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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抽丝 ...
红烛一点点矮下去,烛泪仿佛血一般瘫在烛台两侧,画屏怔怔地坐着,良久后,起身揉了揉已经发麻的腿,走至窗前,看着屋外已经蒙蒙发白的天空。
“终究是没有来。”她喃喃地动了动嘴唇,苦笑一下,打开门,唤来小丫头为自己梳洗。
“姑娘,”小丫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斟酌了半晌,还是依着从前的惯例叫她,“我方才看见驸马已经上朝去了。”
“嗯。”她心里微微酸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苦涩地牵牵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问道:“殿下还在休息吗?”
“嗯。”小丫头点点头,“听说殿下昨晚上和驸马发了很大脾气,连屋子那对莲花缠枝的磁枕都砸了。”
“知道了,”她无力地摆摆手,看着已经梳好的妇人发髻,“我一会儿去向殿下请安,你先下去吧。”
小丫头应了离开,回身的一瞬,画屏却从镜子反光中看到她的眼神里那一丝不屑。她装作没看见是啊,却又嘲讽地苦笑起来,身为皇帝的爱女,即便是她已经不想要了的,别人却也无从染指啊。
锦瑟颇得梁帝宠爱,公主府便建的里皇宫极近,出了府,马车走了不到几步便到了臣子等候的午门前。周臻从车上下来,天还没有大亮,清晨的风吹过,使得他头脑清醒了很多。想到昨夜的事,似乎有隐隐有些后悔,他记得他离去时锦瑟绝望的哭声,不觉微微叹了一口气。
也有一些别的臣子来早了正等在门口,看见周臻站在一旁,忙上前冲着他拱拱手,打个招呼,周臻依礼回复,不多时,宫门打开,有静鞭响起,令众臣上朝。
奉天殿中,众臣列位站好,便有内侍上前宣读出兵的圣旨,却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昨日已经商议的差不多,谁料周臻却忽然听见一个名字跳了出来。
“兹以陈留王性格持重,骁勇善谋,特许为关勇副将,共抗击魏国军队。”
众臣纷纷面面相觑,周臻一是大吃一惊,陈留王纵然平日里勇武且颇有智谋,可毕竟今年还不过十八岁,尚且稚嫩,怎么能在这种大事上令他出征?他忙跪下,向梁帝禀报说:“陛下,陈留王年纪尚轻,如此大事还是应该派一个稳妥些的人好。”
他方才说完,便有徐应介和一些老臣出列附议,梁帝待要说什么,站在阶下的陈留王已经冷冷地开口:“父皇,儿臣以为成大事者不应以年龄为界,这是儿臣的一派报国忠心,望父皇体察,何况,”他回头看着周臻,眼中却充满了讽刺和嘲笑,“姐夫去议和的时候不也是很年轻的吗?”他故意将姐夫二字咬的极重,一时间朝堂上竟然有人禁不住笑出声来。
梁帝也微微冷笑一下,又摆摆手,语调清冷:“不必再多论了,朕意已决,就让陈留王去阵前历练一下,又不是做主将,万事还需要关勇多节制他便是。退朝吧。”
“臣领旨。”关勇出列跪倒。
众臣无奈,只得躬身跪倒,目送梁帝离开,周臻只觉得心中一派冰凉,却又隐隐怀着希望,期许此次迎敌能获得胜利。
下朝后,周臻本欲离开,却被梁帝叫住,他看了周臻一眼,却又没有说什么,只微微叹了叹气,又摆摆手,令周臻退下。
周臻出了殿门,忆及方才梁帝瞧着自己那似乎怜惜,似乎无奈,似乎生气的眼光,愈发觉得心中郁郁,想到昨夜同锦瑟的争执,心中痛楚,忽然又记起昨日画屏的事,只觉得头大无比,万分不想回公主府去。只好出了宫门,漫无目的地在街市上闲逛。
西市依然是热闹非凡,如今已经过了四月,梅雨季节再次开始,而今日却是极为难得的一个晴好天气,摊贩行人往来,熙熙攘攘。周臻只觉得自己好像随波逐流中的一叶小舟,没有目标,却也失了灵魂,只能随着众人在热闹中独自寂寞。
“周兄!”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是徐应介的长子徐启水。
“徐兄。”周臻拱拱手。
“周兄无事,不妨同我去酒楼中共饮一杯?”徐启水微微笑笑,只是目光中闪烁,似乎有话要说。
“也好。”周臻拱手应了,随着徐应介往太白居走去。
二人进了酒楼,在雅间坐了,周围也算清净,除了几个远远地端坐着用饭的人之外,并没有别人,徐启水待小二上好小菜和酒水后,左右回顾一二,才轻声开口对周臻道:“周兄可知陈留王今日为何会这样请征?”
“哦?”周臻一愣,凝眉想了想,也轻声道:“莫非是因为太子殿下?”
“不错,”徐启水苦笑了笑,为自己和周臻各斟上一杯酒,道:“周兄果然厉害。”说着端起酒杯冲着周臻举一举,自己先喝了一口。
“倒也不是厉害,”周臻笑笑,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开口:“如今朝中局势分明,原先本是中山王同陈留王一起争斗,谁料陛下立了当今太子,那二位一个倒是当即投奔了太子,另一个却还想着把太子从位置上拉下来,”他却也不在乎徐启水是太子的妻舅,直接就这么直溜溜地说了出来,倒是徐启水心中颇有几分惊讶,“若是没有些军功,如何把太子拉下来呢?只是陛下竟然同意,”他又叹了口气,“陈留王年纪轻轻,经验不足,去了实非良策啊。”
徐启水半晌无语,过后才摇摇头,又为自己和周臻斟上一杯酒,忽然有些尖刻地说:“陛下为何不同意?一个儿子留在京中做太子,身边还有一个辅佐的亲王,可不是要派另一个拿到些军权,好用来制衡吗?哼,”他冷哼一声,面上竟然满是鄙夷之色,“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要想着争权夺利。”
“罢了,”周臻也苦笑一下,端起酒杯敬了徐启水一下,开口:“徐兄所言,我又何尝看不出来,如今我只求关勇能真正节制陈留王,不要闹出乱子来才好。”
“呵,但愿如此罢。”徐启水也长叹一声,又喝了几杯酒,徐启水酒量本来不大,如今因为心中愁闷,这样喝了几杯,竟然面上有些发红,周臻见了,忙劝他,“罢了,徐兄,我看你已经有酒了,不如这就先回去吧,或许陈留王少年天纵英姿,能打败魏国也未尝不可。”
徐启水许是真的喝多了,听了周臻这话,苦笑了一下,“若说这少年出征的,也并非没有,”他看着周臻忽然笑笑,“比如那位同你议和的魏国太子,当年随父征初鞑靼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我倒不求我们陈留王有多么天纵其伟,能征善战同萧桓一样,只希望他能安安分分地同关勇把魏军从大梁国土里赶出去就是了。”
周臻沉默不语,太阳已经过了中天,日光斜斜地照进来,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使得他表情莫辨。徐启水却已经醉的厉害,只晕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良久,周臻才叹了一口气,招呼小二过来结账,扶着有些摇摇晃晃的徐启水下楼。
待送徐启水至徐府后,周臻回到公主府已经是傍晚了,他在府门前下车,停在门口看着门匾上那几个鎏金大字——宁国公主府,只觉得颇有几分讽刺。他长叹一声,正要迈步进去,却看见身着宫中太医服色的人在下人的引领下走了出来。
“可是什么人病了?”周臻一惊,忙上前问道。
太医忙对着周臻行礼,下人回禀道:“驸马,是公主受了些风寒,故而叫了宫里的梁太医来看看。”
风寒?周臻心头一紧,忙转向梁太医:“公主的病可要紧吗?”
“有些受寒,也可能与公主近日来心情不爽快有些关系,不过小臣已经开了方子,吃上几副就好。”梁太医恭谨答道。
周臻忽然觉得心头一阵烦闷,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去看望锦瑟的冲动,对梁太医说:“有劳太医了。”
梁太医作了一揖,称:“此乃小臣分内之事。”周臻听了点点头,梁太医便随着下人离去。
病了吗?周臻想着锦瑟昨夜那绝望伤心的样子,似乎自己也跟着病了一般,他向锦瑟居处看了良久,终于转身回了自己的处所。
月终于升起,挂在树梢,清冷地银辉洒在窗棂上,映的一派惨白。烛光微弱跳动,却映的纸上一行字清晰醒目: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注一:《无题》by 李商隐)
他微微叹了口气,终究耐不住,开了房门,朝后院锦瑟所住的寝殿走去。
“殿下可好些了?”周臻方才到了门口,却看见画屏端着水盆过来,忆起昨夜的事,又觉得尴尬,却不得不开口问了一句。
“驸马,”画屏微微一怔,低低地行了一个礼,轻声说:“还是有些发热,我去寻些冷水来为她降降温。”
“罢了,”周臻忽然道,“我来吧,你想来也守了一天,怕是累了,先歇着去吧。”
画屏一愣,却只觉得苦涩,周臻更是没有抬眼看她,只是望着自己脚下那一方地面,她苦笑一下,却将水盆递给一旁的小丫头,躬身行礼:“那劳烦驸马了。”
周臻呆了半晌,直到画屏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这才走进锦瑟房门,将水盆放在架上,又令小丫头退下去,绞了巾帕,掀开床帐,却犹豫起来,只怔怔地看着锦瑟。
似乎是因为高热,她青丝散在枕上,脸颊通红,眉头微微地蹙着,却比平日多了几分令人怜爱的温柔,周臻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将巾帕敷上锦瑟的额头,触手之下,也觉得有些滚烫。他微微吃了一惊,忙出门唤来外面的小丫头,问道:“殿下可用过药了?怎么还是这样烧?”
“用过了,”小丫头答,“梁太医吩咐了,这药要有些时候才能见效,现下这样烧着也只能用些冷水降温。”
“嗯。”周臻挥挥手,令小丫头出去,又返身看向锦瑟,她似乎是听到方才的对话,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暗哑,全没了平日的清脆机灵,“谁?”
“阿梧,”周臻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她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喜悦,微睁了眼睛,轻轻地问:“阿桓哥哥,是你吗?”
周臻心中苦涩,却只道:“是我,阿梧,你好生休息。”
“阿桓哥哥,”她似乎很是开心,“你知道吗?昨天,昨天他说你是魏国太子,可我不信,我不相信你是……咳咳……”话没说完,却忽然咳嗽起来,面上涨的通红,周臻忙取了水来喂她,又对她说:“他胡说的,我不是魏国太子,你好生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了。”
“嗯。”锦瑟却没有睁眼,只静静地喝了水便睡下,周臻看着她睡颜,心中酸楚难耐,只想抽身离开,锦瑟却伸手抓住他衣角,“阿桓哥哥,你别走……”
周臻返身看着她,终究不忍,长叹一声,回握住她手掌,轻声说:“我不走,你好生睡吧。”
她似乎是满意了,却没有松开他的手,面上露出笑容,渐渐地睡去。
周臻待她睡着,又起身为她换了几次巾帕,却始终未曾再离开她身畔一步,直至天色将明时,似乎觉得锦瑟额上温度没有那样烧手,他也有些撑不住了,便想抽出手来离开,谁料抽了几次,却无法将自己的手从锦瑟手中抽出。周臻只觉得莫名悲哀,却又怕吵醒了锦瑟,只好苦笑了一下,将头靠在床沿,微微地眯起来。
锦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伸手探了探额头,似乎已经凉下来了,身上那些酸痛冷冽也减去了很多,只是头依然有些昏沉,嘴巴也是渴的厉害,她动了动,想唤人进来,却忽然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人紧紧抓着,低首一看,却是周臻沉沉地趴在她床沿小榻上,面色微有憔悴,想来是照顾了自己一夜。
“原来是他?”锦瑟喃喃地道,她想起昨夜似乎是看到了穆桓那温润关怀的笑容,似乎是抓住了他的手,可醒来后,竟然是他!
锦瑟微动了动,想把手掌从周臻手中抽回,周臻却忽然醒了过来,似乎还有些迷蒙,抬眼怔怔地看着锦瑟。
锦瑟牵牵嘴角,勉强笑笑:“驸马怎么会在这里?”
周臻松开她的手,垂下头,轻声说道:“臣这就离去。”说罢便起身向门外走去,锦瑟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一阵咳嗽声代替。
“殿下可是要用水?”周臻本来已经走到门边,听到她的咳嗽声,停了一下,却又回过身来,轻声问她。
锦瑟微微点头,周臻从一旁的桌上取了一只茶杯,到了些水来,又试了试温度,送到锦瑟面前,将杯口凑近她,她微微愣了一下,看向周臻,却始终没有说话,半晌后,方才就着他的手将水喝了。她二人自成婚以来,从未挨得这样近过,一时间锦瑟只觉得周臻的气息拂在自己身侧,她抬眼看向他,却看到他面上极认真,极温柔的神色,一时间心中百味陈杂。
周臻见她看向自己,以为她还有些渴,便开口询问:“殿下还要喝些吗?”
她一愣,顺势点点头,周臻又倒了杯水过来,锦瑟依旧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这次却觉得自然无比,她看着周臻,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终究归于沉默。
“殿下可好些了?”画屏的声音忽然从门外想起,锦瑟同周臻俱是一惊,才发觉二人身体挨得极近,神态亲密,锦瑟面上微微一红,略向床里退了退,周臻也忙起身,淡淡地吩咐:“进来吧。”
“殿下,”似乎对周臻在锦瑟寝殿中并不诧异,画屏进来福了福身,开口:“梁太医来为殿下诊脉了。”
“请他进来吧。”锦瑟微微点头,又看向周臻,目光闪动,半晌后却恢复清冷,说:“驸马昨夜辛苦,今日也不要去早朝了,回去休息吧。”
周臻心中微酸,却只是温和笑笑:“谢殿下关心,殿下好生休息,臣不打扰了。”说毕转身出门,锦瑟却看着他的背影,略有些怔忡,良久却只是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该死的JJ抽了~~抽的真痛苦,我再发再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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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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