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猫》安心

23、缓和

　　早上，诚诚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他歪着小脑袋看着我笑，那一头金黄的小发卷微微晃动。

　　“诚诚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告诉苹果阿姨，有什么好事？”我蹲下身子逗他。

　　诚诚圆鼓鼓的小手伸进了他的小背包里，一边乱掏，一边问我：“苹果阿姨，昨天晚上冯叔叔让我问问你，现在是不是还在生气？”

　　这个小鬼头！我忍不住“扑哧”笑了。冯文果你个窝囊废，自己不敢露头，派个孩子来打前阵！

　　“你去告诉他，苹果阿姨很生气！”我轻轻捏一下他粉嘟嘟的小脸。

　　“啊——真的啊？”小脸上满是失望：“苹果阿姨不要生气好不好？要不然诚诚就没有巧克力吃了。”

　　什么意思？好象这个小家伙被某人的糖衣炮弹给放倒了？我看着他。他小嘴一撅：“冯叔叔说了，要是我把东西给了你，就给我买巧克力，我要多少就买多少；可要是你还在生气，就不能给你，因为怕你把它丢了，这个东西很贵的。”

　　“什么东西？我看看！”我撅着屁股把手伸进小包包里，被他的小肉手挡住：“不行不行，你一定要说不生气了才可以。”

　　服了！“好，好！我不生气了，小宝贝，阿姨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快给苹果阿姨看看吧！”小鬼头还是个谈判专家呢！

　　小家伙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把小盒子掏出来给了我。我一看盒子心里就有了九成把握：应该是枚戒指。

　　果然是戒指。一枚小钻戒。闪闪的小钻石让我想起那句那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谢谢诚诚。”我戴上试试，大小正合适。

　　诚诚一脸得意：“苹果阿姨，你的这个上的钻石没有妈妈的大，为什么啊？”

　　这孩子！我忍不住抱起他：“因为你爸爸比冯叔叔有钱啊！所以你不可以让冯叔叔给你买太多巧克力的，一来他会破产，二来你会长更多肉肉，牙齿还会有虫虫。”

　　他小脸一皱，好象很失望。不过很快就乐了起来：“苹果阿姨，还有呢！”他挣脱我，又从小包包里掏出了一封信：“冯叔叔给你的。他说要是你收下戒指就给你信，给了你信他就带我去玩卡丁车。”这个文果，怎么总这样诱惑孩子？

　　信封里面是一张卡片。打开一看，一面用法语写了几句话：

　　“Toutes mes peines trouveront l’oubli
　　Quand je trouverai l’amour et un jour on aime
　　Douce est ma vie, ma vie prés de toi

　　Je t’aime”

　　因为用词不难，加上两个月恶补有方，明白了大意如下：

　　“当我找到爱情，我们相爱
　　我的悲伤会被埋藏在记忆深处
　　和你在一起，生活是甜蜜的

　　我爱你”

　　另一面，是一行这样的文字：

　　“小蕊：

　　我希望能带给你快乐，就象你带给我快乐一样。

　　这枚戒指并不是束缚，她只是我们感情走到一个阶段的见证。

　　如果你认为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就把她当成普通的礼物吧。”

　　Gavin的头伸了过来：“蕊？你手上的戒指？”

　　“蕊，你可真能伤我的心。你们要结婚了？”Gavin的脸拉得老长。

　　我故意亮起手上的戒指，在他眼前晃着：“怎么？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你们最近不是快分手了吗？怎么突然又这样了？” Gavin莫名其妙。

　　“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吗？能让你猜到我还是女人吗？”

　　Gavin一脸的意味深长：“蕊，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把悲伤和幸福全都无遮无拦地摆在脸上的小女孩。还是看不出你这么深的心。”

　　是吗？我看看在手指上闪耀着光芒的戒指，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文果至少是在乎我的。他现在不也不要求婚姻吗？想要的不过是我的一个态度。我何必那么吝啬，连这个态度都不给他？我不也是爱他的吗？

　　再说，即使——即使他和云开真的曾经是那种关系——他，现在不也是在我身边吗？他不是说我是第一个让他无条件地喜欢上，没有掺杂其他特殊情感地喜欢上的女孩子吗？是不是他也和我一样，有着患得患失的感觉呢？所以他才会让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心安吧。可能，文果的内心深处和我一样，也潜藏着深深的、别人不易觉察的自卑吧？

　　如果戴上这个戒指，能求得我和文果暂时的心安，我又何必较劲？逃避也好，自欺也罢，既然我不能割舍，即使Angela的话全部是真的，要是我不忍放弃文果，就必须要一点一点地说服自己接受和放下。

　　下班的时候，文果来接我。我绝对没有看错：当他看到我手上戴着的戒指，他的眼睛中闪过的是种欣喜的光。他兴奋地看着我，用力甩上了车门，快步走了过来。

　　“诚诚，这个周末我就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哪！”文果倒没有冲向我。他直接冲到了我身后的诚诚面前，激动地把他举了起来，他的声音欢快而愉悦。

　　晚上吃饭时，文果的眼睛总往我脸上瞟。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把米粒吃到脸上了。摸了半天好象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干脆直接问他：“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啊！”

　　直冲冲的一句，让爸爸妈妈和田心都笑了起来。文果也在笑，脸上竟然还起了淡淡的红晕！太不象话了，老天爷怎么把他生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能长这么好看呢？为什么不分给我一部分？我要他的大眼睛、白皮肤、高个子、还有柔软可爱的卷发！不过，从小到大老天爷都没有帮我实现过这样的梦想。

　　“看懂卡片上的意思了吗？”文果忽然问我。我和他趴在阁楼的窗口，感受着入夜难得的一阵凉风。

　　“初级法语水平，理解起来费点劲，好在我天天认真背单词，随身有法语词典。”这真是实话。我学习得还是蛮认真的。因为我的确爱上了这门语言。

　　文果笑了：“已经不错了，才两个月。很多人学了一年连动词变位都没有弄明白。真是聪明的姑娘。”

　　然后，他轻轻拂开我额头的碎发，落下了一个个细碎的吻。

　　感受着夜风的清凉，闪闪的星光下，我好象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他没有深究我接受戒指的含义；我也没有再提。似乎，这一页已经悄悄翻了过去。

　　小小的银色指环上，那粒钻石，就象落入凡间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