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柱 ...
-
绿松石带着满身清淡雅致的樱花香气，慢悠悠地走在蝶屋干净的木地板上。
那五盒妆粉里有四盒都散发着不同鲜花的扑鼻香味，唯独其中一只玻璃粉盒的味道最淡，不贴近闻几乎闻不出香气。铺子的人说这妆粉是混杂了樱花所制，但因为樱花本身香味极淡，所以哪怕用了很大量的樱花，成品的味道依然是清清淡淡的。
时下西洋的事物非常流行，那些金发女郎身上热烈浓郁的香气让年轻的女孩们很是向往，因此这种淡雅的香粉就不那么受欢迎了，在拿来的几种妆粉里也是销量比较低的一种。
但绿松石却最中意这个。他对香味好不好闻没什么想法，但习惯了身周没什么特殊的味道，却突然要一天到晚闻着扑鼻的香，他也是不太愿意的。
得知他已选定，当天天黑前铺子就将同样的妆粉送来了满满一箱，由小清她们帮忙，给绿松石全身都涂抹好。
与最初的白//粉相比，樱花妆粉稍带了抹淡淡的粉嫩色彩，让绿松石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几分。在听说蝴蝶香奈惠清醒了去看望她时，绿松石这一身散发着清香的新造型，就得到了蝴蝶姐妹的交口称赞。
“就像是故事里的千金公主一样呢，天生体有异香，感觉比之前更有魅力了。”
已经恶补了一番性别常识的绿松石闻言有点无奈，对打趣他的蝴蝶香奈惠摇了摇头：“我可不是公主啊，蝴蝶小姐。”
“叫我香奈惠就可以啦，”再见救命恩人，蝴蝶香奈惠明显心情很好，招招手把妹妹拉到怀里冲着绿松石笑，“我和小忍都是蝴蝶小姐，会弄不清楚你在叫谁哦。”
绿松石没有姓氏和名字的概念，把香奈惠叫做蝴蝶也只是习惯性地称呼一长串名字的开头。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改称了她们的名字，绿松石暗暗在心里记下了姓名这件事，打算回头再去翻翻书。
蝶屋里的藏书不多，绝大部分也都是医学相关，其他的东西不太能找得到。发现在书里找不到姓氏概念的解释，绿松石便转换了目标，从小清她们那里得到了答案。
女孩们在蝴蝶香奈惠的病房里谈笑，因蝴蝶香奈惠遇到上弦之二而带来的阴霾已散去不少，年幼的孩子们也找回了以往天真可爱的笑容。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神崎葵和一个扎着斜马尾的可爱女孩走进病房，手里端着专为蝴蝶香奈惠准备的热粥小菜。
“已经到中午了吗，谢谢你们端过来，香奈乎，小葵。”
蝴蝶香奈惠刚醒的时候虚弱得手都不太抬得起来，但休养两天后已显著好转了不少，至少吃饭不需要别人帮忙端着碗喂食了。
蝴蝶忍接过小葵手里的托盘放到姐姐的身前，转身拉住那个斜马尾的女孩的手给绿松石介绍。
“绿松小姐好像还没有见过香奈乎吧，她是我们的义妹。来，香奈乎，跟绿松小姐打个招呼吧。”
头上戴着紫粉色蝴蝶发饰的女孩扬着礼貌的微笑，安静乖巧地对着绿松石鞠了一躬，语气毫无起伏地自我介绍起来：“您好，我是栗花落香奈乎。”
绿松石对她点了点头：“你好，我是绿松。”
绿松石是不讲正事就话少，栗花落香奈乎是张口说话才少见。两个完全聊不起天的人互道了一声姓名就没了下文，偏偏他俩还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说完了名字就转头看向了别人，一副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的模样。
蝴蝶忍抬手扶额。本来她们就有一个几乎不说话的香奈乎了，这又来了一个平日话不多的绿松，凑在一块的沉默指数瞬间乘二。她们蝶屋难道有什么特殊引力，专门吸引这类人吗？
*
蝴蝶香奈惠没有丧命并顺利清醒，着实是一件好事。在她修养的途中，有不少鬼杀队的队员或顺路或专门前来探望，往她的病房里堆了大大小小的手信礼物。
身为蝶屋的主人，柱里面最温柔最平易近人的花柱，蝴蝶香奈惠在整个鬼杀队中都人缘极好，声望很高。除了趁着养伤和休息的时间来看望的普通队员，柱里面几位暂时没任务的，也来到了蝴蝶香奈惠的病房探望她。
性格爽朗热情的炼狱杏寿郎最近正好任务结束回家，来时手里还提着弟弟帮忙准备的探望礼物。
“能够与上弦战斗的机会不可多得，能够活着回来真是一件好事啊，蝴蝶小姐。”
“是呢，谢谢你来探望我，炼狱君，”蝴蝶香奈惠笑眯眯地道谢，“炼狱君任务刚结束吗？”
“是啊，新年前应该还有一次任务，就先回来看看父亲和千寿郎，”炼狱杏寿郎的时间似乎并不充裕，寒暄几句便准备离开，“年底的柱合会议再见了，蝴蝶小姐，请好好休养身体吧。”
娶了三位老婆的宇髄天元，说话的切入点就比单身的炼狱杏寿郎体贴多了。
“身体情况怎么样了，蝴蝶？我听说你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多谢关心，宇髓先生，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蝴蝶香奈惠拍了拍自己的腿，微笑着说道，“虽然肌肉还有点乏力，不过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开始复建了。”
“那就好，”宇髄天元转头对进来给蝴蝶香奈惠换吊瓶的蝴蝶忍说，“缺什么药材的话跟我说一声就行，就算我不在，雏鹤她们也能帮忙。”
忍者出身的宇髄天元和他的三位夫人对药草也有些了解，毕竟忍者需要懂得用毒和自救，比尚在学习的蝶屋的孩子们可靠一些。在现在蝴蝶香奈惠负伤卧床、蝴蝶忍必须挑起蝶屋大梁、姐妹俩一时都走不开的节骨眼上，他们能够帮忙采购一些生药。
而最后一位来探望的不死川实弥，相比起来就不那么委婉了。
“为什么直接就决定了要从柱退役啊？你这也没有缺胳膊断腿不是吗。”
蝴蝶香奈惠对这位第一次参加柱合会议就敢怼主公的同僚的说话方式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无奈地将一脸不忿的神崎葵从病房里支走，苦笑着看向不死川实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继续战斗的，不死川君。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继续担任柱的资格了。”
她抬手摸了摸心口，眼底浮现起几许失落。
“和上弦之二的战斗让我的肺部受损，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我很可能使用不了呼吸法了，不死川君，至少在肺部恢复以前，我都无法再次出战了。”
就算强行出战，也是累赘。
不死川实弥听懂了蝴蝶香奈惠的言下之意。
不死川实弥一脸烦躁，欲言又止地似乎想要骂脏话，但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蝴蝶香奈惠又骂不出口，只能憋屈地一甩包裹走了。蝴蝶香奈惠好奇地把那个小包裹打开，属于萩饼的甜糯香味从里面散发出来，引得人口舌生津。
蝴蝶香奈惠有点想笑，把小清她们叫进来分食了这一份小小的礼物。
在她清醒后的第二天，她就拜托了自己的鎹鸦给主公大人传信，阐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可能要退役的打算。主公大人言辞温和地给她回了信，同意了蝴蝶香奈惠的退役决定，并嘱托她好好养伤，不管有什么困难，产屋敷家都将会竭尽所能地帮忙。
嘎嘎叫的鎹鸦将花柱即将退役的消息传给了每一位现役的柱。虽然不久后年底的柱合会议蝴蝶香奈惠还会出席，但那主要是为了面对面地描述与上弦之二对战后得到的信息与经验。等这一次柱合会议一结束，她就要正式退役，专注于蝶屋了。
不过鎹鸦的传信里没提蝴蝶香奈惠的具体伤势，所以才会有不死川实弥上门询问这么一遭。
柱与柱之间的对话，鬼杀队的其他人都不会主动去旁听。绿松石抱着神崎葵拜托他收起的被单床套，看了看蝴蝶香奈惠紧闭的房门，转头问蝴蝶忍：“柱是什么？”
蝴蝶忍先是一顿，随后才想起自己那次给绿松石解释鬼杀队只说了一半，中途就莫名其妙拐到了商业贸易上面，好多事情都没说，只好一头黑线地给绿松石补课。
“柱是鬼杀队中最高的阶级，是鬼杀队里最强的剑士，也是鬼杀队的‘支柱’。想成为柱的甲级队员必须打败十二鬼月，或是累积杀死五十只鬼。柱一般完整的时候是九个人，但有些时候会有空缺。”
蝴蝶忍想了想，掰着手指头给绿松石介绍起来。
“现任的柱除去身为花柱的姐姐，还有岩柱的悲鸣屿行冥先生、音柱的宇髄天元先生、水柱的富冈义勇先生、风柱的不死川实弥先生、蛇柱的伊黑小芭内先生，以及炎柱的炼狱杏寿郎先生。一共六位，现在缺席三位呢。”
绿松石嗯了一声，突然抬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眼蝴蝶忍，开口道。
“你要成为柱吗？”
蝴蝶忍笑盈盈地看回他，笑容竟和蝴蝶香奈惠有几分相似。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绿松小姐？”
绿松石指了指她腰侧的刀：“香奈惠小姐把她的刀锷给你的时候，我在窗外。”
蝴蝶忍闻言，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刀。
姐姐的刀锷被她收了起来，打算下次需要修复日轮刀时一起交给锻刀人，拜托他们帮她更换上去。这是她在姐姐醒后，主动向后者讨来的。
而那时姐姐既伤感又欣慰，同时还有浓烈的担忧与爱意的眼神，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
蝴蝶忍深吸了一口气。
姐姐能够活着，没有出现严重的残疾或是后遗症，这是姐姐运气好。姐姐的运气和绿松小姐的恩情使她不用失去自己最后的血亲，她很庆幸，但并不是姐姐还活着，姐姐的仇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上弦之二，她必将亲自斩其首级，取其性命。
“是的，”蝴蝶忍微笑着说，“我想要成为柱。我会成为柱。”
会帮姐姐报仇。
绿松石看着她深紫色的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嗯，你会成功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