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黑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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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和太宰治（单方面）不欢而散后，身无分文的我打算去找个工作，可这里明明是个被分裂割据的混乱租界，却不知道为何对打工仔的要求格外的高，看到我不是连声拒绝就是要我递交简历……简直莫名其妙。
明明是个势力混乱的地盘，为什么对身份要求这么高？我只是想找个体力活干啊？
在连续被码头、咖啡厅、居酒屋、酒吧、餐馆、面包房、甜品店相继拒绝之后，我饥肠辘辘地走在街上，一时心里有点沮丧。
这年头，前任勇者都找不到工作得上街乞讨了吗？
两眼发黑的我闷声走进最近的一家餐馆，抱着这次再被拒绝我就赖着不走的想法推开了门，低头走向柜台时却发现这里异常的安静。
老板坐在柜台前睁大眼睛看着我，表情焦急却动也不敢动。他的身边背身站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光头。
我悄悄摸上腰间的剑，还没碰到就被老板打断了。老板挂着夸张的笑容，额前冷汗直冒：“那个，那个我们，打烊了，实在对不住。”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一步一步慢慢地从柜台后走出来，然后凑到我身边向我不住鞠躬，低声恳求道：“真的对不住，现在不方便，还请去别家吧。”
我看了看周遭“食客们”手中或者腰间的qiang，以及他们之间一动不动近乎凝滞的气氛，摊开了手露出一个轻松爽朗的笑：“啊，那就没办法了，可我不是——”
“喂，老板。我们只是来收保护费的而已，不会打扰到你做生意的……”那个眼熟的光头转过身来，见到我眼神一亮，露出狂喜的笑容，显得表情有点狰狞，“只不过这个人我可要带走了，就当作利息吧。”
老板颤抖得更剧烈了，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这，可这只是一个无辜的……”
话没说完他就被那个光头一脚踹开：“无辜？哈，她一点都不无辜！拜她所赐，我的部下才只剩下这么点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沦落到你这里收保护费啊！
说真的，你那么点小钱，平常我用来剔剔牙缝还差不多！”
老板惨叫一声，脑袋磕上了桌子，一头晕了过去。
光头生气地踹翻身边的桌子，摆了摆手。随即那十几个部下迅速包围，举起手中的qiang对向我，将前后门堵了起来。
我皱眉，缓缓拔剑，做出进攻的姿势。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他都被我揍过了，为什么还有勇气来围堵我？
这个问题马上得到了解答。
人群中走出一个老熟人。
“我说……你都年纪一大把了，为什么还要跟着别的杂鱼帮派凑热闹啊。”我绷紧神经，以防对方突然召唤出银狼袭击，“茨威格呢？为什么没和你一起。”
“任务失败，他撤退了。”
“哦？那你怎么不走？就这么喜欢横滨？真感人啊，可以上旅游宣传节目了。”
“我不得不这么做。”老人咳了咳，“我需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啊？”我问，一边趁机观察地形寻找突围机会，“所以任务不是你的目的，找人才是咯？你怎么确定他在横滨？”
“……”老人叹了口气，没有理会我的一长串连续发问，只是简单提了一句“是在下的挚友，罗曼·罗兰……得罪了。”
我也叹了口气，挥剑斩下瞬间冲刺向我的银狼，无视掉耳边那个光头叽叽歪歪的背景声音，什么“快点给我打”，“你不是想要你朋友的消息吗，干完这一票我就告诉你”之类的，一听就是虚假的谎言，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上当啊？
银狼的速度又提升了，它的战斗经验看来是累积的，不知道能不能烧掉……不行，会把老板房子烧了的，真是麻烦啊。
“砰——”是那个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了qiang趁机偷袭。
我迅速闪开躲过袭来的子弹，召唤出圣光防护，任由子弹四下弹开，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战场转移到室外。
银狼从被斩落到重新恢复的时间已经缩短到五秒了，我可不想继续给它送经验。于是我后退两步，趁着银狼再度被斩落还未恢复时，快速向前跳上一干部下的肩膀，横飞一脚踹向光头的脸，把他踹翻到墙角又顺便借力纵身翻出窗台，滚了两下，反身横剑与随之跳出窗户的银狼对峙。
黑塞也跟着走了出来。
银狼长啸一声，长大了嘴向我咬来，我后退两步跳上街边的轿车，对着黑塞喊到：“喂，我觉得他在骗你！”
“我知道。”老人说道。
“你知道！？”我惊讶地看着他，“那你还？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只要有一丝希望，”老人平淡地注视着我，“我就不会放弃。”
这双平淡、灰色的眼睛，不知为何，却像一块巨石，猛地打破了我心中沉寂的湖泊。我突然感到了莫名的震颤，我的手心渗透出汗水，心里却冒出了一丝怯懦。
“既然如此，”我深吸一口气，“那便来吧。”
我沉下心来默念咒语，无数火光缠绕剑身，随着剑意的舒展，一道又一道黑色的烈焰瞬间袭向巨大的银狼。
银狼快速闪开空袭，却躲不过四周接二连三火链的包抄，一下子就被捆住了身子落在地上。银狼挣扎不过，抬头露出湿漉漉的眼神看向了黑塞，随着火链的锁紧，凄凉地哀嚎，然后低头化作了星星点点的银色灰烬。
结束了。
我扭头看向黑塞，却发现他正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银狼的位置久久不能回神，神情沉重而悲伤。
等等，这不是你的异能吗？不要搞得我像一个刽子手一样啊！
我清咳两下，刚想开口就被一个人打断了。
“废物！”那个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红彤彤的脚印，“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你不是很能打的吗？怎么这么没用！”
黑塞仍在发呆，不发一言。
“我看你是不想知道你朋友的消息了，既然这样，我们的合作也可以中止了！”光头生气地向老人大吼，一边挥手让手下们包围住我俩，“真是一个也靠不住，我看我还是自己来吧！”说罢举qiang向我们袭来。
还没等他按下扳机，就被我踢开了手，手qiang沿着抛物线远远地落在了街边的草地里。
“他不一定是好人，”我说，“但你这个人……还真是坏啊。”
“你是不是忘了前两天发生了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我露出了一个乖巧又邪恶的微笑。
光头猛然颤抖了一下，故作镇定地收起了被我踢红的手，色厉内荏道：“那我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见面我们走着瞧！”
我抬头瞥了一眼他的手下们，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慢着。”
“什、什么事？！”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
“啊？”他转过头生气地说，“我都已经放过你们了，不要——”
我看向了黑塞，发现他已经收拾好情绪了，平静地看着我。
光头说：“这……”
我威胁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慢慢地举剑，一边做出欣赏的姿态，弹了两下：“你该不会是在骗他吧……想好这么做的代价了吗？”
他抖了一下，踟蹰了一会儿，一脸为难地走过来却不敢靠近，远远地丢过来一个东西，我伸手接过。
是一块铜质怀表，看起来有一定年份了。
原来他没有忽悠人啊，居然真的有线索。
黑塞接过轻轻打开，怀表盖子里还嵌着一张泛白的老相片，照片里的青年笑容灿烂。
老人睁大了眼睛，颤抖着抚摸照片里的人，干瘪的眼眶里不知何时吟满泪水：“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他在哪里！”
光头撇嘴：“上个月他来我们组的典当行，说是先放在这里……结果等了他一个月都没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多少钱？我赎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光头伸出了一只手指，“这个数。”
老人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张一万円递给了他，他也迅速地收下了。
只有唯一一个一贫如洗身无分文没有工作的我看得目瞪口呆。
“哪个典当行？”黑塞问，“在哪里？”
光头慢悠悠地点燃了一根烟，随着烟雾的吞吐，叹息：“典当行现在已经关门了，要说在哪里的话……你去擂钵街看看吧。”
黑塞郑重地告辞，两波人就此别过，留下一个明明是来找工作的却什么工作也没找到反而饿到不饿了的我。
我：…………
回到那家餐馆发现对方早就关门了，我只能继续抱着微薄的希望一家一家探寻着工作机会，走到商业街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你没事吧。”
我伸手扶起了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叔，他看起来神情憔悴，下巴上青色的胡渣都没有修理。
他叹了口气，借力站了起来：“我没事……你有没有看到爱丽丝酱？”
爱丽丝酱？
他女儿吗？
“没有，不过你如果能描述一下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啊，就是超可爱的，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白大褂说着说着眼神竟然冒出了光，“总之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她！”
……你这个描述，是不是在为难我亚历克斯。
我继续问：“她有什么特征吗？你们是在哪里走散的？”
“她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剔透，她的长发比金子还要耀眼，她的面容连维纳斯都要妒忌……我的爱丽丝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呜呜呜爱丽丝，你究竟在哪里，爱丽丝！”
我满头黑线地后退两步。
我是叫你描述没叫你吟诗啊这位大叔。
“啊，”我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看起来脸色有点差的一个金发小萝莉，“是不是她……”
“林太郎大笨蛋！”小萝莉伸手不停地打着大叔的背，“笨蛋笨蛋笨蛋！！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路上！！大笨蛋！！”
“爱丽丝酱！！——”
父女团聚的白大褂大叔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真是感人啊。我按着瘪瘪的肚子，见状准备离开。
“请等一等，这位少女。”那个大叔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起来。
雷达警报突然被触发，我神经紧绷，摸着剑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大叔牵着小萝莉的手，不知为何小萝莉此时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看起来稍微有点恐怖。
他突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不，那个，我只是想说，为了感谢你，我想请你一起吃个饭啦。”
“不必了，”我说，“我也没帮到你什么忙。”
“啊，那好吧……但还是要谢谢你……”大叔低下了头，看起来有些犹豫，“看你的样子，是在找工作吗？”
他指了指我手中一路收集的兼职传单：“我说不定可以帮你哦。”
虽然表现得十分无害，但我总感觉他非常危险，这种感觉比第一次看到太宰的时候来得更甚。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那么告辞了。”我说。
“好吧，那就下次再见啦。”
白大褂笑眯眯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黑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