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一只小姑娘》馋不知

28、第 28 章

　　二人将马车送回了客栈未作停留，瞅准了一个小乞丐，便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江酌还去买了点包子和烧鸡。

　　小乞丐晃了大半日，才到了城西一处土地庙，城西的铺子瞧着年代久了些，但也是干干净净的，二人跟着进了那土地庙，果不其然，这是个乞丐窝，庙里虽旧了些，还是挺干净的，比起陆渺渺他们经过的那些小镇上的乞丐条件好上太多了。

　　“哟！谁哪儿来的小姑娘啊，长得可真俊！”陆渺渺一进了庙，一个年纪大些的乞丐眼前一亮，忍不住就调笑了两句。

　　江酌有些不悦，将陆渺渺护在身后，戒备看着说话的那人。

　　陆渺渺在身后拉了拉江酌的袖子，皱了皱眉，道：“哥哥不要紧张，他夸我呢，又没有恶意。”

　　江酌眉毛微皱了皱，二人虽已对好说辞，但真听她这么叫自己，心中还是有些莫名不悦。

　　陆渺渺不顾江酌阻拦，向前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手中吃食递给乞丐，心事重重道：“乞丐大叔，我能管您打听些事么？”

　　乞丐看着天仙般的美人秀眉紧蹙，不禁心疼，顿时点头如捣蒜：“问问问，但凡我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我不知道的，这蛟麓城的要饭花子我都认识，我也保管给天仙打听出来！”

　　陆渺渺眉头松快了些，道：“那就多谢了！”

　　陆渺渺回头对江酌眨了眨眼，故作愁容道：“这位是我兄长，大约三四个月前，我嫂嫂怀孕了，便打算回老家养胎，途经贵地时，去拜了送子娘娘庙，回来之后这……”

　　陆渺渺顿了顿，本想假装啜泣，奈何实在挤不出来，只得转悲伤为愤恨道：“回来之后，这眼睛就不行了……”

　　乞丐见陆渺渺说得真切，顿时心疼美人，刚想上前安慰，忽觉美人身后的兄长目光都快成了刀子，只怕他这一伸手，他就能给这手剁了，连忙吓得缩了回去。

　　江酌在陆渺渺身侧半蹲下，不动声色揽住她的肩，护在了怀里，拍了拍陆渺渺的背，道：“乖！别难过了，我们来给你嫂嫂报了仇就好。”

　　陆渺渺将头微微侧向江酌，二人暗暗偷笑，转脸又哀怨道：“我和哥哥问遍了这蛟麓城，却没一个人肯对我们说实话。”

　　乞丐叹了口气，道：“姑娘别难过，这城里铺子酒馆客栈，那都是要做生意的，谁也不敢得罪那唐家，你找我们算是找对了。”

　　“你知道那送子庙的事？”

　　老乞丐往角落里缩了缩，小声说：“那送子庙灵验的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神像就吃人眼睛了！说来也奇怪，那唐家少夫人是第一个被吃了眼睛的，可是唐家非但不毁了那神像，还给护了起来！”

　　“是所有妇人都被吃了眼睛吗？”

　　乞丐连连摇头说：“这倒不是！被吃了眼睛的少，大多数还是平平安安的，所以到现在还有些胆大的去拜那庙。”

　　“那你可知道还有哪家的夫人眼睛被吃了吗？我们想去问问情况。”

　　乞丐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为难道：“离这儿最近的，一条街就到了，王铁匠家的婆娘，就是凶的很，我怕你们这文质彬彬的找他们要吃亏啊！”

　　江酌皱眉想了想，问：“那还有别人呢？”

　　“东街米店家的老板娘，应该能问出些眉目！米店斜对门的济世堂，那家夫人也遭了难！”

　　江酌仔仔细细问了个遍，乞丐知道的有八个妇人，这些人性格秉性各不相同，住的地方也十分分散，也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二人向乞丐道了谢，便没再停留，去了乞丐说的铁匠家。

　　二人客客气气敲了门，却从屋里远远传来女人尖锐的咒骂声：“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又要来我家借东西！不知道老娘瞎了吗！不会报上名字自己进来吗？”

　　二人面色尴尬，看来那乞丐所言非虚，来都来了，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

　　江酌开口道：“夫人，打扰了，在下凌云境君子峰江酌，想问问您那妖像之事。”

　　那妇人拄着仗向前踏了进步，冲声音所来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凌云境？我知道这个狗屁门派！都是废物！一个两个都来烦我这个妇道人家！老娘看不见了好欺负是吧！”

　　陆渺渺有些不悦，道：“夫人，我们只是来问些事，你若好好答了我们也许就能查清楚妖像害人之事，正经除了，也算作给你报了仇。”

　　“我呸！你们这些废物真有本事就给那像砸了！你们凌云境的废物不是来问过老娘了吗！上回那个废物说那妖像是个正经之物！正经之物给老娘搞成了瞎子？我呸！”

　　江酌语气仍有条不紊：“那石像的确有些道行，并非凡品，我同门未看出不对劲也是常事，还请夫人和我们说说事发之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妇人向前走了几步，拿起手中的盲杖便抽向二人，江酌连忙护着陆渺渺退出铁匠家小院。

　　陆渺渺确是真真恼了，怒道：“夫人，也许就是您这嘴上不干不净才得罪了那石像！才挖了你的眼睛。”

　　“臭丫头片子，老娘今儿不给你嘴撕烂了！也不看看踏的谁家的门，跟老娘横！”

　　江酌赶在妇人追上来的一刻，一把关上门，妇人一头撞在门上，顿时哭天抢地，嚷嚷着凌云境的人欺负普通人，要杀人了……二人甚少见到如此不通情理之人，江酌忙带着还要进去理论的陆渺渺落荒而逃。

　　天色见晚，二人不便再去登门打扰，便回了客栈，想到那个泼妇，陆渺渺便愤愤不平，直到第二日还有些气不顺，好在这家裁缝铺的夫人是个和善的，但二人也并没有收获。

　　第三家是个富庶人家，老爷是开金店的，夫人抱着孩子轻轻晃着，说起那日之事泪如雨下。

　　“那日我求送子娘娘，保佑我肚子里孩子是个身体健康的大胖小子，且定要比老爷在外面的小杂种先出生才好，然后我就晕倒了，再醒来就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现在老爷到处说我不详，得罪了仙人……要不是儿子平安生下来了，怕是直接就要给我休了……”

　　陆渺渺逗了逗孩子，十分乖巧，却是是个身体健康的大胖小子，论起来也算是实现了祈愿了，陆渺渺忽然觉得似乎抓住了一丝线索，问道：“那你家老爷外面那个呢？”

　　夫人勉强挤出了一个惨淡笑容，道：“那贱人的孩子没多久就意外掉了，可是老爷却对她更是上心，我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到处说我是个女鬼，不配为人妻……盼着我死了，好给那个狐狸精扶正……”

　　江酌与陆渺渺也不知如何安慰妇人，便只好劝她保重身体，二人又去了剩下的几家，但凡已经出生的孩子都健康平安，还未生产的妇人虽没了眼睛，也各个身体康健。

　　二人毫无头绪，若不是事实摆在面前，二人真也要相信那送子娘娘像并无不妥了。

　　“这送子庙虽然邪乎，可也是真的灵验，我就抱着侥幸的心去求了，结果就出了事，如今夫家嫌弃，娘家也嫌我晦气……”

　　陆渺渺面无表情听着这位夫人叙述，随口问道：“你许了何愿？”

　　“自然是孩子康健。”

　　“只求了这一个？”

　　那妇人一愣，道：“去都去了，自然还许了点别的。”

　　陆渺渺继续追问道：“什么？”

　　“这还能许什么啊，当然是祈求丈夫生意兴隆，让我们以后能过的更宽裕些……”

　　陆渺渺顿时想起那金店老板娘的话，同样也是许了关于孩子之外的心愿，二人不再耽搁，再次回头找了那几个妇人，有几位妇人直接承认了，求送子娘娘保佑孩子的同时，还许了一些旁的愿望，这些愿望也都实现了，还有一些妇人不承认自己求了别的，顾左右而言他，或者便是直接赶了二人走。

　　陆渺渺苦思道：“这送子娘娘有些灵通，的确属实，从前也有过神像显灵实现愿望的先例，但那些愿望都是些好事，这一个实在蹊跷，而且实现愿望的代价为何是眼睛？”

　　江酌也是同样的不解，陆渺渺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已完全黑了的天，道：“要不明日咱们去拜会那个少夫人吧？她是第一位受害人，也许她知道什么，才不让动那尊像？”

　　江酌摇了摇头：“昨日一早，见你醉酒未醒，我就去了唐府，递了凌云境的拜帖，可唐府推脱说少夫人身体不适，老爷夫人承受丧子之痛，也病了多时了，皆不见外客。”

　　陆渺渺剜了他一眼：“不许再提醉酒！”

　　这白眼落在江酌眼里却是娇嗔得很，忍不住便又是笑了，顺从道：“好，不提了。”

　　“你觉得唐夫人为何要保护那神像？她除了保佑孩子，还对神像许了什么心愿？”陆渺渺手指圈着头发问道。

　　江酌猜测道：“唐夫人据说已经临近生产，也许是怕毁了神像无法保佑孩子？至于别的愿望，会不会就是你在船上遇到的那位姑娘？”

　　陆渺渺一筹莫展，深深叹了一口气，沮丧说道：“那个姑娘，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从时间来说，唐夫人是第一位受害人，知恩姑娘是第二位，剩下的我们也见得差不多了，这么多人里，只有知恩姑娘没有怀孕，也未嫁人。”

　　陆渺渺似忽然抓住了什么，喜道：“刚才那些妇人的伤口都已经愈合！那个知恩却半年都愈合不了！一哭起来满脸血，十分可怖！”

　　江酌不解问：“神像唯有对她有怨气？”

　　陆渺渺连连点了点头：“那个小丫头肯定有事骗了我！明日我就去见见那位唐夫人！”

　　“可那位唐夫人不是不见客？”

　　陆渺渺哼哼了一声：“她不见我，我还不能去见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