔。

　　墨佳上身裸着，小倌衣衫全敞，坐在墨佳腿上，腰带还挂在了墨佳脖子上，如此香艳的一幕看进左霁眼里，左霁脸色顿时大变。

　　看左霁的反应，墨佳心里“咯噔”一下，深知糟糕。

　　可是，反应还是迟了。

　　左霁往后退一步，末了，直接出了去。

　　墨佳马上推开小倌去追。

　　可是奔出来已然不见左霁踪影。

　　他心急如焚，立马跃上屋顶，想要从高处寻得左霁离去的方向，但是黑夜下，建筑和树木皆阴影森森，视线受阻，遍寻不获。

　　“阿霁……”

　　刚才他还以为小倌的出现是左霁故意使坏安排为难戏弄于他，现在误会大了，他既内疚又焦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