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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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林成话题转得快，话说得又不明不白，方青云注意力全放在麻了的半边身子上，一时间脑子都不转了。林成将方青云从座位上拉起来，牵着他的手，将他领进了房间。
关门的时候，林成还特地伸出头四下张望了一下。
“你是不是也觉得林宴进京的时间太过于凑巧了。”林成大大咧咧地坐在方青云的身旁，生怕隔墙有耳，尽量压着自己说话的声音。
方青云点头：“依照你说的她的身份，前脚镇北王刚出事儿，后脚她就出现在京城，如果不是来看热闹的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她既有可能因为她母亲的事金很林峰，”方青云想了想又道，“同你一样，来落井下石的。”
林成虽在听着方青云讲话，但是内心充满了焦虑，他小幅度地抖腿，右手在桌面一会儿敲，一会儿又停。
方青云抬脚一踹：“不许抖腿。”
林成立即将腿放下，挺直了腰板，规规矩矩地坐好。他的手一直闲不下来，干脆就扒起放在桌子上的坚果。
坚果的种类有很多，没一会儿，就在林成的面前堆成了一坐小山，各种各样的什么都有。林成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着，然后放到了方青云的面前。
“快吃吧。补补营养。”
方青云不喜欢吃的东西有不少，坚果顶多算没那么讨厌。桌子上的这批坚果，是上次他们二人一起上街的时候买的。直奔杏花糕的方青云被林成扯着领子拎到坚果摊位，并严肃地讲让他少吃点儿甜食，多吃点儿别的。
除了这批坚果以外，后厨和地窖里还堆着不少的瓜果蔬菜。方青云和李自同有一个算一个的不会做饭，林成为了他们的身体着想，只能亲自操刀。
林成侧身望着他，手拄着脑袋：“一会儿我要回府，你同我一起吗？”
“回去拿虎符？”方青云也不管这些坚果都是什么味道，三两下全塞进了嘴里，然后猛灌一口浓茶。
“还不是张擎，在我面前哭哭唧唧的，我一时没办法，胡乱应下来的。”林成对此颇为头痛，“如果还能有选择，我一定回到那天，把他一脚踹出府门。”
方青云起身走向屏风之后，拿起一个木头削出来的簪子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挽了一下。而后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拿起身旁衣架上的另一件外衫换起来。
屏风对着窗户而放，光通过窗子打进房间。方青云站在之间，林成看得见他的身形，看得清他换衣时的每一个动作。方青云骨架不大，虽然没有像林成那样有着非常明显的宽肩窄腰，但胜在线条流畅。
林成下意识吞咽，喉结上下滚动，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在林成的眼中，他认为方青云的身子骨过于单薄了。
他有时甚至会掐着自己身上的肌肉陷入沉思，明明大家同样都是练武出身，为何自己偏偏是穿衣有肉，脱衣还有肉。
也正因为这样，林成平日的服饰多数都是比较贴身的劲装，也更偏爱袖口收紧的胡服。倘若让他穿上方青云往日的衣衫，配上他的脸，也是要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换好衣服后，方青云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张擎也是左右为难。上边有陛下的圣旨，下边又碰到镇北王这样的。陛下现在之所以着急，可能也是想到自己的圣旨下得太急太冲了，再加上并不清楚镇北王有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虎符一日不交，时间拖得越久，林峰反扑的几率就会越大。”
林成：“如果要是我，我一定会恨不得当然就把虎符扔出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待得越久，命越短。”
还越不值钱。
方青云轻声叹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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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新越京城的天空俯视下去，方、林两府是紧挨着的，当初刘轩将方府赏赐给方青云的时候，也讲的是“旁边的官邸”。
坊市的划分界限有一条恰好落在了两府之间，方府被划到永平坊，另一个则是划到了永安坊。
林成站在府门前，抬头看着牌匾，既熟悉又陌生。门口的护卫也不知道换了几茬，全是些生面孔，不仅没认出他来，反而看着他站在门口久久都未离开生出了戒心，警惕地握紧手里的武器。
他并不想嘲笑这些人，一百个他们都不够他打的，还真以为自己能拦住些什么。若那日敌军攻城，王府出事，第一个没得就是他们这群人。
从上次被怒极的林峰撵出府门，他一日都未回来过，连平日和方青云出行，都会特地绕远路去，无论如何都不踏入林府的地界。
“公子，这里是官家府邸。”林成和方青云走到门口，就被护卫拦住了，领头的那个说道：“若有事拜访，还请公子让在下代为转告。”
方青云疑惑：“现在镇北王府邸不让进了？”
“公子赎罪，我家大人有重要之物丢失，所以现在府里既不让进，亦不让出。”
林成和方青云颇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
“带腰牌了吗？”方青云身子微微后倾，嘴唇未动，声音含在了嘴里，“把你的腰牌拿出来给他看。”
“谁知道进自家还得带腰牌啊，”林成目视前方，和护卫互相微笑给对方看，但是却在和方青云在说话，“我只带了被封了镇北将军后皇上御赐的那个腰牌。”
方青云：“……”
“哎呀不管了，”林成念叨着从自己的革带里掏出金镶玉的腰牌，“但愿他们能关注一下朝上的事儿，与时俱进。”
腰牌的整体是镂空的金丝所造，正面向前一枚圆形的白玉，白玉上雕刻了林氏大将军五个字。
“我是府上的世子，前一阵子刚封了将军。”
护卫是听说过这些事儿的，见了林成的腰牌，立刻行礼放行。其中一个将他们领去了林峰现在所在的正厅，还未靠近，林成和方青云就听见林峰在里面大发雷霆的声音。护卫听见以后更是不敢靠近，头也不敢抬，慌张跑走。
林成想走到门前，抬脚一踹。眼前的门并没有像他意象中那样，发出巨大的声响弹开。它被前面什么东西别住了，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由于他那一脚太大力的缘故，门在原地“吱呀吱呀”地唿扇。
林成：“……？”他帅气又霸道的开门方式不见了？
隔了一会儿，门被里面的人拉开。林成定睛一看，终于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把门踹开。
屋里跪了一地的人，有男的，也有女的，有在府上地位高的，也有地位低的。他们呜呜泱泱地跪了一片，屋子里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刚才那个门，就是打在了跪在后面的人的身上，所以才没能完全踹开。
他看着受到这场无妄之灾的侍卫悄悄地揉着刚才受伤的地方，递上了一份歉意的眼神。
林策跪在一群人的最前面，林峰的面前。主位上的林峰脸色也不是特别好，因为过分生气的潮红都未散去。林峰第一波生气已经结束，正准备坐下喝上口顺气茶，抬眼就看见了林成和方青云。
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他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全都喷到林策的头上。
“哟，父亲大人。”林成故意将作揖的动作浮夸，双臂绕了好大的一个圈才合在胸前，向着林峰鞠躬，“几月不见，怎么还是这么大的气性啊。”
“你来干什么？”林峰对林成说完又转头对着方青云，“方公子，您来又干什么。我们镇北王府的小庙，真容不下两位尊佛。”
林成拉着方青云随便找了两个座位挨着坐下：“确实，我也觉得这府里有些伸不开腿。咱们父子一场，改日我一定让军营里的人，帮着您好好扩建一下。”
“到底来干什么的！”
“哎呀，”林成手里的花生米被林峰这么一吼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了林峰的脚下，“那么大声干什么，花生米都掉了，浪费。”
林峰手中茶盏一撂，厉声道：“林成！如果今天来说废话的，好走，恕不远送。从那日你离府起，我已将你逐出族谱，你早非我林家中人！”
“呵呵，”林成冷笑，“你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你的脸面。逐出族谱？谁稀罕你们林家！林峰你配得上我一句父亲吗？配个屁啊！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什么名门望族啊，苛责骨肉，害死发妻。你人前风光无量，人后恶心歹毒。活该你丢了兵权，国之命脉放在你这种人的手里，新越干脆不要存在好了……”
“林成！”林策怒喝，“你不要过分了！凭什么这么编排父亲！”
林成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扶手上，轻蔑地看着林策：“凭什么？那你问问你父亲，我凭什么就要看到阿娘死在我的面前；凭什么要吃那些府上马匹都不吃的食物；又凭什么被他打出一身的伤病，自此武功再难精进！”
“问问！到底凭什么！”林成讲到最后已经动了杀心，他从椅子上起来，拽着林策的脖颈，将他往前拖拽了几步。又摁着他的脖颈，将他摁到林峰的面前，用脚踩在他的脸上。
林峰看着林策被林成摁在地，上来就要对着林成动手。他刚准备起身，还未站起，肩膀处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他又坐了回去。林峰顺着肩膀上修长白皙的手向上看去，发现是方青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方公子，”林峰出言威胁，“您的身份，怕是不好参与到我府上来吧。”
方青云面无表情，全然没把林峰放在眼里，手上力道不减：“我听成兄的。”
此时林成见林策死咬牙关，久不出声，心中杀意更浓。他摸向腰间的见君，准备将它抽出。
剑光一闪，被方青云看到，他生怕林成做出傻事，出声唤他：“成兄！”
气急攻心，林成耳边已嗡鸣，方青云的声音对于他而言在遥远的千里之外般，听得不够真切，也不够清晰。
不出一个呼吸，见君就已经出鞘，林成拿着它放在了林策的脖子上。
“阿成！你清醒点！”
阿成。阿成。阿成！
林成气性来得太快，被杀意蒙了眼，方青云的声音及时把他的理智拽了回来。见君的剑刃在林策的脖颈上已经划出了一道不浅的伤口，鲜血在慢慢地、慢慢地往外渗。
他把见君拿到一旁，剑尖冲向地面。
“来，对着堂堂镇北王，给老子问！”
林成张狂地笑起来，用脚踩着他的脸。他今日穿得是军营的作战靴，边边角角带了些锋利的地方，将林策的脸刮了好几道口子。
“阿策，那日地牢，你抽得我皮开肉绽，将铁块塞进我的伤口，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啊？”林成弯腰询问林策，眼睛微眯，带着狠辣的笑意，“镇北王快瞧瞧，你的宝贝庶子在问你问题呢！”
林峰：“林成！你不要欺人太甚！”
林成对着林峰伸手，做出讨要东西的姿势：“笑话，天大的笑话。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有了什么不该又的心思啊？交上来吧，别藏着掖着了。我这人没轻没重的你也知道，万一哪下没踩好，把你宝贝儿子的脖子……那么一踩！”
“啊！”林成的脚下小小地用力，林策的惨叫瞬间响起。林峰坐在位置上被方青云钳制着，动弹不得，手越握越紧，关节处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老不死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上交你的虎符，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林成言至峰处一顿，然后峰回路转。
“二，还是交出你的虎符。”
“二选一，”见君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在林成抬剑的瞬间与大理石里面摩出了火星。林成剑指林峰的喉结，碰了两下林峰的下巴，“你选，或者我去告诉陛下，你抗旨。”
“林成！”林策状况凄惨得惨不忍睹还要出言讽刺，“抗旨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也跑不了！”
“是吗？”林成满不在乎，“貌似刚才镇北王说已经把我逐出族谱了吧？”
林策语塞。
天道好轮回，一个人这一辈子做了多少坏事，老天就会将多少坏事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举头三尺，可有深明大义在上。
“大人，请选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还差 
