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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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里，绿松石看着一动不动继续泡澡的蘑菇，没等到对方的回应，于是开口又问了一次：“你好，请问洗澡要怎么洗？”
蘑菇依然是颗蘑菇，泡在池子里不动如山。绿松石看着他纹丝不动的样子，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放下木盆走到浴池边上，弯腰探出手去。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蘑菇只比水面高一点的肩膀前，蘑菇终于动了。
“别乱碰，”蘑菇扬起脸，还带着些未发育开的婴儿肥的小脸很有几分清秀可爱，只是表情淡漠得像一潭死水，“会弄脏。”
绿松石以为他的意思是自己会把洗干净的他弄脏，正要收手，蘑菇又来了一句：“换水要等很久，很烦。”
思考了几秒，绿松石这才明白蘑菇是说他会把水弄脏。
可洗澡据说不就是用水把身上弄干净吗？人类洗澡时还要注意着不能弄脏水吗？那是怎么洗的？
正当绿松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得知了绿松石和时透无一郎正在澡堂里坦诚相对的神崎葵，终于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了。
“绿、绿绿绿绿松小姐！你进澡堂了吗？快出来！”
神崎葵平日在伤患前故意端着的严厉腔调此时都给吓没了，听得绿松石都惊了一下，以为出了什么紧急事件，木盆都没拿就转身往更衣室走。
不敢进澡堂的神崎葵在一片水雾里看到走来的绿松石，发现他似乎还没开始洗的样子，心下刚是一松，转眼就看到这人竟然没裹毛巾，一声惊叫突地就卡在了嗓子里。
“绿松小姐！你的毛巾呢？！”
难道其实已经开始洗了？
绿松石疑惑地歪了歪头：“要毛巾做什么？那不是洗完以后擦干用的吗？”
一开始就没裹？！那不就已经被看、看光了吗！
神崎葵一把捂住胸口，险些没背过气去。
十分钟后，被裹上浴衣在澡堂外暂候的绿松石一脸茫然地看着小脸通红的神崎葵，缓缓地举手，发出了触及灵魂的质问。
“为什么我不能和那位时透先生一起洗澡？”
神崎葵差点给他跪下：“时透先生可是男孩子啊！绿松小姐你怎么能跟陌生男孩一起洗澡呢！”
连洗澡是个什么流程都没来得及体验的绿松石：“……为什么不行？”
神崎葵震惊了。虽然她的确听忍小姐提起过，绿松小姐的家乡文化和她们这里差别很大，可能有些方面的认知会不太一样，但连男女有别洗澡要分开这种概念都不存在，这是什么山沟子里的乡土文化。
虽然他们国家历史里也曾有过男女混浴的习俗，但那一般都是家人熟人才会同浴，除此之外就只有风俗场所的特殊服务了。更何况，十几年前政府就已经颁布了禁止混浴的政令，这早就是被社会取缔的旧习了。
神崎葵咽下了一口血，怀揣着满腔“帮助绿松小姐学习常识”的使命感，从法律、道德、习俗等等方面详尽地给绿松石解释了为什么男女不可同浴，通俗易懂且引人入胜，让绿松石听得连连点头。
见绿松石一副完全听进去了的样子，神崎葵颇有几分欣慰和成就感，先前的焦急也褪去了不少，软声贴心地问道：“有没有什么细节我讲的不够清楚，让绿松小姐还不太明白的地方？”
绿松石点点头，举起手，十分好学地开口。
“男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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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
蝴蝶香奈惠的病房里，正在享用妹妹的爱心药膳的蝴蝶香奈惠一个没忍住，差点就把嘴里的米粥笑喷出去。
蝴蝶忍看着姐姐手忙脚乱要拿帕子擦拭的模样有点无语，但见对方苍白的脸庞因为欢笑而浮现起了几分血色，又觉得心中一暖，按住姐姐乱动的手帮她擦好。
病床的另一边，因为蝴蝶香奈惠的笑声更羞了的神崎葵低着头，脸都快埋到床底下了，满脸通红地冲蝴蝶忍抱怨。
“忍小姐早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嘛。和我们说起时也使用女性的称呼来说的，我哪里能想得到。”
要是告诉过她，那她就不会那么失态了！
“我也就是陪绿松小姐一起去见主公大人时才知道的。因为她说自己没有内脏骨肉的区分，我才想到那自然也不可能有生殖器官，也就是没有性别了。至于为什么还称呼为‘她’，那是因为叫习惯了嘛，而且既不是男也不是女，用男性称呼也不太对吧。”
蝴蝶忍看着神崎葵羞愤交加的样子有些好笑，宽慰道：“你做的没错呀，绿松小姐因为和我们人类不同的体质，许多常识都不懂，你教教她挺好的，免得以后出去了惹出麻烦。”
“可是，可是……”
神崎葵还是羞。她一想到自己被绿松石那求知若渴的眼神盯得无法拒绝，只能蹲在还穿着浴衣准备洗澡的绿松石面前，给对方科普了一下午男性与女性的生理差别，她就羞愤难当。
尤其绿松石还觉得光靠听的不够直观，想让神崎葵给他画出来，要不是蝶屋内有解剖学的图文书籍，她是不是还得亲自上阵给他画一幅？！
想想就觉得窒息啊！
其实也就是睡醒后才从妹妹那得知绿松石体质的蝴蝶香奈惠，此时却笑得比谁都欢。好不容易笑够了以后，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好奇地问道：“那最后绿松小姐怎么洗的澡？”
排排坐在床边的小清小澄和小菜穗举起手：“是我们帮绿松小姐搓背的~”
神崎葵抱了解剖图解给绿松石后就红着脸溜走叠衣服去了，三个小姑娘便自告奋勇要教绿松石洗澡。时透无一郎在她们闹腾的时候就出了澡堂，小女孩们便直接跟着绿松石进去，一步一步地教他如何洗澡。
坐在小凳子上用木盆盛水，把全身打湿后抹上香皂。绿松石用湿淋淋的手去拿香皂，五指刚一合拢，小巧的香皂就呲溜一下从他的手里滑了出去，骨碌碌地溜到他的脚边。他伸出另一只手去够，结果还是一样的，香皂一碰到他的手就往下滑溜，根本抓不住。
不管怎么尝试都没法自己拿起香皂的绿松石认了，小姑娘们便接过了这个重要的任务。小清和小澄各拿着一块香皂，负责往绿松石身上打泡沫，小菜穗就端着小水盆站在旁边，看着情况时不时地泼水帮忙冲掉。
十几分钟后，将最后一盆温水从绿松石的头顶倒下，洗刷掉他身上所有的泡沫，三个小姑娘看着坐在小凳子上的绿松石，一个个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鸡蛋。
太、太漂亮了！
因为绿松石本人并没有掩盖的意思，蝴蝶忍也觉得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所以早就将绿松石的体质告诉过蝶屋的孩子们。
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就是绿松石身体真正的肤色，和一种叫知更鸟的小鸟鸟蛋颜色相同，是很漂亮的色彩。
但知道是一回事，切实地看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通体蓝绿的绿松石不如其他宝石那般透明，唯独头发和眼睛相对更加透光一些，但也远远不及钻石他们通透。然而那并不意味着他就不如其他宝石那样美丽，光线照射到他的身上虽不会带着炫丽的色彩穿过，却会在表面晃开一片润泽的光芒。
既不是天蓝也不是叶绿，正好身处于蓝色与绿色之间，这平日里难以得见的色彩带着莹润的光泽，足以令任何见到他的人为之心醉。
拥有修长四肢与纤细腰身的宝石美人抱膝而坐，细密的睫毛上挂着滴滴水珠，让他那对漂亮的眼睛显出几分朦胧。他就像是艺术家穷尽一生而作的华美雕像，从指尖到眼角，每一寸每一尺，都完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抹上了白//粉的绿松石看起来与人类没有过大的区别，顶多觉得他漂亮。可洗去了白//粉、以最纯粹的宝石状态存在的绿松石，却给人以一生都难以忘却的震撼。
小姑娘们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想，原来这就是宝石啊，怪不得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会想要宝石的首饰呢。
这么漂亮，漂亮得不像世间应有的存在，只要是见过的人，谁会不想要呢？
小姑娘们的沉默持续的时间太长了，直到绿松石问她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才回过神，如梦初醒地叽叽喳喳起来。
一千年来一直生活在各种宝石中的绿松石，对于美丑根本就没有概念。哪怕看到这个世界的人类也没有哪些人好看哪些人难看的想法，只是觉得长相和他们宝石不大一样，类型不同。
此时突然被三个眼睛闪闪发亮的小女孩围着夸奖好看，绿松石正要拿起木盆的手都僵住了，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但他僵不僵没有关系，本身也就是小姑娘们在洗他，他自己压根没出力。六只小手接连去推绿松石，把他推到浴池里坐下，看着透明的水滴凝结在他润泽的皮肤表面，陶醉得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
这么又闹腾了半晌，看够了的小女孩们才终于恩准绿松石可以出池子了，帮他擦干后又帮他穿上浴衣。一行四人热气腾腾地回到绿松石的房间里，上十只小粉盒整整齐齐地摆在小木几上，等待着主人的试用。
要想用来涂抹全身的话，粉盒那么一点当然是不够的，所以只要绿松石确定要选择哪种妆粉后，铺子就会立刻送来足量的产品。
妆粉的颜色大同小异，大致也就分成两种，一种更贴近自然的肤色，一种则相对较白。绿松石用习惯了白//粉，于是直接剔除了颜色较黄的三种妆粉，挑拣出较白的妆粉一一尝试。
剩下的妆粉里，有两种的黏着力相对较差，抹上后飞粉严重，遂被剔除。再次删减后剩下的五种，绿松石就觉得哪样都可以了，除了盒子他找不出其他差异。
然而小姑娘们凑上来闻了闻，却坚定不移地表示它们的香味差别很大，要绿松石挑个喜欢的味道的。
绿松石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五盒妆粉，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