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再为玉（穿越）》芳泽素修

9、真相

　　菩萨立马显灵，依旧是他，一身凛然正气地挡在了他们面前。又不是什么侠士，怎么总爱玩英雄救美这一套！不过年为玉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少爷，救救我，救救我！”不过她看少爷身后空无一人，既失望又担心。
　　“怎么又是您哪！”架住年为玉的随从也忍不住吐槽。
　　“你们怎么总跟她过不去？”他淡定地问。
　　“这是我们家少爷的意思，我们也没办法！”随从也很为难。
　　“这事我管定了！”
　　“华少爷，她只是个小丫头，您因为她再一再二跟我们少爷过不去不值当，同是镇上的商户，何必呢！”
　　年为玉不知道两位少爷是什么背景，不过身边的随从似乎很忌惮眼前这位少爷的身份，同是商户应该有高有低，在僵持片刻后他们还是把年为玉放下来，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年为玉拍了拍手，正好碰到摔跤时造成的伤口，忍不住哀叫一声，两只手掌处都有大片的擦伤，然后她低头看了看，棉裤的膝盖处破了两个大洞，如果不是棉裤，可能膝盖得流好多血。可惜了没穿多久的棉裤。她向他道谢:“谢谢你啊，少爷！”却不怎么去看他的脸，一眼稍稍带过。上次说再见，果然又再见。
　　“处理一下伤口吧。”少爷说道。
　　刚才仿佛听到他姓华。华少爷。他说话的感觉似乎就与旁人不太一样，声色、语气还是语调？不知是哪让年为玉倍感亲切。
　　“没事，我跑步也经常摔倒，华少爷刚才真的谢谢你，还有上次的大洋，都谢谢你，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年为玉赶紧道别，避免与他交集。
　　“如果又碰上他们怎么办？我送你一段。”华少爷主动提议。
　　年为玉想:这不会真是他的命中注定吧？人物设定就是喜欢行侠仗义、乐善好施、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可想让她年为玉动心，这些还不够！不过这又不是玩游戏走剧情，你是不是有点魔障了？
　　“华少爷，我们之前认识吗？”年为玉忍不住问道，她只记得在马车前他救过她，在跳舞的时候他为她伴过奏，再就是这一次，难道在更早之前，他们就认识？
　　华少爷笑了笑:“我还记得你上次跳的舞，一直想问你是在哪学得？”
　　年为玉只好答:“自己编的，都是些三脚猫功夫，我瞎跳的。”
　　“那你很有天赋。”正好走到药店，他问道，“阿玉，买药吗？”
　　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是上次跳舞特意留意，还是说更早之前由她亲口告诉的啊？这不会是位处心积虑猎艳纳妾的虚伪公子吧？毕竟人不可貌相，长得一表人才，不一定人如其面。
　　年为玉摇摇头:“不要。”一点小伤而已。她被穿越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这下又来一个想搅她心神的富家公子，命运哪！“我从这出去就能回家，您送到这就行了，回去吧！”
　　“那你以后小心，我也不是哪次都能救你。”华少爷特意嘱咐道。
　　“知道了。”年为玉背着身一边走，一边对他挥了挥手。挥了两下又赶紧收回来了，挥手好像是“再见”的意思。
　　穿越就一定要谈恋爱吗？现代没男人吗？假如他心亦如其貌，是一位真正的绅士，要在现代找到与他同等规格的男人，好像是不太容易。但是，在这里人家就能看上你吗？这明明是一个更注重身份等级封建社会，你们几乎处在金字塔的两个极端，如果水到渠成那也是一虐恋情深，年纪大了，苦糖宁可无糖！

　　年为玉依旧到路口去等窝头，大娘如约而至，看到她狼狈模样，大娘明显很担心:“你这是怎么啦？”
　　“摔了一跤。”
　　“要小心哪，家里有没有针线，要不然……”大娘就说了一半，只问道，“家里有没有针线？”
　　年为玉猜都猜到她想说什么，没有针线她可以帮着补，只是这有点难处。
　　“好像有，大娘，您是不是特意来给我送窝头的？”
　　“是啊，我们也算认识啦，大娘知道你是好孩子，所以不忍你受苦。”大娘帮她塞了塞破洞处的棉花，又说道，“如果家里没法补，明天大娘拿针线来，在这给你补，你现在赶紧回家吧。”
　　“大娘你家远吗？”年为玉不禁问道。
　　“很远，所以我也得赶紧回家了。”
　　大娘解释得很自然，也很说得通。即便有秘密，大概也是善意的罢。

　　年为玉回去却看到姥姥倒在土房子外的空地上，整个人不省人事。她试了试还有呼吸，就掐人中，过好久姥姥才醒过来。
　　年为玉把姥姥扶到屋里去躺下，又急忙问她:“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年为玉很担心，因为清醒来的姥姥看起来很虚弱，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姥姥略微摇摇头。
　　“那是没吃饭？”年为玉想不到什么其他原因会让姥姥晕倒，每天的饭量都是固定的，姥姥这是第一次晕倒，难道是长期吃不饱导致的贫血？“我就说你吃得太少……一定是贫血，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好吃的……”
　　可姥姥抓住了年为玉的衣角，不想让她去，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年为玉见状只好又蹲下来，姥姥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姥姥你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买药。”年为玉整个人都慌了。
　　“我没事，都是老毛病，你别担心。”
　　胃痛？姥姥说过胃痛，年为玉想起来了。“是不是胃痛，我去问问药店老板，给你抓药回来。”
　　“阿玉，你别急，听姥姥说，最近怎么没听你提起龙俊哪？”
　　“龙俊龙俊，这时候提他干什么？”
　　“姥姥知道你一直不喜欢他，可龙俊这孩子不错，今天我见他了，虎声虎气，一看就有福气，可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姥姥也不愿你勉强。可只有一点，姥姥不允许你入大户，比如华家……你不能去。”姥姥的声音很虚弱。
　　“我没说要去啊，姥姥你现在别说这些，我去给你买药，好不好？”
　　“等姥姥说完，你才能去。姥姥年轻时就曾在大户人家里做丫鬟，知道里面的苦，在里面不是你想独善其身就能独善其身，只有身不由己。”短短几句话，姥姥换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我知道了。”年为玉赶忙答应，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姥姥像是在交代遗言。
　　“你去煮粥吧，药明天再去买吧。”
　　暂时饭比药重要，那先煮粥。年为玉按照姥姥几日前的教导生好火煮粥，整个过程她都极为不安，她等不到明天去买药，所以粥一好给姥姥盛好一碗，她决定去镇上。她给姥姥说一声避免她担心，姥姥当然不愿她冒着夜色进市集，可她铁了心，还信誓旦旦保证:“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跑两个五公里一个小时足够，姥姥根本拦不住她。
　　年为玉脑袋里直接浮现白天华少爷驻足问她的那个药店，直奔那里。她一边跑还一边构词造句，想尽可能把姥姥所有的身体状况告诉老板，以备他抓药。她还担心，这个时代的药店是不是只负责抓药，而不负责问诊，那可能有点麻烦。可她到了药店才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药店老板认识她，并且还十分清楚姥姥的病。
　　“阿玉，你好久不来了？你姥姥现在如何？”年为玉喘着粗气刚进药店，药店老板就这样问她。
　　年为玉急着问道:“我姥姥她得了什么病？”
　　“不治之症，之前你抓得药只能延缓她的病情。如果不吃药，那她根本撑不过。”
　　“什么？”这对年为玉是一个晴天霹雳。“她今天晕倒了，状态非常不好，老板你赶紧帮我抓药。”
　　“阿玉，听我一句话，没用了，回去好好陪陪她。”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姥姥有病，也不知道她需要吃药，姥姥也从来没提过，“老板，我有钱，请给我药！”哀求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如她的心一样。无论如何，这包药她都要带回去，她担不起人命。
　　怪不得年为玉天天卖柴、每天不花一分钱、特别会做生意，可却只有两个铜板的积蓄，原来她一直都在为姥姥买药。她什么都不买，什么不记得做，什么不关注，所以才每天蓬头垢面……
　　年为玉提着药飞奔而回，一路跑一路自责，一切她不是故意的，可她要承担所有的后果。
　　药一拿回家，年为玉就立马生火开始煎，只要是药就有用，不能扭转乾坤，那就希望姥姥能在最后的日子里不要那么难过，稍微的一点安慰也值得。
　　年为玉有好几次都很想问姥姥，为什么她不把需要吃药的事情告诉她，可每次话到嘴边都化作了她的眼泪，姥姥的心她又不是未曾感受过？她是连一块窝头都要省给她吃的人，并且这个灵魂的她还特别不懂事，买衣服买镜子乱买吃得，姥姥如何说的出口呢？
　　熬了许久后，年为玉把药吹凉端给姥姥，姥姥一饮而尽，见她哭过，就安慰她说:“你不用自责，也不用担心，生老病死，人间常事。”
　　年为玉闻言，眼泪又夺眶而出，她哭着说道:“姥姥，其实我不是年为玉。”
　　“姥姥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不是阿玉又是谁呢？”
　　年为玉抬起头，自责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病了。”
　　“看你能照顾自己，姥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