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猫》安心

22、意乱

　　琳琳姐的劝导，非常正确。其实想想云开的话，也句句在理。但是，细细一想，他的话却没有一句能明白果断地消除我的疑惑。

　　我承认自己在钻牛角尖。问题是现在角已经卡在这个缝隙里了，现在的视野就更狭窄了。

　　回去的路上，文果突然问我：“你有没有觉得他们非常幸福？”

　　当然幸福了。郑云开现在是美人在抱，还喜孕麟子，怎么能不高兴？他们一晚上就没有断过笑；琳琳姐笑得眼角的小纹纹都出来了！

　　“想不想和他们一样幸福？”文果忽然问了一句。他的眼睛看着后视镜中的我。

　　我也看着他：“当然想了。谁不想幸福啊！”

　　“那好，小蕊，嫁给我，好吗？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象琳琳一样幸福！”车依旧平稳，文果的手依旧放在方向盘上。但我却象感受到车子突然磕到一块大石头上时的感觉，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没有听到这句话时应有的兴奋和欢喜。

　　“你不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吗？”好不容易一颗狂跳的心终于复位，我支吾道。

　　“短？不短啊，我们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吧？感情深浅不在时间长短。相处的时间再长，没有感觉仍然是没感觉；有感觉的，第一眼可能就已经够了。”想不到文果还会相信一见钟情。

　　“云开和琳琳决定结婚时还没有我们处的时间长呢，你看现在不也一样让人羡慕地幸福？我们也不一定现在马上结婚的，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看法和态度。”

　　一听到这样的比较，我心里就开始不舒服：“你是因为羡慕别人才想结婚的吗？不是每对结婚后的恋人都会象他们那样幸福！”

　　“吱——”一个大拐弯紧接着紧急刹车，把我吓了一大跳。文果把车拐到了路旁的空地上停了下来。他看着我，一动不动地，大约有五六秒之久。就在我被这种怪异的气氛压抑的几乎窒息，并开始逃避他的眼光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小蕊，你后悔了，是吗？不要不承认。你现在已经后悔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准备拒绝我？”

　　我有些慌了：“文果，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更深入地了解一下对方，结婚毕竟不急于一时。我还小——”

　　“我知道对于二十岁的你谈婚姻有点太早，我也没有说立刻就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完全取决于你的决定。但是我不觉得我们相互之间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你觉得自己还不了解我吗？你还想了解我的什么？尽量问，我一样一样地回答你。还是——”他的目光扫向我：“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文果的声音变得尖锐，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开始泛白。他现在的表情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这让我感到非常的惊恐和害怕。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我刚下车，还没来得及说声再见，文果就已经驾车快速离开了，只留给我一个远去的车影。

　　我又做错了吗？

　　······

　　开学了。长假后的第一天，大家都春风满面，精神抖擞，就我田蕊，可爱的苹果阿姨，耷拉着脑袋，强打着精神，活象刚斗败落阵的小公鸡。

　　Gavin从我背后拍了我一下，惊得我一个哆嗦。这小子假期回国了，所以前段时间瑜珈课上少了他这个开心宝，就连前台小姐也老问我：“田小姐，你男朋友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八成是他四处放电惹的祸。告诉他们他不是我男朋友，人家都一副“你骗鬼”的表情，解释再多也没有用。我都懒得解释了。

　　快两个月了，这也算是头回见他。我有气无力地“嗨”了一声。他“噫”了一声：“蕊，不对啊，不舒服啊？休息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爽啊？还是你终于和那个成熟稳重分手了？我是不是有机会由候补顺推了？”他想得倒美，我白了他一眼。

　　不过，这张乌鸦嘴说得倒没有错，从目前情况看，这个日子似乎不太远了。已经过去三天了，文果没有给我来过一次电话。

　　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再象上次一样先低头了，我不要继续我先让步！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我的终身大事我就没有权利多做一下考量？文果也太经受不起拒绝和挫折了。那样要求我是不是也算太苛刻？何况当时我也没有明白地拒绝。退一万步，就算我拒绝了他的求婚，他也不应该那样没有风度，难道不是吗？

　　开学头几天总是特别的忙碌。也幸亏这忙碌，才让我的心痛慢慢不再那么尖锐；那偶然阵发的隐隐的痛也已经开始可以接受。

　　Gavin这个阳光男孩重返瑜珈课，课堂上的气氛更加活跃。他是逢人就喊“美女”，见人就学那句春晚台词：“我想死你们了！”被这个金发碧眼的帅哥这么一喊，谁不觉得自己俏了几分？在他的带动下，我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所以第二天晚上练习完后，他请我到一家新开的巴西烤肉店自助时，我也就没有推辞。

　　一身牛仔打扮的侍者轮番上阵送上烤牛肉、羊肉、鹿肉、玉米等等，甚至还有烤香蕉！我是来者不拒，“需加肉”的牌子始终向上，誓要替Gavin把本钱吃回来。

　　“你真能吃。要知道吃东西能让你这么高兴，早就带你来了。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Gavin关切地问了一句。

　　一句话，嘴里的小牛肉立刻变成了干草，反复咀嚼，就是再也咽不下去。实在没有办法，就浪费了一次食物，吐到了盘子上，罪过，罪过！

　　“Gavin，问你一个问题你不介意吧？”我擦擦嘴，忍不住了：“听说你们国家有挺多同性恋人的。你是怎么看他们的？”

　　“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事感兴趣？”Gavin看了我一眼：“听说中国也一样有啊。这种现象早就不奇怪了。就象爱异性一样，都是一种性取向，只能说大家之间存在取向不同，别的就不好评论了，每个人标准不同的。现在这种现象也不少，大家的看法也比以前宽容很多，比如在加拿大，他们一样可以注册结婚，他们的婚姻和异性的一样，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为此，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功课，看了多少资料，包括一些儿童不宜的让我脸红心跳头发晕的网络图片。可我就是无法想象文果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就是想问你对他们的看法。”他的回答文不对题。

　　“我不好评价他们，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权利，只要他不对别人造成伤害，那他的存在我个人认为应该可以理解为合理。我不能因为他们选择的生活方式和我不同就去特别评判他们什么。”别看Gavin平常嘻嘻哈哈，今天这个问题的回答却还算中规中矩。他可能见得多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表情。

　　刚表扬他一句，他就开始怪叫：“不会吧，你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我是绝对的异性恋者！”他这一声可把我坑苦了。全餐厅的人，包括正用刀片肉的侍者，全都怪异地看着我。不会——他们不会以为我是ＧＬ吧？简直想把他的嘴封上！

　　Gavin不笨，很快明白过来：“难道——是你的男朋友？”

　　我不吭声，然后低头说：“不是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Gavin长舒口气：“吓我一跳——他看上去不象。他身上好象看不出那种特质。我大学同学里有几个，我接触过的，感觉他好象不是他们那种类型的。”

　　这句话多少让我感到了些安慰。但接下来的一句，又把我推入了新的恐慌：“不过中国目前对这种现象还没有西方国家那样宽容；加上你们传统的一些观念，听说也有不少人采用特殊方式掩饰他们自己：比如说正常结婚、生孩子。国外也一样的。”

　　还不如不和他讨论这些呢！他的说法只让我剪未断，理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