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话聊【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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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刻地反思并检讨我当时的轻敌、乱来、暴走...］
［身为干部，理应以黑手党大局为重，无论情况如何危急...］
认真写检讨，但总觉这玩意儿矫情写着膈应自己的中原中也又撕掉一张纸，垃圾桶已经溢满，他却越写越焦躁，钢笔也捏碎好几支。
不对！不对！都不是。
他当时的感觉？
真的只是为了黑手党的颜面？彻底树敌才是更大忌，把中立者打成敌对者，在当初的情境中太有可能了。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失控？为什么啊！
中也参考以前他的手下败将们，有血性的人都是咬牙切齿，顶着必输必死的局面，释放他们‘虚弱’的异能，背水一战，被打的半死也要爬起来。如果他们也有污浊这个爆种的技能，估计他们可以点满，死算什么。
应该可以这样感同身受地理解吧？
回忆交战的中也企图找出反败为胜的可能，异能的力量比较，他完败。移动的速度，他完败，要不是她停在港口，他就追丢了，飞赶都不行，他连制空权都失去了。污浊后？更不用提，她还能押着疯狂的他送给太宰。
嗯？太宰。。。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这个满脑子坏水的青花鱼想干什么。听芥川说，她和人虎关系挺好，才来几天完全不知道横滨势力构成的无限（组员一致觉得这位阁下只是来J国旅游恰好来横滨结果运气差被风评一向巨差的芥川逮着往死里怼，但这位阁下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否则芥川就能凭一己之力摧平黑手党），能在偌大的城市，偏偏遇见人虎？
无限这人乍看不苟言笑，冰冷威严，怯懦成那样的人虎要不是被迫，敢凑上去？
但只要背后有个太宰，一切就一目了然。
所以太宰肯定猜到首领会派他上，然后被打挂。
“嗡嗡，短信哒呦！短信哒呦！”恍然明悟的中也心生怒气，咬牙掏出手机，果然看见某个吊死鬼的头像，点开图片，清晰的照片，让他怒目圆睁，掰裂了桌角。“太宰~，你这个混蛋。”
{重点是背景，愚蠢的蛞蝓。}
中也强稳住颤抖的手指，把九张照片（不同角度被捆绑成棍，昏迷的、满脸是血的他）认真地看一遍，终于觉察出奇怪的地方，天空不会是一片无暇的空白，更别说漂浮其中的多彩的焰火、截面的冰柱、汇聚的水团，嗯？那是一个带衣袖的冰雕手臂？（虚淮的手属生物灵上浮）
他被扎立在一块嶙峋的巨石上，脚尖离地，像牵牛花缠绕树枝，手指粗的金属合缝圈缠着他。
背后铺展开一望无际、绝望的荒凉。灰蒙的碎石、残铁、枯木... 不是夕阳余晖的景象，却有无可挽回日暮的味道。
地狱也可以是这种景象，不是浓赤的岩浆与血天，没有罪人、恶魔，只有漫无边际的废墟。
神弃之地。
{这是她的空间，污浊没有消失，没有蔓延。}
只是被完全压制，是她只能在空间里才能做到的事，神弃之地的神，让荒霸吐臣服的存在。
{阅后删除，我也一样。}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送情报是真，火力全开的嘲讽也是真。但他不得不‘感谢’这个马鹿野郎，这事，还是别让首领知道。中也删光照片。
“咚咚。”门开探进一个小心翼翼的脑袋。
“中原先生，那个人又来了，看起来不好惹，您要不要去看看。”这位成员特别忐忑地说，心里打鼓。就因为他好酒，跟中原先生多聊过几句，现在就被组员踢出来通知。
要是那位要宰了首领，他这算预警有功吧？
要是啥事没有，催着败将中原先生去见那位的他会不会被记仇？
中原中也一把摁住靠异能浮起来写字的钢笔，充满杀气的回瞥。听言，眉头一挑，在抗命和紧急避险间，毫不迟疑地选择后者。
快跨出门时反身，抓帽子。
中原中也从窗户摸进楼层，悄无声息落在走廊上，空气安静，没有血味。他谨慎地靠近房间，掖在大门边探听。
“其实，我还是个。。。是个。。。处男。”
中原中也：？？？
这个声音，死都不会辨认错。
可语气，好作呕。
中原中也眼皮狂跳，心情复杂，首领在干什么？这种宣言是想靠联姻来圈住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吗？年龄太大就贞洁来凑？那首领之前调侃他想谈恋爱不是恶趣味，而是语带双关地警告？
所以令他今天不许出房间？
首领这算，一见钟情？
中原中也打了个恶颤，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天真，首领可是一个虽然靠谱但黑到骨子里的人。
窗户的反光，中原中也看到无限转身，一激灵，即刻冲向电梯，用异能力掰开电梯门，进去就靠在死角里，拼命地戳负四层的按键。绝对不能被首领知道他偷听到了什么。
电梯门合上时，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在惊异，他昏迷的两天，和被勒令不许出门的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无限居然能堂而皇之地进入黑手党大楼，所有成员居然还很平静，黑手党要易主了？
电梯门开了，中原中也震惊转头，就看着无限坦然踏进电梯，关门键自己亮了。
中也觉得自己有点蠢，他控重力，她控金，他打不过她，现在连电梯都争不了。
中也第一次觉得电梯里八面都安镜子真是多余的设计。（设计师；什么？当初你们还说要时刻注意着装整洁和观察同伴是否存在细微异常才给你们设计十六盏超高亮灯和八方纤毫毕现高清大镜砸，果然黑手党都是拔D无情的大猪蹄子。）
中原中也心虚、气馁地扶自己的帽子，居然没能够到她下巴。她居然就这么平视前方，没看见他吗？还是手下败将不屑一看。自己居然开始流冷汗，有什么好尴尬的，首领都能如此不要脸，他怎么能怂，跟人虎似的。她干嘛不摁楼层，想下负四层窥探机密吗？哦！她可以直接打洞下去。
电梯一顿，停在三楼，监控探头的红灯灭。
无限才看散发出空间波动的人，是被评价为黑手党最强的中原中也。无限打量他，虽然身材娇小、面目秀丽，但穿着打扮、说话举止，不是首领的喜好方向。应该，没被霍霍过。脖子上的黑项圈，只是普通的颈饰吧，会馆的广告推送有过这么一条，说可以修长脖子衬托锁骨。
“你，看什么。”中原中也被这双靛蓝色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紧张到脚趾蜷缩。哦！是他暂停了电梯关了监控，她肯定会奇怪。所以他到底在怂什么！
“我，有事情想问你。”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你知道荒霸吐吗？”
一改嚣张、暴躁的态度，解除误会后的小孩，整个人还是很温和。无限想，“不知道。”
“可能叫法不一样。”得到平和回复的中也情绪安定，看来一点也不记仇（打人的人怎么会记仇！），应该是个大度的人吧。
中也抬下巴，这个动作不是傲慢，只是要正视对方。
“你，是神吗？”
无限听到这个问询，沉默一下。
中原中也急忙补充，“我的意思是，荒霸吐，在这里，是很强的存在，被所有人认为，只有神才能拥有这种力量，所以它也被叫做荒神，它是我，我也是它。只是，它被释放时，我就不能在，所以我会失去意识，如果没有消除，它会发狂，破坏周围的一切，直到我的身体崩溃。”
这个信息，知道的、活着的人，只有两个，太宰和首领。中原中也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坦诚，甚至主动敞开自己。因为，他觉得，他遇见了一个更完整、优秀的同类。
有弊端的他是不完整，这样的神虽然被人敬畏，但游离在暗堕边。而无限，似乎是一个完全掌握神力的人，既然她可以慷慨地救助他，那可不可以，告诉他，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中原中也觉得这样得寸进尺的自己卑鄙极了，跟太宰治没什么区别。可是，渴望太过浓烈，无法压抑。
妖精或人类，达到某种程度，与天地同寿、共呼吸，便能称仙成神。
某种程度上，无限也已经，被所有妖精和人，认为是神。
无限心底轻叹，收敛了些外放的冷淡情绪，认真地点头。“我是。”
中原中也松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低喃，“真好。”松懈下来的他觉得有些疲惫，便蹲靠在电梯壁上。他觉得晕乎乎、飘飘然。
无限盘腿坐在他对面，视线终于平齐。
中也一激灵，也惊异无限盘坐的姿势特熟练美观，虽然电梯里光洁如新也不代表干净，你怎么就任意而坐？虽然潇洒且照顾他。
“然后呢。”
中也惊愕，这也太坦诚了，有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错觉。问就答，不欺骗，不含糊。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强。”中也觉得无限比26岁的红叶姐看起来年轻，但眼神又太超脱，气质太过沉稳，行事太过可靠。这样的神，不可能是人为制造，这要是可量产，世界怕是要被颠覆。
没有恶臭的起源，所以她才能心质纯善，拒绝杀机。
会馆曾拜托无限出一本修炼指南，但听过无限的自述后，纷纷闭嘴告辞，只能诚挚地夸赞：您得天独厚、天赋异禀、天命所归。并叮嘱她，再被这样问，决不能实话实说，一定要谦虚，否则会让一些小妖精们信了龙傲天小说，不刻苦修炼只想抱天道大腿走上妖生巅峰。
可无限大人，是万年只出一位木选之子。
“刻苦训练，不分寒暑，只争朝夕。”无限说。
中原中也：？？？感觉被敷衍了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学百家长，习古今技，实战，失败，总结，进取，再战。”无限说，借用潘馆长的说辞。
中原中也：好励志，果然是实战出来的强大。
“你自由吗？”中原中也迟疑地问，无限这样强大的人，来去随心，首领也奈她不能，这座城市，无人是敌手。海阔天空，恣意穿行，如飞鸟游鱼，怎么能不自由。
自由？汉语词典解释为：由自己做主，不受限制和约束。这个词语自开国来，许多人纷纷念叨，各种解释皆有，上至家国情怀，下至个人期望，真要说，该有洋洋洒洒大篇字。
无限想，黑手党与公司制不同，能判雇佣童工。可一些生根于此的儿童，被政府收容，反而是离家失所。而J国是世界上唯一承认□□合法性的国家，虽说犯罪也会被法律制裁，可其中的浑水，又该怎么拎。
而她不能参合，捡一个人走，干预他的未来，已经是极限。
以前也有一些妖精泪眼泣血地质问，无限只觉得他们看书少眼界低，把他们打包统统送给会馆，接受义务教育，诸多学家思想流派，总有一款适合。
现在会馆下线了，她一本库存都没捎身上（藏本都捐了书阁，借书逾期是要罚写检讨）。
“你也不自由？为什么。”无限的沉默让中也明白答案，“你还需要听谁的命令吗？你也是自愿的？”
“你知道社会主义吗？”
中原中也：？？？哈！
“你追寻自由时，你就被自己知道的自由限制。你需要判断什么是自由，什么不是自由。你需要去比较什么更自由，可你要去比较时，你就失去了自由。”无限以前特烦这种神叨的回答，可时光流转，自己竟认同了。
百代过客，境遇殊途，岂能一言两语说清明。
“自由是你遵守你为自己设定的准则的能力，真正的自由意味着控制你整个生活，学会做计划，承诺和决定，为你的行为结果负责。”
中原中也睁大眼睛，无限的语气很温柔，是在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这样的回答很大道理，但是她在执行，在榜样。
“人类是群居动物，彼此相互关照、协助。既然你认可了那个人，那你就失去了一些自由，也得到了新的自由。”无限看得出中原中也的心性，因实力强劲而直率，虽然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但现在自愿效忠森鸥外，但到底还是年纪小，憋着彷徨的心情。
“我会辨别是非，不是听谁人的命令，是支持那人的理想。你这里，也是能感觉到的。”无限虚指中也的心脏。中原中也比芥川龙之介有分寸，摩托车分裂出的碎片，被他用异能力摁住一些。在港口，那一栋大楼里有许多可用的工具，但他两默契地为大楼圈出一片安全区域。
不能说黑手党是合理，但在这座城市，它确实维护住平衡。
“在天空飞翔时，是无拘无束的自由，但你清楚，你会回到一个落脚点，你认可了它。”
中原中也顿住，此时的心情，有点似曾相识。只不过听完太宰的话只想螺旋挥拳送他上天，听完无限的话，心坎却酸软下来。
“认知自己的成长环境是很重要的，推荐你去学心理学和哲学。当你燃起学习的兴趣，你就会看的越深越广，这样，一些无法言说的问题，自会融洽自解。”无限认真地说，她的夫子说过类似的话，她对小黑说过类似的话，今天换了措辞，再说了一遍。
中原中也被无限的情绪感染，也认真点头，思考以后匀点喝酒的时间给看书吧。
“要帮你看身体吗？”无限伸出手，同为空间系，大概能点拨一些。
中原中也看无限的手，脑海中情景一错位，仿佛是一个手相大师要勘破他的命运轮回。中原中也迟疑一下，还是把手搭上去。嗯？？？为什么这么一对比他的手这么娇小，现在缩回来还来得及吗？
无限的大拇指轻按中也的手指，明是寻常体温，中也却觉得那些接触的肌肤要燃烧了。
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无限惊讶，她探查不出御灵系，也不是生灵系、心灵系、造物系、锁御系，更不是空间系。可是，他有很清晰的空间波动。
“怎么了，很严重？”见一向表情平静的无限微睁圆双眸，中也有点紧张。
如果所有异能者都是这样，那击碎其根源-那个未定性的空间系，是否会造成寄生者的死亡。中原中也应当是寄生最多的一位。荒霸吐，是它的名字吗？无限思考。
中原中也看无限脸色沉下来，有种自己要不治身亡的错觉。
无限收回手，“没什么。”这种情况，她真是第一次遇见，需要汇报会馆，再斟酌。
无限拿出手机，“这是我的号码，有事再联系我，有人在等我，我要先走。”
觉得无限瞒了一些事，估计是不好的一面，中也莫名觉得，无限要他号码，是想探查清楚，再把答案告诉他。
许久不动的电梯终于落在一楼，门开，走道上乌压压站了一地人，纷纷探头去看电梯里啥情况。看见无限大人和中原干部衣衫整洁，神色正常的走出来。
“唉！啥也没有。”“嘴没肿，波都没打。”“那他们聊什么了这么久，感觉氛围好了不少。”“惨了，我全赔了，庄家又发了。”... ...
那些窸窣的嘀咕，耳聪的无限和中也听的分明。中也横眉怒目，捏着骨节暴响的拳头，沉脸向他们走去，耳垂飞红。
被意测惯了的无限平静，离开大厦，把一些人嗷嗷惨叫丢在身后。
坐在车后座，抱着行李箱的太宰这回的挥手有气无力。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话聊【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