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青葱10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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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上头刚发下来的文书，土方十四郎本来就显得凶神恶煞的双眸此刻更是看着可怖如厉鬼：“混蛋啊！幕府还真以为我们是他们手下的狗了是吧？！看真选组元气大伤，就想革了老子的命？老子革了你的命！”
“无非是幕府那群草包害怕鬼兵队像上次一样与春雨之类的天人组织联手，所以才会在我们初显败迹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拿我们开刀，以讨好天人。当务之急，我真选组应该不顾文书，挺而奋战，为国而战，为刀而战。”完全无视在那里怒气冲天的青光眼，冲田倒是难得正经地坐在会议大厅，主掌着全局：“当然，这等凶险之事我不会强迫与你，若要走的人此刻便可以离去，但若决定留下，就决不允许当逃兵。”
恩威并施，从未见过这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演说的真选组队员纷纷震惊，同时心生敬畏。待冲田话落音一刻后，竟仍未有一人起身告辞。
用与少年外表不匹配的犀利目光审视一圈后，冲田这才嘴角忽一勾起一道弧度，恢复了那往日风范，扛了半天的阿姆斯特朗式阿姆斯特朗回旋加农炮也终于自肩上放下，与此同时，真选组众人恍若同时呼出一口气。
“嘛，接下来还请大家叫我冲田副长了，前任副长已经决定为自己的无能切腹自尽这样的过眼云烟大家不必太在意呦。”
这才是大家认识的那个一番队、啊不、真选组副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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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天从七点整就开始变暗，但是最近几日，江户政府办公大楼外总是有人闲逛晃悠24小时不间断。
而今日，他们终于等来了目标。
政府大门突然被炸开，从四面八方就像是土行孙从地下钻出来一样，瞬间道路上就布满了人。
他们的打扮各不相同，有衣衫褴褛的老人，有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寿司店厨师，有露出一张大叔脸的异形妈妈，有抽着烟和脖子上挂着畸形眼罩的3Z高校的高中生们……唯一相同的，是他们手中握着的那柄银亮的刀。
在废刀令下仍旧肆意横行的利器。
“诶不是说幕府的守卫都回老家结婚去了吗，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刚刚扔出一枚手雷的女权主义者对这突如其来的武装反抗感到十分震惊：“我是智斗者，不擅长武斗，早知道这样，不论野猪女醒没醒都该让她来当先锋。”
喂难道来岛又子不算女性吗？其实说到底武田你不是女权主义者而根本就只是萝莉主义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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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想着的武田身侧突然炸开了一个洞，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斗笠掉在了一旁，那张被通缉的面孔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了月光之下。硝烟尚未散开，一个清亮的声音率先响起。
“呦浓眉大眼先生，这里很危险，早些回家才好哦。”
“呦”的口癖和惯用枪械，这两个关键词就让武田心中一惊。怎、怎么会？！真选组第一剑客冲田总悟！
“咦？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我对于太弱的对手不感兴趣，能不能劳驾你回家一趟，帮我叫一下那个独眼仔啊？我可能有些旧账想和他聊聊呢～”冲田笑眯眯地坐在幕府围墙上，再次扛起了加农炮。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威胁性地偏移，而是将目标牢牢地锁定在了武田的身上：“或者你先去地狱等他也可以哦。”
瘫坐在地上的武田来不及爬起，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惊恐那一刻。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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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最精妙的魔术一样，昏迷状态的武田浮在空中，在他之前落脚之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规则的冒着烟的大坑。
这就吓昏了？鬼兵队的干部原来也只是这种货色啊，冲田不在乎地评价着，完全不考虑刚才那一炮是货真价实的致命的一击。
月光是顽皮的孩子，借以细微的光芒揭穿了魔术的秘密。那是一根极细的钢丝将武田吊起，作为支力的树枝被划出了深深的痕迹。目光顺着在月色下反光的细线看去，冲田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一个稍微能让他提起神来的身影。
巨大的蓝色头戴式耳机将耳朵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冲田也不顾对方是否听得见，用着极其欢快的语调说道：
“这不是耳机君嘛，我家羽毛球拍之前暂归你保管，不知何时可以归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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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悟你个混蛋又乱来！！谁允许你开炮的！打草惊蛇了怎么办！！”墙脚处一位青光眼青年仰脸瞪着冲田，原叼在嘴里的香烟因重力作用而掉落在地。
反应迟钝的他在几秒之后才发现当下情景是怎样的。
这不是打草惊蛇，而是引蛇出洞。
在河上万斋旁边站着的，正是矮上他十公分的高杉晋助。
最难缠的两个人就这么轻易地出现在了战斗的开始。
“嘁。”土方握紧了村麻纱，上来就要打BOSS，这个游戏难度平衡设定得还真是糟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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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兵队的队员四散开来，试图攻入幕府内，而真选组队员各自坚守岗位，将之拒之门外。歇斯底里的喊叫，金属碰撞的脆响，火光冲天的爆炸，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这场雄伟的乐章之中。河上万斋早就停止了耳机里的音乐，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个存于现实的不断变化的曲调。
与对面绷紧了神经的土方不同，高杉晋助一直是那副悠哉的表情，连烟斗都不曾离开嘴边片刻。
“听说冲田先生要和我算算旧账？我想，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呢嗯哼哼哼。”让人不快的笑声作为话语的结语，这是高杉的一贯作风。
土方不满地蹙起眉头，冲田却是依旧笑眯眯的表情，声音轻快道：“神交已久嘛。多次从永仓口中听到你，觉得应该是一个交的上手的人呢。”
“真想多和高杉先生你聊聊，不过可惜了，前几日永仓托梦给我，让我帮他个忙。他说，许久不见高杉先生，他对你的思念之情如决堤之洪，一发不可收拾。”
“能麻烦你先去和他见个面吗？”
这样说着，冲田露出的笑容变得如菊一文字一样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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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轰然巨响，待烟尘散去，看到的是河上用韧性极强的钢丝牢牢地架住了劈向高杉的那柄银刀。
冲田总悟虽被称为第一剑客，但因体质原因，胜在灵敏，欠缺力量。高手过招，不得有半点破绽。冲田当下决定将攻势转向河上，只有解决了同样靠灵巧取胜的琴弦才能手刃高杉。
双手有一瞬间的虚握是为了再此挥刀时的爆发力，河上敏感地察觉到武器负重的变化，左脚一蹬，试图后退到菊一文字攻击范围之外。冲田反手横砍过去，左右连续切砍，脚下发力向前。
不同于刀剑相碰的清脆响声，刀与琴弦的声音不仅刺耳高频，而且久久不散。
河上到底是在后退，动作不如向前冲刺的冲田灵敏，只是稍慢了一拍，腹上就是一痛。暗红色的血溅起，和当下阴天的空气一样粘稠。
血红色的双眸微微一眯，那份狠决代表了之后那次更为迅速与不留余地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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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长小心！”
就是这一声紧张的叫喊，让冲田心头突然恍惚一瞬，下意识地扭头望去，正见土方和高杉纠缠在一起，无暇顾及周围，而不远处恢复清醒的武市举着手枪，枪口正瞄准土方。
河上借机避开了冲田的刀锋，抻开琴弦，准备再攻而上。
反应过来自己失误的冲田，不满地“切”了一声，却没有迎接袭来的河上，而是向武市的方向奔去。
刀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光滑的银色弧线，而另一个物体也腾空飞起，留下了红色的轨迹。
惨叫着的武市握着自己的断臂倒在地上，痛楚让他已经顾不得周围的危险，鲜血从切口光洁的右手截面泉般涌出，大量的失血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杀的呦。”
那个人已经不止是冲田总悟了，从他身上，我们看到的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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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似乎忘了正与在下交战呢吧？”河上可没打算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当冲田因动作而将整个后背暴露给他时，他只是嘴角一勾，就再次冲了上去，下手毫不留情。
也是，没有人会傻到对敌人手软，除非——
“可恶！！”冲刺时用的力度太大，想要停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但是河上还是在瞬间抓住了机会。琴弦射出，牢牢地勾在粗壮的树干上，两股力量相互抗衡，最终惯性甘拜下风。不过河上赢得也十分惨淡，因为没有及时站稳，他以左侧着地倒下的身子与地面碰撞了一路，只能用血肉横飞来形容。
勉强撑住身子站里起来，他倚在竖起的吉他上。那副从不离身的墨镜早就寿终正寝了，这也使得挡在前面的那人可以轻易看到河上的表情：那双因为愠怒而眯起的双眼正牢牢地锁视着他。
“山崎退，我想你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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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哼，万斋是真的生气了呢，居然连“在下”都忘了用。高杉边吐槽边漫不经心地应对着早就分神的对手。在冲田总悟冲过来的那一刻，他就感到土方十四郎变得笨拙了起来，每一刀劈向的位置不再精准。
做人不能太痴情啊，不然迟早有一天要给你拖后腿的。硬生生过滤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那个人的背影，高杉将视线放在面前摆着的两个活生生的例子上，如同欣赏着一出话剧。
“山崎退，你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吗。”河上面无表情地询问着，寒气自他周身逸出。
为冲田挡剑的山崎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随即又为自己鼓足了勇气，挺起了胸膛。他努力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但是结巴暴露了他的心虚：“我、我们本来就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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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实实在在地击破了河上心里的底线，那骇人的怒气以他为中心构成了一个压迫性十足的气场。山崎胆颤心惊于这种气势，却不认输地硬着脖颈向前迈了一步，稳稳地拔出了刀。
河上冷笑了一声：“你对他们还真是忠心啊，你难道忘了之前还在怀疑冲田总悟是内奸吗？舍身保护敌人？好深的感情哈！”
冲田眉毛微微一挑，手掌绕着刀柄不易察觉地转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先是惊愕于自己的心思被看破，然后山崎更坚定地挡在了冲田面前：“就算种种迹象都将苗头指向了冲田队长，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和大家一起奋斗到今天的队长会背叛我们，啊副长除外。”
怒极反笑，因为用力太大，钢丝反而将河上的手掌划开一道伤口，鲜血顺着金属笔直的线条滑下。不再去看山崎，河上转头冲高杉了然的一笑：“晋助啊，我现在也很讨厌同志这种关系了，大概是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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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从容不迫地举着烟袋，吸了一小口，边悠闲地吐着烟圈边环视着四周的乱战。
“我这个人喜欢速战速决，万斋，用那个吧，过家家的把戏我玩够了。”
河上目光扫过仍旧僵持的山崎，面目表情地重新操起吉他。
山崎从来没有见过谁拥有比他更灵活的手指，那细长有力的指头以眼花缭乱的指法跳跃于琴弦间，激情而蛊惑人心的音符和着江户城八点钟整的古老钟声一起迸发出来。
这音乐有哪里不对头，山崎的直觉告诉他，他下意识回头，正看见冲田手持菊一文字，一个转身刺入土方的腹部。
有关忠诚的那些片段瞬间闪过，然后堙灭。
冲田总悟真的是内奸。
那只白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青葱10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