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尘》花可

29、报仇

　　城郊废弃工厂里，愤怒的声音和恐惧的声音在交相回荡。
　　“说！毕迟是不是你害死的？”撒柯失去耐心，咆哮着质问。
　　顾盼抬起头，脸上沾满了地上的灰尘，嘴角渗出血丝，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她一字一顿地回答：“不是，跟我没有关系。”
　　“还敢嘴硬。”撒柯根本不信，或者说他拒绝相信任何与他认定事实相悖的话。极度的愤怒让他青筋暴起。
　　“啪。”他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顾盼的脸上，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带着回音在空旷的废弃工厂里炸开。顾盼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红印浮现出来。疼痛瞬间蔓延。
　　“不是你还有谁会害她？”撒柯歇斯底里地大喊，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她脸上。
　　顾盼慢慢地将头转回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因为脸颊的肿痛而变得困难。她吐掉嘴里的血，眼神依然倔强，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偏执和仇恨失去理智的人，还是决定把事实告诉他：“她当时的精神状况已经非常不稳定，那天她对我说了很多话，包括说她很后悔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她都已经后悔了，难道你就不能像她一样悔改吗？”
　　但这番话在撒撒听来，无疑是火上浇油，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推卸责任！
　　“放屁！”撒柯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他拿起一根布满锈迹的铁管，走到顾盼面前，脸上是彻底扭曲的神色。他用铁管狠狠地打了顾盼，顾盼疼得渗出冰冷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咬住嘴唇，发出闷哼声。
　　“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到底是怎么害死她的？”撒柯又问。
　　“我什么都没做，如果你不信就算了。”顾盼艰难地说。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动摇和妥协。她知道承认莫须有的事情只会让情况变得更不好，而且她坚守着自己的职业操守。
　　盖斯在旁边看得兴奋起来，似乎觉得撒柯的手段还不够刺激，也上前一步，用力一脚踹在顾盼绑住的椅子上。
　　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巨大的力量通过椅子传递到顾盼身上，捆绑的绳子也因此更深地陷入皮肉。
　　伊姗瘫软在远处的阴影里，不敢发出声音，只有身体剧烈地颤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着顾盼承受的残酷拷打，看到了她眼中彻底的失望，那比任何恶毒的话都让她痛苦。恐惧和内疚，还有对自我的鄙夷，几乎要将她吞噬。她很后悔，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
　　盖斯依然没有忘记尾款的事情，说：“人已经绑来了，现在可以付尾款了。”
　　撒柯摇了摇头，说：“说好的是只绑一个，但是因为你绑错了，所以尾款我还是不能付给你。”
　　盖斯愤怒地大喊：“说好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少一分钱我就把他们都放了。”
　　撒柯眼神阴郁，说：“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里说：“她是自杀的。”
　　这个真相像一记重锤，他为了绑架顾盼用了这么久，以为是她害死的毕迟。可现在，电话那头的人告诉他，经过检测，毕迟是自杀。
　　盖斯冷笑一声，问：“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放人？”
　　撒柯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说：“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现在放了她们，我们马上就会被通缉。”
　　盖斯问：“那你说怎么办？”
　　撒柯压低声音说：“一不做二不休，我们要赎金，然后跑路。”
　　盖斯的目光转向被绑住的顾盼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说：“我先找点乐子。”
　　顾盼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看着盖斯一步步走近，知道自己很危险。
　　“别碰她！”伊姗尖叫。
　　他转向顾盼，粗糙的手摸着她白皙的脸，说：“真漂亮。”
　　顾盼看到不远处阴影里掉在地上的防狼喷雾，她必须拿到防狼喷雾。她悄悄移动被绑的椅子，一点点向墙角挪去。
　　“你干什么？”盖斯问。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盼连人带椅向后倾倒，刚好拿到防狼喷雾。她对准俯身而来的盖斯按下防狼喷雾的按钮。
　　“啊！”盖斯捂脸惨叫起来。
　　就在这时，撒柯突然冲上前，手里拿着刀，寒光一闪，狠狠刺进盖斯的身体。盖斯难以置信地看着撒柯，然后倒在地上。
　　撒柯拔出刀，在盖斯的衣服上擦干净血迹，面无表情地说：“省得付尾款了。”
　　伊姗吓得尖叫，撒柯走过去，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说：“我放你走，但是你要去筹钱，把钱送到这里。如果敢报警，她就死定了。”
　　伊姗颤抖着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点了点头，看了顾盼最后一眼，眼中满是愧疚和恐惧，知道这是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然后转身狂奔出废弃工厂。
　　顾盼看着伊姗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撒柯已经杀死了盖斯，绝不会留下活口。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顾盼问。
　　撒柯的眼神有点恍惚，说：“太晚了，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走到盖斯的尸体旁边，开始思考怎么处理现场。顾盼默默观察废弃工厂的布局，寻找可能逃走的机会。绳索绑得太紧，她的手腕已经鲜血淋漓。她不知道伊姗是否会回来，更不知道赵良是否已经发现她留下的纸条。
　　伊姗奔跑在崎岖的路上，碎石和树枝划破了她的皮肤，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她必须救顾盼，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看到远处有灯光。
　　赵良已经发现了顾盼留下的纸条，看到了纸条上写的内容。
　　伊姗看到赵良泣不成声，扇了自己几巴掌，哭着讲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是我害了她，他让我筹钱，说不准报警否则就撕票。”
　　赵良听完明白了一切，他找出一个包，塞进一些废纸，像是装满钱的样子。他拿出一把刀，准备去救顾盼。他交代伊姗到了约定时间如果他们还没回来，就去报警。
　　“我和你一起去。”伊姗说。
　　“太危险了，按照我说的做。”赵良摇摇头说。
　　赵良开车驶向城郊废弃工厂，车在荒凉的路上飞驰。赵良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顾盼。
　　赵良开车来到城郊废弃工厂，把车停在废弃工厂外的杂草丛中，只身一人走进了废弃工厂。
　　“你的朋友回来了，看来她还在乎你。”撒柯嘲讽地说。
　　顾盼既希望是伊姗带救兵来了，又害怕是赵良独自前来冒险。
　　“赵良。”顾盼看到赵良失声大喊。
　　赵良提着包，慢慢走了过去，说：“钱我带来了，放了她。”
　　撒柯警惕地问：“你是谁？她去哪里了？”
　　赵良冷静地说：“你不就是要钱吗？谁来不一样？”
　　撒柯用刀对准顾盼，说：“把包扔过来。”
　　赵良把包扔到撒柯旁边，撒柯谨慎地蹲下，一手持刀对着顾盼，一手拉开拉链。看到里面全是废纸，撒柯发怒地说：“你敢耍我。”
　　赵良猛地冲上前，跟撒柯扭打在一起。
　　“快跑！”赵良对顾盼说。
　　顾盼拼命挣扎，绳索仍然绑得很紧。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昏暗的废弃工厂里打斗。
　　赵良虽然身手不错，但撒柯手里拿着刀，很快占了上风。刀光一闪，赵良的肩膀被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赵良咬牙坚持，瞅准机会一脚踢中撒撒的手腕，刀飞了出去。两人开始肉搏，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落在对方身上。
　　顾盼奋力移动椅子，试图够到那把掉在地上的刀。就在她即将成功时，撒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立刻放弃与赵良打斗，向她冲来。
　　“小心！”赵良大喊。
　　撒柯用尽力气打了赵良一拳，趁赵良他痛苦地弯下腰，他捡起地上的刀，转身对准赵良刺去，千钧一发之际，赵良拿出事先准备的刀，在撒柯刺过去之前先刺向他。因为如果他不刺向撒柯，那么被刺的就是他。撒柯手里还拿着刀，低头看着已经刺进去的刀，又看向赵良，罪恶的他终于倒在地上，脸上一种解脱的表情。
　　赵良站在原地，手里的刀沾满鲜血。来不及想太多，还得救顾盼。
　　“快帮我解开。”顾盼呼唤着他。
　　赵良解开绑在顾盼身上的绳子，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们浑身颤抖。
　　“你没事吧。”赵良关心地问。
　　“没事，你受伤了。”顾盼心疼地说。
　　顾盼撕下一点自己的衣服，给赵良包扎住伤口。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赵良冷静下来说。
　　顾盼说：“我们快走。”
　　我已经让伊姗去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赵良说。
　　顾盼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的伊姗已经到了警察局，她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警察，和警察一起去了城郊废弃工厂，警察进去废弃工厂，看到现场的情况一片狼藉。
　　顾盼和赵良知道，虽然他们已经死里逃生，但是他们难逃严重的后果。无论未来如何，他们都将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