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歇的脚步》陆远山

13、暗礁

　　“喂？有人吗？”一个青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你是谁？快原路返回你来的地方，船上很危险！”伊莲听到声音，快速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靠近，楼梯被伊莲踏出清脆的响，没来得及打量青年的样子，就用扫把赶他。
　　“喂，你是谁……疼！慢点，别用扫帚戳我了，我自己走。”他窘迫的红了脸，也许是因为船上很少有女人。
　　“砰！”门被关上。
　　“现在，可以说了，你是谁？”
　　“额……能先给我点吃的吗？”
　　“你等一下。”伊莲用扫把卡住门。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伊莲贡献出了自己的苹果酒，给他切了两片面包和熏肉。
　　“我叫亚瑟，是船上的修理工，船没有问题的时候就自己搞些发明，因为食物吃完了又没有人来送，所以我就自己出来找了……那个，你是船长雇的……厨娘？”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应该是在边吃边说的。
　　“不，我是船长的朋友。”
　　“呵呵，那个，你刚才说船上很危险？”
　　“……是的。”
　　“船长呢？”
　　“他离开了海贝号，不会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其他人呢！”
　　“他们也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门从里面被大力的推动。
　　“你到底是谁！放我出去！船长！”不知道过了多久，门不再晃了，里面的人似乎力竭了，
　　“有一种病被老鼠带到了船上，他们都被传染了……只有我活下来了。”
　　伊莲听到有隐隐的哽咽，但他从门里传来的声音却很坚毅。
　　“船走到哪里了？”按照计划，在明天就该登录了。
　　“我不知道。”海贝号已经十天没有人矫正方向了。
　　“我们，不能让船靠岸。”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喃喃的将这句话说了很多遍。
　　“你能帮我把去船长室的路清理一下吗？用酒些兑水冲一冲。”伊莲并不认为酒会有用，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你还在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伊莲，我叫伊莲，我这就去。”她没有问怎么才能让船不靠岸。
　　“按照航海图来说，再走两天，前面会有片暗礁。”船掉头了。
　　“船上还有一艘救生船，你能准备好我们的食物吗？”他用伊莲的头巾捂住了口鼻，他和伊莲一直保持着距离。
　　“好。”伊莲本来以为他是一个害羞内敛的人，只要他有一点不理智，一点贪财，海贝号上的所有人都将成为罪人。
　　“你先上去吧。”在黎明，还有些冷。他扶着伊莲上了救生小船，开始解绑在小船船头的绳子。
　　“你先上来再解吧。”伊莲紧了紧披风。
　　“伊莲，很高兴认识你。”他应该是在笑，有一点红色从伊莲白色的头巾上透出来，他好像流鼻血了。
　　“对不起，不能把头巾还给你了。”最后一道安全绳被解开。
　　“亚瑟……”阴冷的感觉再次缠绕在她身边，她的身体一瞬间失重，和亚瑟的对视错开了，救生船落到了海上，她躺倒在救生小船上，望着晨光。
　　“向东方！向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吧！”亚瑟的喊声很没有气势。
　　“……你是谁？”她颤抖着，用气声说，对着阴冷的气息说。
　　太阳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
　　海贝号离她越来越远，直到海贝号变成和人一样大小，阴冷的气息才退散。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好像失去了什么，是海贝号的温暖，苹果酒的香甜，头巾的洁白，还有，一道熟悉的气息，一个美梦。
　　海上的风很大，夜晚尤其的冷。
　　伊莲喝了几大口伏特加，头脑随着海浪的频率摇晃，裹紧了毯子，意识有些模糊，视线中有一半的星空，一半的海，渐渐的混在一起。
　　那只手，再次抚上她的脸颊，伊莲努力想睁开眼，想看清手的主人，泪水却始终模糊着视线。
　　“布兰切.戴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